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家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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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后二人落座于正中摆着的金龙大宴桌上,面北朝南。
帝后的左手下是亲贵与女眷命妇的座位。一列而下四张紫檀木大桌分别是岐山王玄洵、汝南王玄济、清河王玄清和平阳王玄汾。
右手下便是后宫妃嫔,为首的是执掌六宫之权的华妃,华妃之后便是怡月。
怡月坐下后便打量起对面,到底是在皇上筹备的宴席上,即便是家宴亲王命妇也无不恪守宫规,一举一动都像是尺子量出来一般精密。
接着怡月又看向落座的妃嫔,一众嫔妃中沈眉庄今日格外的亮眼。
沈眉庄穿着绯红绣“杏林春燕”锦衣,头上带满了钗环。
尤其是发髻上的一支赤金合和如意簪,那是太后听闻眉庄有喜后专程遣人送来的,珍珠翠玉,赤金灿烂,自是尊贵无匹。
她身后还簇拥着大群宫女为她侍奉膳食,还有命妇对她频频示好,宴会还没开始她的风头就快要盖过温宜公主的生母——曹婕妤了。
那日还是在曹琴默的宫中发现沈眉庄有孕,玄凌大喜之下将曹琴默也晋了位份,进位为婕妤。
曹婕妤今日也是细细妆办过的,她身着洋莲紫的上裳和翠蓝金枝绿叶百花曳地裙,满头珠翠明铛,也是华丽夺目。
怡月正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汝南王玄济的王妃贺氏倒是看向了怡月。
“前些日子听闻玉妃娘娘病了,玉妃娘娘现下可好些了?”
贺氏为人沉稳,从不张扬,早年怡月生病,也时常入宫看望怡月。
在怡月还年少轻狂之时,曾放话所嫁之人不能纳妾,贺氏那是还劝过怡月,但是怡月看的分明,贺氏对她的眼神更多是的惋惜和敬佩。
哪怕她与汝南王如此相爱依旧要帮汝南王纳妾,但是哪个女子会真心愿意帮夫君纳妾呢?
后来有次宫宴,不知是哪个官员为了巴结汝南王想要赠汝南王两房美妾。
一般上官场互赠美妾是很正常的事情,贺氏也不能说什么,加之汝南王对贺氏过于宠爱,在官场之中被戏称“畏妻丈夫”,就算是为了夫君的名声,贺氏也是要让夫君收下两房美妾的。
可是此事却犯了怡月的忌讳,毕竟她那时刚放出那话,再加上这种事情在怡月看来与后代的劝酒没区别,而且还影响人家夫妻感情。
于是怡月当即就帮贺氏挡了回去,还年轻气盛的嘲讽了那位官员不思进取,走歪门邪道。
此事玄凌当然不会多说什么,事后还寻了由头将那名官员连降三级。
可是太后那边可就不好办了,太后数落怡月一未出阁的女子竟做出这样的事情,罚怡月抄写《女诫》。
而怡月抄写了一日之后不负众望的累病了,太后又心疼又后悔,再后来的那段日子里即便是玄凌将那官员连降三级太后尤嫌不够。
太后护犊子的心疼在此时显得淋漓尽致,她甚至觉得此事都怪那个不懂事的官员,送什么不好偏送美妾,还当着怡月面,不知道怡月忌讳什么吗?巴结人也不看情况,活该降级。
此事之后贺氏待怡月亲厚起来,时常送怡月些小玩意儿,还经常进宫看望怡月。
之前怡月在甘露寺养病,贺氏还专门前来看往过怡月。
所以此时怡月对贺氏也是十分热络的:“我已经好多了,你最近怎么样,前些日子听闻你患了咳疾,现下可好了?”
“劳娘娘挂心,已经好多了。”贺氏笑道。
“之前我咳嗽时太医院曾专门为我研究了一套滋补的方子,一会儿我让宫女抄一份送与你。”
汝南王一向倨傲,但是听了此事却站起来向怡月拱手道:“多谢娘娘恩典。”
怡月也赶忙起身回道:“这是本宫该做的,汝南王多礼了。”
“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玄济你确实多礼了。”玄凌适时的插话进来,接着他又看向怡月:“你站起来做什么,还不快坐下,也不怕累着自个儿。”
听到此话,汝南王还没回话,贺氏倒有些急了:“玉妃娘娘快快坐下。”接着她又看向汝南王:“你也是,让娘娘站起来做什么,不知道娘娘身子弱吗?”
怡身子弱月呆愣了一下,他们是不是对她的身体有什么误解?
她现在的身体可是比以前好多了,现在她可是走半刻钟都不带喘了。
怡月刚坐下,宫人便通报端妃来了。
众人都没想到一向体弱多病、不出宫门的端妃会出席这场宴会。
皇后自然也是一愣,而后赶忙命人扶着端妃坐下。
但是端妃倒是不急着坐下,反而是让随身的宫女吉祥将自己的陪嫁——一个金丝八宝攒珠项圈送与温宜做寿礼。
金锁倒也罢了,只那个项圈正中镶着一颗拇指大的翡翠,水汪汪的翠绿欲滴,明眼人一看便知是产自渥南国的老坑细糯飘翠,想必是端妃积年的心爱之物。(摘自原文)
这个金项圈一出便引起了众人的侧目,毕竟端妃实在没有必要送这么昂贵的礼物与温宜。
坐在一旁的怡月也微微的眯起眼睛,端妃究竟是何时计划开始扳倒华妃的?
曹琴默也在端妃的计划内吗?那温宜公主呢?
端妃是否早就盯上了曹琴默的温宜?
毕竟甄嬛为了笼络和维系与端妃的关系,可是将温宜公主送与了端妃。
而后端妃似是无意的看了一下后宫嫔妃,唯独看到甄嬛时端妃的眼里闪过的一抹精光,一直默默观察端妃的怡月自然没有错过这个细节。
怡月拿起桌上“梨花白”饮了一口,就又把目光移向了端妃,这可是一位难缠的对手啊。
还没等怡月再故作深沉的喝上一口“梨花白”。
一直注意着怡月的玄凌看不下去了,“你身子不好,不宜饮酒。”
玄凌是看着怡月说的,他的话自然也传遍了宫殿的各个角落。
宴席上的众人霎时间一齐看向怡月。
怡月有些难堪的放下酒杯,她这不是配合着宫斗的气氛,烘托一下吗,谁承想被逮个正着,话说她四哥是一天到晚盯着她吗,怎么连她喝酒都知道。
玄一天到晚盯着凌,看着怡月不满的小眼神忍不住笑笑,这丫头一会儿不盯着便不爱惜自己的身子,又命人将怡月桌子上的酒撤掉换成解暑的绿豆汤才罢了。
大殿中央的端妃将身子慢慢的转向了怡月,她的眼睛像是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幽幽般看着怡月。
忽而她笑道:“妹妹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得皇上宠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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