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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不后悔 你除了我又爱不上其他人。……


  春雨自上午停歇之后再没降过,  骄阳如火如荼地散发热情,不吝啬笼罩每一寸土地。

  透明水珠却残存于叶片纹络,草丛中蕴藏的水汽时不时随风滴落入土,  激荡出阵阵被洗净的清新味。

  催盛了白玉兰,吻熟了油菜花,清幽香气飘钻进玻璃缝,心旷神怡。

  不管贺承隽中午吃饭时究竟是拒绝还是答应,反正最后的结果都已在时温说出那句话时成为定局。

  时温怀抱下节课要上课的书,  陪贺承隽坐在他要上课的教室里,接受来自四面八方不间断的瞩目。

  不同于她在巴黎时每个班级的同学都是在各自所属的教室中上小课,  贺承隽他们节节都是大课。

  大型阶梯教室满坐一个系的150多人,  但凡来的稍晚一点就没有连排的位子可选,  剩下的几乎都是第一排。

  根本不用问宋野和江京望,时温就知道坐在她们前面两排、频频往回转头打量她们的,就是他俩口中那个,中午下课后问贺承隽要微信号的姑娘。

  耳蜗自动接收行列式中如果有两行(列)元素成比例,则此行列式等于零的性质,  时温从笔记本上扯下张白纸,  用黑笔写下句话,放在旁边贺承隽的书上。

  【她美还是我美?】

  贺承隽神色自如地垂眸,没多迟疑,在这句话底下给她打回个大问号。

  时温接过纸条,  笔尖用力,  回过去一长串话。

  小脾气透过笔锋,跃然纸上。

  【贺承隽,你别跟我装傻,是今天上午给你表白的女生美,  还是我美?】

  贺承隽目光不善地睨了眼时温右侧不明就里、还在苦记行列式性质的两人,龙飞凤舞写下:

  【没得比。】                        

                            

  根本没得比,你比她美的不是一点半点。

  明明是十分认真的解释,却不知道又怎么惹恼了时温,让她气撅了嘴。

  良久后,才气势汹汹地扔回纸条来。

  【那意思就是,在你心里我没她美呗?】

  贺承隽眼风一扫,顿时就明白时温为什么生气,她大概是把那句话误解成:

  没得比,你没她美。

  将黑板上老师用粉笔补充的知识点抄在书中空白处,贺承隽稍加思索后,回以一句:

  【时温,我只对你有反应。】

  贺承隽比她自己还要了解她。

  他深知,如果再在那句话后面回‘不是,你比她美’,或者是‘没有,你最美’,再或者是其他。

  时温都会不由自主的怀疑,他是因为看她生气才改口敷衍她。

  而且‘你最美’这种话,怎么听怎么都觉得不切实际。

  一千个人眼中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他认为美的别人不一定同意。

  时温会开心,但不会相信。

  但‘你在我心中是最美的’这种话又太肉麻,光是想想都觉得起一身鸡皮疙瘩,估计他这辈子都憋不出来一句。

  索性回了她那句,牛头不对马嘴,但肯定有效果的话。

  不出所料,旁边再也没传来纸条。

  时温还没来得及发作的小心眼瞬间被贺承隽一句荤话浇灭,唇角扬起压不下的弯弧。

  随手将纸条夹进书里,打算开始认真备课。

  却不知晓自己的那些小动作和小情绪,早已被讲台上眼观六路的老教授关注到。

  老教授放掉手中只剩半截的白色粉笔,蹭了蹭指尖的粉笔灰,点击鼠标换到下一页ppt。

  抬手指向时温所在的方位,音色沉稳洪亮,细听还有回声:                        

                            

  “来,请这位女同学起来回答一下这道题。”

  坐在时温前排的女生茫然了瞬,用手回指了指自己表情疑惑,无声询问老教授叫的是不是她。

  却得到否认,“不是,是你后面那个穿红色旗袍的女生。”

  前排同学闻声都稀稀拉拉扭回头,齐齐看向后排满脸懵然无措,经隔壁江京望提醒才将视线放在投影屏幕上,手扶自动椅缓缓站起身的时温。

  时温面色从容,实际微曲胳膊肘碰了碰左侧双肩轻颤、似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正垂头闷笑的贺承隽,意思明了:

  你刚才听的那么认真,肯定知道这道题怎么做,快告诉我下答案。

  在漫长难熬的死寂与不肯转移的目光中,余光瞥见贺承隽朝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会。

  时温不抱希望的轻叹了口气,知道只能靠自己时准时不准的蒙题技巧,撩眼打量了一次投影屏幕上的选择题,盲选道,“选C。”

  周围那些窸窸窣窣的轻响与低声暗调的交谈,在时温说出答案那瞬,忽的停了。

  令时温不自觉攥紧手心,平添不少紧张感。

  老教授得到答案,眼底快速划过一丝讶异,大概是在惊讶她都没听讲只顾传纸条,竟然也能答对这道题。

  之前想好教育她的话哽在喉间,硬是一句也没出口,仅能变成点点头,“嗯,答对了,这道题的答案就是24。”

  “哪个班的,叫什么名字,告诉我下,我给你加平时分。”

  这次时温半点犹豫都没,嗓音娇甜清亮,态度格外良好,“教授,我是来旁听的,请问您能给我男朋友加分吗?”

  老教授眸中的惊讶未消又漫上兴味,拿起讲桌上的花名册问她,“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他叫贺承隽,承是承担的承,隽是隽永的隽,谢谢教授。”

  老教授不以为意地应了句‘没事,记得好好听课’后,抬手下压示意时温坐下。

  低头在花名册上找了会儿,动笔往一个名字后加了个分数。

  才复又抬起头来,继续讲课。

  时温趁老教授不注意,坐下朝贺承隽傲娇挑眉,递去个‘看,我厉害吧’的小眼神。

  在收到贺承隽若有所思的点头应答后,充满愉悦的低头认真备课。

  精神专注的时间总是过的特别快,自动屏蔽老教授洪钟般的讲课声,时温感觉自己还没看一会儿书,下课铃就响了。

  整理好书本起身,打算随大流往下节要上课的教室走,却在偶然间瞥到前面两排也站起来,趁空档频繁扭头望贺承隽的女生。

  时温皱起眉,单手撑在桌沿边,俯身质问坐在座位上不慌不忙的男人,“贺承隽,你能不能别老招蜂引蝶?”

  贺承隽狼眸微眯扫了前面那女生一眼,胸腔震动低声应承,“嗯。”

  一问一答间人潮迅速从前后门退去,徒留少数收理动作慢的,仍立于桌前清点。

  时温满足的眉开眼笑,伸手摸了摸贺承隽扣着棒球帽的头顶,声音明媚悦耳,“那我先去上课啦,等我晚上去找你吃饭。”

  没等贺承隽应答,便拿好东西绕过两人迈出教室,一袭耀眼火红熄灭于眼眶,消失在转角。

  宋野和江京望在这极短的、不到半天的时间内,已经不知道多少次被时温自如的行为震惊到。

  让贺承隽拎包、领路,让贺承隽打饭、吃剩饭就算了。

  还敢摸贺承隽的头。

  而且贺承隽好像对此习以为常,没有一点不耐烦和要生气的迹象。                        

                            

  想当初他们三个刚进宿舍时,被贺承隽周身那股凌厉骇人的气场震得不敢多说二话。

  哪怕近距离相处了近半个月的时间,摸清其实贺承隽人很好,只是话少性子冷而已。

  可他们还是会条件反射的,在对上贺承隽轻如鸿毛的目光时,放轻动作降低存在感。

  更别谈敢命令他、指挥他。

  臣然,有句话总结的一点都没错:

  相生相克万物象,一物自有一物降。

  贺承隽卷书站起,三言两语唤回表情莫测的两尊雕塑,“去打球?”

  下课后再找到贺承隽,是在学校操场旁的室外篮球场。

  红绿相间的操场上唯独剩零星几个刚□□育课还没离开的学生,可一栏之隔的篮球场内却人多喧杂,没有空场。

  有男女朋友借着教球打球为名促进感情的,有穿统一球衣训练的篮球队的,还有贺承隽他们这种随意组队打半场的。

  连四周长凳上都几乎没有空余,不是衣物就是人。

  时温拎着瓶矿泉水跨进篮球场的铁门时,恰好捕捉到贺承隽垫脚投进空心三分的瞬间。

  身旁好几个男人撑起衣角擦汗的同时,不忘满脸钦佩的冲贺承隽竖了个大拇指,“哥们儿牛b啊,深藏不露。”

  被夸奖的贺承隽仍旧表情淡淡,在发球后站在罚球线外等队友找准时机给他传球。

  如果非要要举出有什么是男人刻在DNA里的、用来吸引异性关注、得到同性夸赞的东西。

  那在球场上卯劲炫技装b,一定首当其冲。

  像时温这种容貌妩媚性感,身姿曲线曼妙的女人只需往球场边一坐,不用任何动作言语都足以让球场上的男人们争先恐后的卖弄技术。                        

                            

  试图吸引她的片刻注目。

  时温没在意气氛火热的球场,自她来后暗流涌动,从原先的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变为现在的炫技第一装b第二。

  目光一错不错的,紧跟场内那个架起白衣黑裤的冷俊男人。

  注视男人巧妙躲开防守,猛然冲入篮板线内起跳扣篮。

  春风拂面吹鼓衣衫,烈日难抵少年争攀。

  攫取男人稳当接住队友从篮板线内传来的球,虚晃面前防守之人,轻垫脚投进三分。

  漫不经心的运筹帷幄,淡然处之的胜券在握。

  时隔六年之久,时温才终于亲眼证实之前在别墅内的猜想。

  贺承隽打篮球是真的很帅。

  成熟稳重的男人气概和意气风发的少年气息并存,惑人心智迷人心窍。

  如有所感,贺承隽双臂高举投出那个三分球后,毫无预兆地偏头眺向正坐在场边长凳上出神的时温。

  跟场内其他人打了声招呼说他不打了,让场边等空的男生顶上。

  贺承隽扣好棒球帽,拎起隔壁长凳上的黑色外套,坐在时温身边。

  时温将手中握着的那瓶,下课后专门绕路去学校商店里为贺承隽买的农夫山泉递给他,不要脸道,“怎么不打了?因为看见我来了?”

  “嗯。”

  贺承隽轻巧拧开手中的矿泉水瓶盖,仰首喉结不断上下,咕咚咕咚灌几口,多半瓶就没了。

  拧回盖子用指尖揉捏透明塑料瓶身,间或发出刺耳的‘嘶拉嘶拉’声,与场内音色不同交错而响的叫喊指挥声此起彼伏。

  却盖不住贺承隽低哑严肃的询问声:

  “时温,为什么回来?”

  时温闻言耸拉下眼皮,双手撑长凳边沿盯着脚前方篮球场的白线思索几秒,歪头毫不掩饰地撞进贺承隽置于她身上一动不动的视线。                        

                            

  那双漆黑如深潭般的眼眸被身着火红旗袍的她填满,似无底深渊中残存的不肯熄灭的妖冶火焰,迷离却夺目。

  唇瓣轻碰声调平静,说出口的话却称得上是狂妄自大:

  “因为你除了我又爱不上其他人,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回来,不让你孤独终老喽。”

  贺承隽忽然笑了,白牙微显梨涡凹陷,这是时温第二次见他笑容外露。

  深不可测的眸子里藏蕴流光溢彩,唇角挑的极高,眼尾压出些褶皱。

  不知道是在嘲笑她那不要脸到家的话,还是在愉悦她竟然如此挺了解他。

  始终没有出声反驳她。

  时温不愿错开他闪熠吸人的瞳,想在眼底找出他内心真正的答案。

  可是他太狡猾了,黑眸潋潋流淌着幽邃星河,洞悉一切却又置身事外。

  慵懒随意的观赏她在其中挣扎、溺毙。

  时温倔强地欲在沉沦前了结最后一丝不甘心,“贺承隽,认识我,你后悔吗?”

  后悔因为对她太心软,就要承受她的颐指气使,忍耐她的骄纵任性。

  后悔因为和她谈恋爱,就要承担两次飞来横祸,甚至因此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如果那时没有认识她,没有靠近她。

  以他的能力来说,现在一定活的有模有样、过的风生水起。

  可时温却听到他坚定而沉稳的声音,不掺假不敷衍,“不后悔。”

  瞳孔骤缩震碎感知,徒留耳畔贺承隽下一句似承诺似低喃般的话语。

  比她以前听到过的任何情话都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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