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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第四十八章柳净微


凌楚谦眼里的漫不经心散去了,清俊的眉眼一点点沉起,显然开始不快。

        不能拒绝、无从否认,柳净微所言是对的。不过就是养情人,能起到的作用属实微乎其微。

        还是太厌倦了吧,受制于人的生活。如同这间书房此刻的压抑和沉闷,她和柳净微的无趣婚姻刚刚进入第五个年头,而离婚的进程遥遥无期,根本看不到希望。

        既然没办法摆脱,总要让那些人也尝尝头疼的滋味,陪她一起不痛快,名声她不在乎,就是不知道那些人在不在乎!

        凌楚谦恶劣地想,那时候和凌之扬一条战线落井下石、咄咄逼人,做起“帮凶”得心应手的柳家人,现在让他们狗咬狗去吧。

        凌楚谦不着痕迹地描摹柳净微沉静的脸,这么多年,她一直就是这样,最标准的名门闺秀,为了点儿亲情、恩情和所谓的面子,连长辈道德绑架式的逼婚也得平静接受。

        但就算是柳净微,难道她就会甘心,眼睁睁看着自己在一眼就望到边的死水里越陷越深?不她当然也不,否则两人就不会一拍即合、联起手来。

        思及此,她平静了些,脑海中迅速勾勒着我们毕竟结婚了、我们是盟友、她可以理解我这些念头,这才按捺住了冷脸的冲动。

        能理解,别人总有顾忌,陶燃是最合适放在明面上的那一个;能理解,陶燃不一样,她是她第一个纯粹的情人,是生活的调剂品、兴奋剂,她宠爱她,不全是为了给人看。

        不过,她们毕竟结婚了……

        凌楚谦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有试探亦有小心,“是有人嚼舌根了?可是微姐姐,你也不在乎的,对吧?你不是有程叙了,我们是一条船上的。”

        未预料这种时候能听到那个名字,柳净微从来清明的眼眸罕见地现出一抹茫然和动摇,但她很快正色道:“跟旁人没关系,而且我和程叙不是你想的那样。”

        柳净微扶了扶额角,“你不要转移话题。当然我得承认你说的对,我是不在乎,不如说你越出格,我反而越能得利。但是阿谦,这些都不重要,陶燃才多大,你这样,是不是过分了?”

        凌楚谦越发不悦,垂着眼,拧着眉,牵唇漫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微姐姐管得多了吧。陶燃可是我的人,”她近乎一字一顿,“只凭她奶奶治病、转学这两宗,我想我对她足够好了。”

        小凌总很有些气不过,说她别有用心的确没错,但那又如何,在适当的场合陪同出席,不也是情人的职责?她给了那么多,额外收点利息不过分。

        女人夹枪带棒话里带着刺,可在柳净微看来,就是虚张声势,颇有种被戳中了心思的羞恼;大概也存在掩盖那丝利用他人的心虚,知道自己办的事儿不地道,亏欠了人。

        “你想过对陶燃的影响吗?她的老师同学,很多人认识你,她在学校会很艰难。”

        凌楚谦像个被针扎破的水袋,方才振振有词的强硬迅速破碎,泄出转瞬即逝的弱态。

        柳净微的不留情面和一针见血,戳中了她拼命掩饰、刻意忽略但始终萦绕,此刻又□□裸暴露在空气中的部分,那是担忧、忐忑、焦虑,以及埋藏最深的愧意。

        无声的谴责和自我拉锯的不堪让她恼怒,凌楚谦眼里一直勉力维持的温良终于散去了,难得一见的面对柳净微时全盘黑了脸。

        女人眼波冷冽,用半是嘴硬自嘲、半是自我说服的口气,硬着头皮来了句:“我以为,我们这样的人家,不会有17、8岁还不通世故的‘孩子’了。”

        说完,她像是自知难以面对接下来的问题,嚯地站起,不去管这有多失礼,故作矜持地掸了掸衣摆,生硬地甩下一句“我还有事”。

        柳净微因她的说法窒了下,再想开口,几案上的影子正歪斜远去。

        望着凌楚谦僵直着脊背“落荒而逃”,她难掩失望般轻轻摇头,然后心情复杂地讲出今日最难以启齿又最为沉重的句子,“那你知不知道,净原欺负她来着?”

        如愿看到高挑的人影倏地停下步子,猛然转身回看过来,“你说什么,净原?”

        那个柳净微的堂弟?每逢过年聚餐,总是乖巧喊人、被人打趣会脸红、模样秀气的男孩子?背地里欺负陶燃?

        凌楚谦的眉头皱得很紧,浓睫下细长的天光里,一半是浓重的狐疑和冷肃,另一半在酝酿风雨。只听她压抑着嗓音问道:“微姐是从哪里听来的?”

        柳净微沉吟不语,几天前净熙言谈间偶然透露的只言片语带给她的心惊气恼仍记忆犹新。弟弟的维护和混账她既熨帖又无奈,陶燃无辜殃及又令她歉疚不已。

        她只好斟酌再三,尽量不让自己显得像是在辩解,“他是为了我,你应该明白。”

        不去看凌楚谦狭长眼睛里蓄积的隐忍不发的怒色,柳净微边回忆边说,“我仔细问过了,净原保证他只在学校见过陶燃,和她说了几句话,并没有找她麻烦。”

        复又叹气,“想必你也能想到,那些话恐怕不怎么中听。”

        两人之间陷入短暂沉默,柳净微不着痕迹地吁气,“我想,归根结底这件事我们三个都有份。净原的问题,我找他谈过,他很快就会给陶燃道歉。只是这样,你势必不满意……”

        到这一步,最后的目的也没必要掖着,“所以有关我的赔礼,阿谦,你先带陶燃来金湖,让我见见她再说,可以吗?”

        这个请求并不过分,何况汪慎仪、莫如她们,甚至可以说同柳净微私交甚好,没道理不让陶燃见,凌楚谦没说拒绝的话。

        这样她就是同意了,柳净微也轻松了一些,忍不住低声劝说,“还有你阿谦,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也想一想她吧,别那么随性。”

        凌楚谦抿着唇,良久,低沉的声音如飘忽的草叶,带着一丝克制的冷霜,“不,我什么也没做,微姐姐。”她再次起身,“就到这儿吧,我走了。”

        柳净微没办法再对她说什么了,只好嘱咐,“唉,你有分寸就最好了,我不多插嘴,但你记得带她来。”

        “知道。”凌楚谦稍显烦躁地抓了一把刘海,忿忿地扭身而去。

        柳净微盯着凌楚谦消失在门外的身影怔忡片刻,回忆里的画面恍惚重叠,阿谦刚刚的眼神,真是很久没见过了。

        少时的凌楚谦寡言持重,正常孩子天真撒欢的年纪她也没有,少年意气四个字更是和她毫不相干。

        唯一一次出格是15岁那年,她第一次恋爱,年轻气盛,为了给人出气,把个副部长的儿子打到进医院,自己也让刀扎破了手。结果当然挨了好一顿训,还让楚阿姨动了提前送她出国的念头。

        等到凌楚谦回国,年纪长了,人倒是越发内敛温和,行事作风有种修身养性的味儿,那种目空一切的狠戾也就再也见不着了。

        她又想起就搁在书桌上的陶燃的资料,白纸黑字的文字,刚好18岁的年纪;还有她的照片,确实有三分像的侧脸……

        不管因为什么,阿谦应该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不在乎才对。

        大门外一阵引擎轰鸣,嘈杂空气将柳净微心中某些飘远的念头扰乱一空。

        光听这声响,该知道凌楚谦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操控车子,将一辆本质上的gt跑车开出西装暴徒的气势,野兽嘶吼着俯冲下坡,像是要见血。

        凌楚谦的车技是顶好的,而且据她自己讲,因为副驾常有女士共乘,让她习惯保持平稳从容的行车状态,因此何曾见过她有这般明显暴躁的时候。

        这才是这个人真正的情绪啊,忍到开车时才流露几分,阿谦,但愿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手枕的丝缎面料传来些微凉意,彻底将柳净微从重重心思中唤醒。柳净微欲喊人收拾,视线扫过面前案几,立时苦笑,瞧瞧,她来这里走一趟,净听数落了,连杯茶也没喝上。

        柳净微心头涩意沉沉泛起,或许对于凌楚谦这几年愈演愈烈的荒唐行径,自己是未必没有埋怨吧。

        今日称得上是不欢而散,自己和柳净微,多年来予她最大帮助的姐姐,头一次在面对她时有下不来台的感觉,而且牵涉争执的中心居然是她的小情人陶燃,感觉属实糟糕透顶。

        她恼柳净原,毛头小子一个瞎掺合什么?转而想到陶燃也是小孩子,又恼陶燃,受了欺负为什么不跟她讲?

        但她很快就低落下去,那些恼怒迅速化为乌有,自己先将陶燃扯进这趟浑水,又来惺惺作态,这大概就叫无耻。

        凌楚谦舌尖抵着后槽牙想,家长会那日,她是有意张扬给其他家长看不假,但对外好歹模糊了一把陶燃的身份,称她是她的远亲,这就表明了自己的意思。

        是以社交圈里暗戳戳的蔓延符合心意,但学生间肆意传播就有点超出凌楚谦的料想。虽然出头的是柳净原,但听微姐姐的意思,意图针对陶燃的似乎并不止他一个?

        情人已是自己人,何况她现在对陶燃正是激情高涨的时候,着实讨厌有人这样轻看她。纵然始作俑者是凌楚谦自己,依然不妨碍她仿佛被同一巴掌打中脸,而后产生烧灼的幻痛。

        凌楚谦少不得反思,是她平日里太温和太好说话,还是她对陶燃不够好,才会让人屡屡踩过界试探?

        是有必要敲打了,就从柳家开始,顺便给离婚议题添把柴火。

        凌楚谦眼皮半阖了下,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暗沉晦涩。

        凌之扬又赢她一头。老头儿人渣归渣,但即便不提便宜后妈和凌凯的亲娘,稍微有点名分的情人都没有那不长眼的敢欺到脸上去。

        小凌总两颊的肌肉跳了几跳,这么看,说白了在于她自己还没走到那个位置。那些人是欺她头上带个“小”字,副总的椅子坐得也不够稳当,这才有恃无恐、不当回事。

        满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瞬间紧扣,掌心印上纹理的痕迹,指甲嵌进皮革划下一道白痕。

        从园林后面的小路绕出去,重新回到宽广的大路上,这一片是商业中心,车多人多,走走停停。凌楚谦心不在焉地撑着下巴,目前为止今天的事情都很糟糕,她整个人有些疲倦走神。

        直到被催促的喇叭声惊起,她随大流汇入车河,漫无目的,突兀有种不知该做什么、该往何处去的茫然。幸而前方滚滚车流,有很多时间去决定,当然眼下可以先做一件事。

        “喂thomas,有件事拜托你……不是那幅画,是别的……你上次说的香港秋拍是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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