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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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玲的答案,既出乎意料,又合乎情理……却又,那么的不可思议。
“预知梦”?若克可从不知道“他们”也会做梦。
就算是他有时候午夜梦回,在睡眠中仿佛看见了袁玲回到了他的身边,他内心深处也知道,那只是自己运行了“回放程序”,并做了一点点的“模拟运算”。
就算是他有时候喝酒,进入了微醺的状态,也不过是名为“酒”的数据搅乱了“程序”,让他把运算结果和现实情况混淆了而已。
他们这类东西,是“神”的造物、“神”拙劣的模仿品,一旦从“神”罩上的皮套里挣脱出来,从来都清醒得痛苦。
在重置前,袁玲伸出手将他拉了出来。但重置后,她显然又被封入了皮套,不仅被删除了记忆,还被塞入了这虚假的“预知梦”。
但如果有人要害她这件事是真的呢?如果他把她带回神殿这件事,会让她“下场很惨”呢?
若克犹豫了一下,不再与“神言”对抗,将身心浸入了“神力”中。
神殿的一张张面孔在重置前后的所言所行在他的数据库中迅速浮现,像一个个伸出了无数条线的点。
代表着他们未来行为的线迅速地被计算出来,彼此交叉,拉开了一张巨网。他在借由“神力”,演算“未来”。
达里斯将可能有风险的世界线挑了出来,仔仔细细地算了一遍,却发现每一条世界线只要将他自己的保护和陪伴加入在内,就可以化险为夷,甚至将危险扼杀在摇篮里。
难道是“神”在他算不到的地方加入了什么别的因素吗……但达里斯还是愿意相信自己——相应的,他更愿意怀疑神使得到的所谓“预知梦”是虚假的,也就是怀疑“神”另有所图。
这种怀疑并不是凭空产生的。
达里斯能感觉到,“神”,除了若克的创造者,大多都是不怀好意的。
祂们对自己的子民并不仁慈,亲手为他们打造了一个恶魔横行,险象环生的世界。祂们一次次将普通人的希望湮灭,将不起眼的人物轻易地沦为天崩地裂的背景音,将一切不按他们想法生长的花朵从枝头掐落。
哪怕达里斯是“神”的宠儿,他也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这点。
重置以来,达里斯,或者说若克,总是在思考世界崩溃的理由。思来想去,那枚求婚戒指成为了唯一的答案。
大祭司是“神”的大祭司,神使是“神”的神使,他们代行“神”的意志,理应只将目光落在“神”想关注的地方,只将爱和祝福送往“神”的信徒身上——而不是像他们一样,长久而热烈地注视着对方,把彼此作为世界的中心——他们应该把“神”作为世界的中心。
如果“神”发现了他们的爱恋,又从戒指上证实了他们结合的欲望,动动手指让世界重来,又塞一个“预知梦”将他们分开,似乎也不是什么无法理解的事情。
但能够理解,并不代表他要接受。
达里斯感受着身体里的躁动,他知道这冲击着神力禁锢的情感名为憎恨,名为轻蔑。
他知道头上的这顶花冠是“神”透过这虚假天空投下的视线,而创造者给若克讲的传说故事是对抗祂们的魔咒。
“神”要将他们分开,他这个“最忠诚”的大祭司,又何尝不能撞一撞这虚假的天空,把她从神的手中抢回来呢?
但正因为达里斯深知“神”的力量,在把神使带回神殿的过程中,他的不安就像金属花冠上的枝条纹路一样蔓生开来,爬满了“神言”的禁锢,不断腐蚀着那圈阻拦情绪洪水的高墙。
发现“神言”失效时还好,发现神使没有跟着神殿和执法局的任何一队人走出“黑城”时也只是微微觉得不对,但感知到她一直待在“黑城”顶楼那个还未清查的窝点时,尚且身在红区执法局贵宾室的达里斯感觉心中的高墙猛地一震,情绪从墙头溅起,让他当即不顾众人目光,摘下花冠。
若克随手抓住一位刚升上来的拥有单体扭曲能力的祭司,打开了办公室的门,冲出了“黑城”24楼的电梯门。
被他抓过来的祭司两股战战,看向大祭司的神情愈加崇敬,而若克也只是迅速地戴上花冠,命令此人将眼前的这唯一一扇金属卷帘门打开。
手上现出锤状圣器的祭司中气十足地说了声“好”,摆开架势,故作神圣地低吼:“盗窃……雷之锤,金属变形术!”
他手中的锤子射出一道电光,而金属卷帘门也应声而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捏在了一起。
达里斯没听说过这位祭司的能力和圣器叫什么,他也不关心。
这位祭司在他心里挂上号,纯粹是因为有一天他目睹了这位祭司因为没带祈祷室钥匙用圣器生生把门撬开的壮举。
达里斯只关心这个窝点里的所谓“摆件”有没有被清除,重生的神使有没有不知死活地去碰——据他所知,每一件摆件里面都存有高浓度的迷河草浓缩物混合物,也就是之前险些害死袁玲的高浓度致幻剂。
一旦顾客的手触摸到摆件,经过稀释的致幻剂就会缓慢地通过皮肤侵入人体。最开始,它稀释后的浓度和迷河草止痛喷剂差不多,让人感受到摸到摆件便身心愉悦,但混合物中潜藏的成瘾物质也同样会被吸收,使得顾客一旦长时间不接触摆件,便浑身难受,非得摸到摆件才行。
随着把玩时间越来越长,上瘾程度也越来越深,而摆件中贮藏的致幻剂也逐渐消耗殆尽,此时的顾客将饱受毒瘾折磨。
但这种致幻剂导致的成瘾现象更像是慢性疾病,却又无法通过医院和得福者的治疗痊愈。
四处求医无门的顾客,只能回到最开始购入摆件的小店,寄希望于“荣光之冠”的荣光能够再次保佑他无病无灾。
但一旦顾客重新踏入了店门,店主便会拿出价格更贵、缓释剂量更大的摆件,一步一步诱骗着他跌入致幻剂成瘾的旋涡,直到将他带入“黑城”河畔园,那个纵情声色、幻象漫天的狂欢不夜城,那个群魔乱舞、吃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深渊。
钱,数不清的钱,就会不断从他、她、他们身上,被源源不断地挤出来。
自己被挤光了,顾客们会向他们的亲戚、朋友乃至于银行下手。没有钱可以拿了,也还有人的□□可以丢进春宵阁——他们是不管你是男人女人、抑或美人丑人的。
在那个销金窟里,有多少种样式的卖笑者,也就有多少种口味的寻欢客。
达里斯知道,在重置前,就是无数家这样不起眼的小店,将一批批无辜的人带入由致幻剂为齿轮的绞肉机。
而手握绞肉机开关的高位者,如奎因斯坦、黄赛仙等人,更是割了人肉还嫌不够,是那种要从人骨子里榨出油的恶魔——这一切都是重置前的神使袁玲带他去看到的。
与这次的世界线不同的是,重置前的袁玲成为神使后,便立刻背叛了组织“迷河”,将她掌握的致幻剂产业链资料全部交给了达里斯。
在回到冥王星白杨城后,更是在一天内通过卧底迅速查明了红区“黑城”窝点的情况,让神殿与执法局以雷霆之势捣毁了河畔园和春宵阁。
虽然奎因斯坦具有杀不尽的□□,但“黑城”的沉寂还是让白杨城不再大批产生瘾君子,也不再有不知去向的失踪人员了。
但神使在之后单人巡查的时候,发现了顶楼仍在照常营业的摆件店。识破了阴谋的她,却在与店员打斗时不慎触碰到了满货架的摆件,又受店长催眠,失神的一瞬间就被注射了致幻剂。
神使全靠“花园之壶”强化下“万物生”的净化能力才勉强将大部分的药物成分排出体外——而现在的她不仅没有“万物生”,“甚至连现有的能力也无法使用。
尽管净化了大部分致幻剂,可怜的神使还是沾上了毒瘾。
戒断和治愈的时间非常漫长,而正是在这段时间内,达里斯逐渐看到了他的神使最吸引他的地方:生命力,像她的能力一样强大的生命力。
像一棵根系扎得很深的草,狂风拔不走她,干旱烧不死她,洪水也冲不走她,哪怕经过践踏与啃食,她也会很快生发出新的叶片,昂起头来给达里斯一个爽朗的笑:“不用担心我呀,大祭司。”
但达里斯怎么能够不担心她呢?
就在达里斯再次目睹到可怜的神使完成一整天的赐福后,冷汗涔涔却仍然微笑着小步走回准备室时,他就忍不住跟上去打开了她刚关上的门。
“是神要我去关心祂的孩子的。”他这样解释自己的冲动。
他看到神使一身白袍全被冷汗浸湿,跪倒在准备室的地毯上,捂着心脏小口小口地喘息,闭上眼睛的脸上是他从没见过的脆弱。
达里斯第一次感受到了足以冲击“神言”禁锢的情感和冲动——倒不如说,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是“神言”压抑了他的情感和欲望,而不是他天生如他人所说,是“神的喉舌”,不存在自己的想法和欲望。
“原来是我自己想要关心她。”达里斯看着地上虚弱地睁开眼的女孩,却没法弯下腰去把她抱起来──“神言”不允许他这样做。
面对神使强撑着的微笑,他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头上的宝石一明一灭:“神说,祂认为您应该去疗养院休息几天。”
一如现在,达里斯站在门外,感受着熟悉的担忧一遍遍地升起来,又一遍遍地落下去,但他甚至没有办法为门内生死不知的神使握紧自己的拳头。
金属门被从两边挤向中间,浅粉色的荣光一点点爬进了一片狼藉的小店,温柔地抚摸上空旷的货架,又照得蹲在地上的女孩可爱地眯起眼睛。
但达里斯知道她一旦看清了自己,那双虚假的蓝眼睛里便会升起冷冽的光。
而他仍然没有办法伸出手去拉起她,也没能说出一句“你没事就好”。
面对神使生气的质问,达里斯只是微微动了动手指,头上的宝石一明一灭:“神能知道祂的烙印的位置。神能告诉祂的仆人您具体的方位。”
神……不,我想请您随我回家,不要再在外漂泊了。
不要再让我为您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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