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帮个忙

姜卫迟疑了一会，什么叫做失踪了？他好歹也算是一个有钱的老板，明里暗里都有许许多多眼睛盯着的，这也能失踪吗？她艰难地睁开眼睛，重复了自己的疑问，“什么？”

        小姚凑近，“之前贾发明不是说郑总的父亲要去国外查看项目的进程吗？就坐的昨天中午的飞机，失踪了。不信你看看手机上各大app的热门搜索。”

        姜卫打开手机，随便进入了一个社交软件，就看到明晃晃的deb2257飞机失踪事件挂在热门。她的手机除了用来跟朋友聊天就是购物，很久没有看社会新闻了，看这个样子估计事发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打开热门报道看了一会，姜卫才喃喃道：“我以为像他们这样的人都是坐的专机。”

        “前些天，就你被郑总逮到那次，贾发明说起他们家的情况还特意提到了郑总的爸爸已经失去了乘坐家里专机资格的消息……”见姜卫没有回应，小姚自顾自地说了一句，“豪门真是残酷啊。”

        “也就是说，昨天郑总没有来是因为收到了这个消息？”姜卫脑中终于清醒了一些。

        小姚点头，“应该是这样，接下来的几天郑总估计都不会露面了。”

        过了几天之后郑泽玉又出现在公司里，看不出来他的表情有什么变化，只是笑得少了一点。根据公布的部分飞机乘客名单来看，并没有提到“郑伟家”这个响亮的名号。姜卫的日子还是照常过，她每天都会看书，然后花上几个小时写点东西，发到那个她选择的还不错的网站上。点击量依旧少得可怜，也没有收到一条评论，无论她打开那个网站多少次。

        有的时候姜卫坐在电脑前也会想，自己到底有没有听过小姚说的那些话？郑泽玉的父亲究竟在不在那架飞机上？或许那只是午后的一个幻梦，她跟这些豪门故事从来都是隔得很远，也很难猜透其中的奥秘。

        小贾这些天再也没有召集大家听八卦，那个爆炸性的消息得不到重复也就慢慢失去了意义。直到这天中午，郑泽玉突然行色匆匆地走出办公室，神情凝重地离开了公司。周围的人看到老板这样的状况开始议论纷纷。

        这样的好奇和着急终于迎来了下班的时间，一群人聚在茶水间里，小贾坐在正中间。他们都在等小贾在总公司的探子发来最新的消息。

        “叮”的一声，显然是有消息传了过来。小贾立刻拿起自己的手机，旁边已经有人着急地询问：“怎么样？是找到郑总的父亲了吗？”

        小贾盯着屏幕，“不，发生了更加糟糕的事情。老爷子病危了。”

        小贾口中的老爷子就是郑泽玉的爷爷，虽然公司是三兄弟一起创立的，但是公司能够获得今天这样的成就跟老爷子也密不可分，老爷子是公司的法人代表，虽然不懂经营公司的方法，但是他有本事让兄弟几个都聚集在一起做事。

        十几年间三家也不是没有发生过矛盾，都是老爷子在中间调停。

        “看他给我发的消息，老爷子这次是挺不过去了。如果他死了，那真正的恶战就算开始了。”小贾看上去很担心，“我们这个小公司的未来就不知道是怎么样了，我觉得咱们公司也挺好，可是看郑总如今的处境……哎。”

        “你的意思是，郑总连我们这个小公司都不会分到？”小姚在一旁问小贾。

        “嗯，郑总的父亲还是失踪着的，估计总公司那边会趁着这个机会大肆分割财产。我们公司虽然很小，但是俗话说得好，苍蝇再小也是肉。”

        众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都知道现在平和的日子被打破之后，等待他们的不会是更好的生活。一时间办公室内一片愁云笼罩。

        姜卫因为在茶水间听八卦耽误了一点时间，回去的时候正好错过了晚高峰。她慢慢悠悠地走在路上，看着这个城市在她面前自在地活动。姜卫是几年前才来到榕城的，她在这里上了大学。

        四年的时间过去了，关于榕城的很多事情她都不清楚。她不常走动，所以除了学校周围的一圈地方她都不认识，这个城市对她来说又熟悉又陌生。

        傍晚的霓虹灯亮起来，姜卫莫名地觉得心情好转。小的时候坐在家里的车后座上，她总会痴痴地望着马路旁、高楼上的五颜六色的灯光，她觉得这些灯光中藏着魔法，让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暧昧、粘稠，尤其是下雨的时候。

        姜卫给自己买了份炸鸡作为晚饭，吃完跑个步痛痛快快地洗澡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姜卫觉得自己的生活终于走上了正轨。打开手机的时候，她发现自己的生活还是有一些越轨的情况存在的，比如郑泽玉给她发的消息。

        自从上次被郑泽玉抓包，他就知道了他们这群人在茶水间干的勾当，不过他表示能够接受，还盘问姜卫都听到了什么并且要她保证之后得到的消息都要上报给他，不然就扣她工资。

        姜卫在愉快听八卦的时候顺便成为了八卦群体的叛徒。双重间谍的身份让姜卫很不好受，可她很快就在其中找到了一条折中的路子，那就是，听八卦的时候好好听八卦，汇报的时候好好汇报，两不耽误，到什么时间就做什么事。

        八卦小团体和郑泽玉如果一直相安无事，那就互不打扰。如果之后八卦小团体被发现，只要有人问她，她就迅速报告自己是间谍。

        郑泽玉今天发来的还是询问八卦小团体的消息。

        姜卫老老实实打上了几行字：茶水间八卦小队知道了你爷爷病重的消息，很害怕公司易主，我们的好日子一去不复返。

        看见对方正在输入又有一段时间没有发来消息，姜卫本着打工人的低姿态，问了一个让他更好回复的问题：你爷爷现在情况还好吗？

        这下郑泽玉倒是很快回了过来：情况不是很乐观。

        既然如此，姜卫很快承接着这个话题问了一句：那你的情况乐观吗？

        对面发来一个省略号和一句“不乐观”，姜卫看着没有继续的对话框，只能说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二天来到公司的时候，很多人都知道了郑泽玉离开公司的原因，没事的时候就会聚在一起帮着郑泽玉在没有更多情报的状况下分析局势。乐观派的妹妹讲得很动情也很有依据，或者说看上去很有依据。姜卫忍不住在众人思考的时候发表了一下自己的观点。

        如果小贾的探子没有发来其他的情报，那么她就是这个公司知道最多的人，哪怕只是多了那三个字，只要郑泽玉没有在骗人。姜卫对着打发闲暇时光的同事们说：“我觉得郑总的情况不乐观。”

        “话可不兴这么说。”乐观派妹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们还在郑总的手下工作，总要盼着他点好，”说完模仿广告的语气来了一句，“他好我们也好。”

        听妹妹这么说，姜卫也就收声了，这年头双面间谍不好当，讲实话没有市场。跟她相比，郑泽玉显然更加关心公司的死活，几乎每天都要问公司发生了什么，八卦小队有没有新的进展，姜卫看了挺疑惑的，就问他：你在家里地位很低吗？

        郑泽玉：怎么说？

        姜卫：你总是问八卦小队的事情，难道你家发生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吗？

        郑泽玉：嗯，他们不让我去医院。

        啊？姜卫看着郑泽玉发来的消息陷入了沉思，这么说郑泽玉回到海城这么些天连他爷爷一面都没见上吗？未免有些太残酷了。

        姜卫：没有最新进展，估计总公司的探子在你家跟你的地位也差不多吧。

        姜卫：如果你爷爷去世了你还会接管我们公司吗？

        郑泽玉：不确定，现在一切都不好说。

        看到郑泽玉这样的回复，姜卫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开始盘算起来自己要把现在住的这个狗窝搬回去要叫多少个货拉拉才够。正在她计算的时候郑泽玉又发来消息：可能不久之后就要请你帮我一个忙，你愿意吗？

        姜卫在心中斟酌了一下，以她的情况来看，郑泽玉的忙应该是别人都能帮的，她虽然也想答应，又怕豪门家务事闹大，到时候把自己卷进去，别的不说，找个人给她来上几脚就能要她小命，像她这样的贫民百姓，还是站远些比较好。

        郑泽玉：你放心，我会给你应有的报酬。

        姜卫：不是我不想帮你，我怕别人来打我。帮你的忙会你家里人找人来打我吗？

        郑泽玉看着手机里传来的消息，表情有些怪异，但还是飞快地打字传了过去：别担心，只有我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出事我一定不会让他们找到你。

        姜卫：好。

        后来姜卫回想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郑泽玉说的帮忙是帮助他把公司搞破产，彻底断绝了她做一个勤勤恳恳打工人的念头，走上了挥霍钱财浪迹天涯的不归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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