第36章 床下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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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宁伸手撩开蜜柑色的帷帐,与方知浔一道行至金丝楠木的架子床前,掀开鸳鸯戏水的红鸾被一瞧,这床板上果然有一道开合的缝隙。看来其下果然是有暗道,只是不知道机关身在何处。
现下当务之急,需得跟上庞姬,她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测的人选,但这人先前隐藏实在是过深。若不是此番顺着香味来到此处抓住了庞姬,她是万万不会联想到纪元辅的。
虽然从这几日的相处来看,纪元辅是世家公子中难得的上进可靠之人,仆婢之中也都认为他与庞姬无甚瓜葛,反而愿意收留这位丧父的弱女子于府中,是十足的好人。
但偏偏,他又是这城主府中,唯一一个与庞姬有牵连的人。
也不知道秦亦和谢泽两位师兄在城主府如何了,可千万不要误伤了赵元娘。
沈宁抬头在这架子床周围环顾了几瞬,见四周雕刻装饰之上却没什么类似机关样的物事,索性不再寻觅。她直接将横霜提起,插入了那床板上缝隙之中,又灌注灵气将剑横转使了一个十字回,楠木的暗门受力后缩,如弹簧一般收回至了床板的夹层之中。
此举倒也算不得暴力破门,暗门回缩之后,床板上便出现了一个可供一人进出的洞口,幽幽凉风顺着洞口扑了上来,吹得二人袍袖微扬,须臾便止息了。下方铺有青石阶梯,只不过无甚光辉,暗道狭窄,壁上也未设火把壁灯之类的装置,瞧不清楚暗门内的情形。可见平素里,主人家在使用这条暗道的时候,应该是手持火烛照明的。
她从储物袋中摸出那颗东海夜明珠,明珠莹莹生辉,虽然不是亮如白昼,但已经映明了这狭长的阶梯,比外头阴沉沉的天幕要来的亮堂。此番再取它出来,可比在扶余秘境之中好用多了。
沈宁手握明珠,面朝着这床板下的密道,心中仍是略有些踌躇。就听得身旁的方知浔略微发出了些许笑音,他已经伸手过来,取走了沈宁手中的明珠,当先步下了阶梯。
诶,异兽魔修立于身前尚能提剑应对,就是此类密道黑暗之类的实在是让人有些沈宁面上不由得浮现了一丝羞赧,忙喊道:“阿浔等等我。”
她疾走几步,跟上了方知浔的步伐,伸手攥住了他的袖口,在身后亦步亦趋。
明珠如十五圆月,被方知浔握在手中,他略微抬举手掌,怕这道中狭窄,光辉被他所阻挡,沈宁会瞧不分明。
幸而通道越走越宽,行进约莫十余米之后,沈宁已经可与他并排行走。
二人靠着明珠光辉行进,又过了几十米,便听见耳畔传来阵阵女子压抑的哭声,呜呜咽咽,在这毫无人烟的暗道之中交错回响,实在是让人感觉有点恐怖。
沈宁愈加攥紧了手中的袖袍,感觉自己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难不成是庞姬伤重难行,跑路跑到一半在这密道里坚持不住而伤心哭泣么?但哭声音调声色全然不同,此时更有夹杂,显然是起码有两三个人同时哭泣。
“阿浔。”方知浔察觉到旁侧少女的身躯逐渐向他靠近,带了点些微的暖意,开口的时候声线上有些她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你听没听见,有人在哭?”
他心下失笑,到底还是个怕黑怕鬼的女孩子,面上却丝毫不曾有所表现,怕沈宁在明珠映照下看见,惹得她不虞。
他抿了抿唇,略微正色,方才出言回应她:“我觉得应该是那群被抓走的少女们。”
对哦是薛桃和那些失踪的女孩子!
她面上恐惧之色瞬间消退,挺直了脊背从方知浔身后走了出来:“想不到她们竟被庞姬囚在这密道之中,咱们此番不但重创庞姬,还能解救这些少女出囹圄,实在是不负娄城民众所托。”
他侧身看去,沈宁面庞在明珠辉映下莹白晕光,少女琼鼻微微翘起,殷红唇瓣轻启,露出些许洁白的贝齿。方才打斗激烈,鸦羽似的发丝于耳畔垂落,发梢隐入了青衣下的黑暗之中。
她双眼紧盯着前方的黑暗石道瞧,现在心中已明知是少女们在嘤嘤哭泣,毫无惧色,反倒有些拔刀相助的自得。只余鬓上步摇上嵌着的珊瑚珠,在如水般的明珠光色里轻微荡漾,似一尾红鱼,从方知浔的眼角游荡而过。
二人复又继续前行,顺着石道转了个弯,就看见前方空间颇大,约莫与庞姬在长福街上那一进一出的院子差不了多少。
石桌上暖黄烛光摇曳,清晰映出桌后那间狭窄逼仄的石室,石门却未上锁。
少女们的哭声从门后传来,凄凄切切,好不可怜。沈宁疾走几步,伸手推开石门,见其内竟然未燃烛火,一片漆黑。幸而她推门而入,带了些许明亮,哭声戛然而止,沈宁只能看见面前有几双绣鞋,正随着她推门的举动,不停的向后退缩。
她们定然是以为庞姬进来,心生恐惧,沈宁心中幽幽叹息,轻声道:“我是肖一帆请来捉妖的修士,名叫沈宁,妖物已被我重伤,我与同伴追赶而来。”
“这便救你们出来,你们的家人们还在家中殷殷期盼呢。”
言罢,沈宁轻声叫了一遍她们的名字,黑暗中也传来了她们的回应。石室之中不断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有一个女孩子探出脸来,仰头面对沈宁:“姑娘,我便是薛桃。”
她发髻散乱,面无血色,只双眸仍如晚星闪耀,与几日前沈宁在画像上所见的美人可谓是大相径庭。可见失踪的这几月,确是在庞姬手下折磨的狠了。
“姐妹们,咱们可以回家了。”
薛桃笑了起来,但囚了数月,面黄肌瘦,颧骨高高隆起,连往常标志的梨涡都浅了下去,不见踪影。此时她话音刚落,石室之中便回响起了阵阵笑声,更有少女喜极而泣。
如此场景,沈宁也有所触动,在昏暗不见天日的石室里囚禁数月,谁人能够忍受?她伸手递给薛桃:“来,我扶你出去。”
薛桃却摇了摇头,她在黑暗之中甩动手腕,响起了哗啦啦的声音,原来她们这些少女竟然被石链锁住,怪不得庞姬不锁石门,也不怕她们跑掉。
沈宁微微扬了扬手中的横霜,剑身映射火光,她轻声道:“不怕,我用剑斩断便是。”
但石室内部的情形,实在是瞧不分明。她回头呼唤方知浔:“阿浔,把明珠递来予我瞧瞧。”
这一回头,便正看见方知浔立在石桌面前,手中仍握着那颗夜明珠。他低头颔首,身侧烛火昏黄,明珠莹白,二色交相辉映,沈宁却仍无法看清他面上的神色。
锁链拖拽碰撞之声愈响,他紧握手中的明珠,用力渐深,在珠面上都留下了几道指痕,自身却恍然不觉。眼前烛光渐退,目下所及,不过一片漆黑石面。
有一大蓬血色的花朵,盛开在前方不远处,鲜妍袅娜,在月色下轻轻摇曳。这对他来说,不过触手可及。他尝试着站起身来,耳畔却听见哗啦啦的锁链响动,猝不及防,肩胛处传来锥心的痛楚,迫使他还未直起身,就已经伏下躯体,贴在粗糙的地面上发颤。
原来有一条拇指粗细的白玉锁链,穿透了他的琵琶骨,绑缚住了他的双手,末端松松垂落于他的身侧。正随着他方才无知的举动,轻轻摇晃,带了一丁点血渍,滴落在了地面上。
就像是一只囚鸟,被人折断双翼,禁锢在阴森漆黑的山腹之中,终年所见,不过面前一片厄花海和头顶的一轮圆月。
日日复日日,年年复年年。
他被这除魔大阵结成的长链所困,自身磅礴妖力脱体而出化作花色烂漫,近在眼前,却不得触碰。偏偏天道留有一线生机,连化作枯骨的机会都不曾给,只能长久的坐在此处,忍受皮肉被撕扯的痛苦,不知道在等待些什么。
天道生我做什么?
整顿魔域?一统神州?还是做那些道貌岸然伪君子的踏脚石!
“阿询。”
前头那片血色烟波之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身着紫衣的少女,她手执长壶,皓腕低垂,粘稠液体便随势滑落,滴答在厄花的花叶上。
须臾之间,鲜艳惑人的花朵便枯萎凋零,化作一片轻柔的雾霭,向那轮圆月升去。
随着这一片厄花的坠落,丝丝妖力回升,使他得以抬头向前望去,试图看清少女的面容。
“阿浔?”
视野中的昏暗与猩红如潮水般退去,只剩下暖黄的烛光微微晃动。少女的面容逐渐明晰,她柔软的唇瓣上下轻触,清脆音色从齿间流出。
“阿浔,你怎么了?”
方知浔思绪逐渐清明,右手轻轻摩挲珠面上的指痕,末了紧握住悄悄将其收入袖中。他端起石桌上的灯烛,抬步朝石室走去。
“无事。”
厄花已经落尽,而圆月,正被他握于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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