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换取

第二天一大早，沈嘉凝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
  门一响，靠在门框上的男人立刻打起精神。
  沈嘉凝看见他眼下一团淡淡的乌黑，脸色有些苍白。
  原本还有些尴尬的情绪萦绕在心头，一看他状态不太好，她惊愕问：“你不会真的一夜没睡吗？”
  白夜挺了挺胸脯，垂着眼睛抱拳道：“保护公主是属下的职责！”
  沈嘉凝抿了抿嘴，伸手挡着嘴角轻咳一声。
  回想起昨夜自己那要死不活的样子，她觉得自己好“嗯”啊。
  可是那是迷药的作用，她也没办法啊。
  只有中招的人才能体会到她的痛苦啊！
  昨夜自己在屋子里的动静，肯定被这个男人听在了耳朵了。
  可恶他不帮自己，要是他昨晚帮了自己，现在尴尬的就不光自己一人了。
  奈何他还装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可是他那漆黑的眼瞳却在眼睫下转来转去的。
  “哼！”沈嘉凝莫名恼怒，走到他身边对着他胳膊就拧了一把。
  “公主？”白夜不明所以，抬头来看她。
  她撇着嘴，瞪了他一眼。
  “公主！”
  白夜追上来，“属下觉得不对劲！”
  “嗯？什么不对劲？”沈嘉凝一脸狐疑地看着他。
  “属下怀疑，公主中的不是一般的迷药！”
  沈嘉凝愣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夜解释：“公主有所不知，普通迷药只会发作一次，药效一过就好了，可属下看着昨天公主白天发作一次，晚上又发作了一次。属下怀疑公主是中了传说中的‘百日合欢’。”
  “百日合欢？”沈嘉凝一脸惊讶，“不会是说这药效要百日才散吧？”
  白夜：“……意思是药效至少会持续百日，甚至更长……”
  他解释的时候耳朵有些红红的。
  沈嘉凝：“……”
  她想死。
  百日，三个月啊！意思她每天都要被折磨得死去活来？
  抬头看了一眼这长相非凡的男人，她长叹一口气。
  就算这个男人答应“帮她”，说不定他俩没多久就要过度纵欲而死。
  她一脸苦涩，委屈巴巴。
  白夜见状赶忙道：“公主，我们今日进城去请一位大夫看看，应该能配出解药解除你身上的迷药。”
  沈嘉凝闻言，双眸一亮，抓住了什么希望似的，飞快点头：“一定得把这迷药给解掉，不然……”
  不然她要痛苦死啊！
  想到昨夜的荒唐，她脸有些红。
  告别了那老者，二人继续驾马往南而行。
  事实果真如白夜所言那样。
  等到正午的时候，沈嘉凝身上的药效又发作了。
  好在他们已经进了城找到了一家医馆。
  那大夫帮沈嘉凝把脉看了半天，啥也没看出来，只给了她一瓶药丸道：“今后你所说的症状发作，便吃一粒，暂时将药效给压下去。”
  沈嘉凝拿过药丸，当即便吃了一粒。
  片刻后，自己身上那燥热果真被压下去了。
  心中高兴，她小心将药丸给揣进兜里，如获至宝。
  有了这药丸，自己便不会那般煎熬了。
  之后，两人不敢多停留。
  毕竟还没有逃离吴国，他们马不停蹄地继续赶。
  十来日后，二人到了吴国边境城。
  一路奔波，沈嘉凝骨头都颠簸散架了，当夜便在城里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望着公主被小二带着往楼上走，白夜低头看了眼手中的宝刀。
  刀鞘上镶嵌着几颗指甲盖大小的银润宝玉。
  这几日一路护送公主往南，路上也需要花费。
  银子哗哗只出不进，如今包袱中只剩一把灰了。
  他依依不舍地盯着自己刀鞘上的宝玉看了半天，掌柜等得不耐烦了，又催促道：“客官，小店一晚二两！”
  白夜一咬牙，将剑柄上的一颗宝玉抠了下来摊在手心给掌柜的看：“这颗宝玉抵一夜可行？”
  掌柜眉头一簇，上下打量了白夜一眼，不悦道：“看你二人也不像是落魄的啊，怎么连二两银子都付不起？”
  白夜为难到：“这几日遭了难，逼不得已……”
  掌柜翻了个白眼，将他手中的宝玉接过来瞧了瞧，但见宝玉在阳光的照耀下光华流转，触感冰凉细腻。
  可掌柜的实在不是个识货的，他眼珠子一转，招呼另一个小二过来：“你把这个拿去当铺问问值几个铜板。”
  小二小心翼翼地接过宝玉，一溜烟去了。
  白夜就站在柜台前傻傻地等着。
  掌柜的一边把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一边头也不抬地和白夜说：“客官，我瞧着你这玉指头大一点，值不了几个钱。”
  白夜看着掌柜的手指头在算盘上飞快运动，固执地说：“不可能，这宝玉是我刀鞘上的，一定值很多银子。”
  掌柜的嘁了一声，“要是值钱，那都是打成玉镯子，玉簪子，谁会把它镶嵌在刀鞘上啊？”
  “但是我的刀是……”
  “是什么？”掌柜的抬起眼疑惑地看着他。

  白夜抿了抿嘴，将后面的话给咽了回去。
  这宝刀和刀鞘都是从前魏王赏赐的，他觉得王上赏赐的东西，应该不会太便宜。
  但一想到说这话可能会暴露身份，他又将话给咽了回去。
  没一会儿，那小二飞快跑了回来，进门的时候还一脸的喜色，可看见白夜那一副老实的样子，他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摆出平常表情。
  “掌柜的，我问过了，当铺说这颗宝玉最多值十两银子。”
  “十两？”掌柜的接过宝玉又仔细瞧了瞧，一脸的不相信：“就这么指头大一点的东西就值十两？”
  白夜紧紧盯着自己的宝玉，心道这玉果真不是普通之物。
  “也罢，那我就收了这玉了，找你八两。”
  掌柜的一边将宝玉放进了柜台中，一边找了银子。
  白夜拿着银子笑吟吟地上楼去了。
  小二见白夜一走，赶忙凑到掌柜的耳朵边，抑制不住地欢喜：“掌柜的，方才那客人不知道，其实我问过当铺老板了，他说这玉至少值一百两，当时他就想要买下来呢！”
  “什么？！”掌柜的惊得合不拢嘴，慌忙将玉重新拿出来仔细瞧。
  小二一脸谄媚道：“掌柜的，要不我现在帮你拿去换一百两回来，省得那客人反应过来又来要玉。”
  掌柜的闻言赶忙点头道：“那你快去，换成了银子赏你二两。”
  小二接过玉欢欢喜喜地去了。
  咚咚咚，白夜踩着木质地板上了二楼，来到沈嘉凝的房间外站着，低头看着那少了一块玉的刀柄，心中十分失落。
  吱呀一声，沈嘉凝打开门，将半个脑袋从房间探了出来。
  “白夜，我饿了。”她龇牙笑道。
  注意到男人情绪不对劲，她疑惑问：“你怎么了？”
  白夜抬起头，飞快掩藏住眼中情绪，摇头道：“无事，属下这就去给公主叫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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