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能娶

高子清转头对上沈嘉凝微含笑意的双眼，心中顿时如同抹上一层蜜一般。
  一把推开上前来要拉他的士兵，他急不可耐地去找高夫人说自己要和沈嘉凝成亲的事情。
  此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整个高家被弄得鸡犬不宁，死了许多人。
  高老爷和高夫人正在忙着处理。
  看见高子清捂着胳膊走来，手掌中满是殷红的血液，可把夫妻俩吓坏了。
  “哎哟好宝宝，怎么你也受伤了？快去把府医叫来！”
  高夫人看见儿子的伤心都疼抽了。
  高老爷出去做生意白天才赶回来。
  儿子见了他，一丝欢喜也没有，也不顾手臂上的伤，扑通一声就跪了下去。
  二老吓了一跳。
  “爹，娘，我要和沈姐姐成亲，特来知会你们一声。”
  高老爷和高夫人：“……”
  “胡闹！”高老爷脸一下拉了下来，“你娘已经和我说过了，那姑娘是魏国的余孽，你舅舅要把他带回王都交给王上，岂是你想娶就娶的？”
  高子清冷哼一声，把脸往旁边一别，愤慨道：“张茂才不配做我舅舅！你们压根不知道，张茂他——”
  话未说完，高夫人两步奔过来一巴掌打在他嘴上，生气斥吼：“你舅舅的大名也是你能直呼的？”
  高子清一懵，伸出满是血污的手捂着嘴巴，一脸委屈。
  手再放下来的时候，他嘴边已经被染满了鲜血。
  高夫人正后悔呢，高子清怒道：“你和张茂都不是好人！难怪你们是亲兄妹！我讨厌你们！”
  高老爷：“……”他转头看向高夫人，气愤质问：“你怎么把儿子教成这样了？”
  高夫人愕然不满：“什么叫我教的？你不知道养不教父之过吗？”
  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高子清大声道：“别吵了，我话还没有说完呢！”
  二老同时看向儿子。
  “我刚刚想说，张茂不是好人！他想害沈姐姐，但是现在我喜欢沈姐姐，所以我要和沈姐姐成亲！”
  高老爷和高夫人闻言，愣在原地半天没反应。
  下人带着府医走进来，脚步声匆匆。
  刘叔过来扶高子清。
  “滚开！”高老爷将刘叔给掀得打了个踉跄。“我打烂你这逆子的嘴，让你胡说八道！”
  声音刚落下，啪啪两个响亮的巴掌就落在了高子清的嘴巴上。
  高夫人赶忙跑过去拉着。
  高子清跪在那里，只觉得嘴巴都肿了起来，疼得他眼冒金星。
  “你们全不是什么好人！”他气恼地从地上站起来。
  “拉住这个兔崽子！”高老爷命令刘叔。
  刘叔赶忙拦在高子清的面前。“少爷，老奴先看看你的伤。”
  “不用！”他气恼地大叫，“爹娘你们都和张茂一伙！你们不让我和沈姐姐成亲，我就要和她成亲！”
  “你这逆子！”高老爷冲过去一把抓住儿子的手腕，也没注意到自己捏到了他胳膊上的刀伤。
  高子清嗷嗷大叫起来，剧烈的疼痛让他眼眶蓄满了泪水。
  “让你胡说八道！”高老爷命令刘叔，“把这个兔崽子关去柴房，饿他三天！真是气死我了！”
  他气得胡子在空中乱颤。
  高夫人看着儿子，心疼极了，赶忙将高老爷的手拍开，拽过府医来给他看伤。
  伤口上的疼痛让少年暂时不能言语。
  他安静下来，伸手去给府医仔细查看。
  府医把他破开的衣袖往两边掀开，触目惊心的伤口便露了出来
  “伤口见骨，甚是严重啊！”他皱眉道。
  高老爷和高夫人闻言，不由一惊，心中的愤怒都缓和了不少，心疼地看向儿子。
  高子清觉得委屈极了。
  府医一边帮他处理伤口，他一边委屈地问：“爹，娘，你们让张茂不要带走沈姐姐，我真的要娶她。”
  语气不像刚刚那么冲了，高老爷和高夫人也没有刚刚那样生气了。
  高老爷严肃道：“儿子，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就更不能娶沈姑娘了。”
  “为什么？”少年不甘心地问。
  高夫人叹息道：“傻儿子，若她真的是魏国的……”
  她将“公主”二字藏了回去，“那必定是要被带回去交给咱们王上处理的，咱们家是商人，哪里敢沾染这事？会招来杀身之祸的。”
  高子清冷哼一声，压根不想管。
  高老爷又道：“再说，你觉得你配得上她吗？”
  “魏国都没有了，我怎么配不上她？”高子清道。
  高老爷：“……”
  “总之为了咱们高家，你无论如何是不能娶沈姑娘的。她算是逃犯，除非王上赦免了她，她也答应嫁给你。”高老爷说。
  高夫人接腔道：“这事是不可能的，她既然是魏国余孽，只有被王上处死的份。”
  高子清闻言愣住了。
  他想起沈嘉凝和他说过，张茂根本没有把她没死的事情告诉王上。
  张茂想要把她带回军营，供他“享用”，而后扔给其他士兵。
  所以她决不能被张茂带走。

  可是就算王上知道了魏国公主没死，她还是要被送到王上面前。
  正如爹娘所说，她还是要被处死。
  而自己根本不可能娶了她就保她平安。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她一定得走了。
  可是他哪里肯甘心呢？
  他抬头看爹娘，语气平静了许多，带着些许期许：“我真的不能和沈姐姐成亲吗？”
  “不能！”高老爷和高夫人异口同声地回答，脸上是笃定的表情。
  高子清双肩耷拉下来。
  那放在头顶的期望，一下就掉到了脚底。
  “少爷这伤可得养上数月。”
  府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嘱咐注意事项。
  高老爷和高夫人看着一脸哀戚地儿子，叹气。
  高夫人轻声安慰他：“儿子，听爹娘的，你以后和张燕成亲，咱们不能和你舅舅闹翻，否则今后便没法在吴国立足，知道吗？”
  他们知道张茂的阴鸷个性。
  高子清看也不看她，站起身来往外走，背影看上去有些失魂落魄。
  他说：“我回屋去，我要想想。”
  夫妻两人以为儿子听进去了，要回去考虑娶张燕的事情，便决定不再关他。
  事实不然。
  高子清回房想了两个多时辰，一夜没有合眼。
  清晨绿屏去伺候他的时候，发现他脸色惨白。
  “少爷，你没休息好？”
  高子清点了点头，问：“沈姐姐被关在哪里去了？”
  绿屏说：“关进地下室去了。这会儿真的谁都不能去见她了。就一个入口，都换成将军的士兵看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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