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好孩子 上来,三哥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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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齐简单的院长内屋静谧安详的, 一言一谈的停暂间,充耳可闻隔壁孩子们所在的屋内的欢愉热闹声。
大喊大叫的、咯咯傻笑的、激烈辩论的,无一不给金乌藏匿后的阴冷瑟缩的这方院子里带来勃勃生气。
时温听不到贺承隽的声音。
院长那席犹豫不决的话还未讲完, 时温便瞬间了然,反应过来后第一次不礼貌的打断她,声调里全是不装腔作势的理所应当:
“院长您大可放心,我不仅不会介意,反而还会大力支持贺承隽。日后有什么需要花钱出力的地方, 您尽管告诉我俩就成。”
“这种事情不是有心就有力去做的,恰好我们有这个能力, 就要尽我们所能去帮助像欣欣一样的孩子们。”
“而且钱没了还能再挣, 但病不及时治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们不知道的是没有办法, 但知道了就一定不会干看着不管的。”
其实说到底,如果当初不是贺承隽这样的善良好心。
那如今根本就不会见到坐在福利院沙发上,与院长敞开心房聊天的她。
时温又有什么会介意的呢?
何况她跟贺承隽都有正经工作和稳定收入,又有以前大笔的资产累积和不动产作为底气。
要家人没什么家人,说孩子还没有孩子。
干有一身钱, 却没什么地方花。
与其便宜了高档商场里那些中看不中用, 唯一的作用就是增添点虚荣心的东西,还不如做点善事,帮助像欣欣一样命运多舛的孩子们。
至少花出去的那份钱是有意义的。
院长显然没想到时温这样善解人意,不禁满脸欣慰感动, 一直拍着她的手, 感叹道,“真是两个好孩子,真是两个好孩子啊……”
后来又聊了些其他的,例如离开福利院的那些孩子的归属, 例如新进来的这些又是因为什么。
例如政府这几年的补贴政策越来越好,例如很多来这里献爱心的人都是为了给履历镀金。
等时温再跟贺承隽碰面,就是夜色渐深气温转凉,院长拉着她起身,去外面长桌上吃晚饭的时候了。
孩子们早早的便准时听话的围坐在长桌上,手持各自的碗筷,埋头大口吃饭。
时不时抬起头,用纯真无邪的大眼瞧瞧桌边的两人一眼,发现他俩看过来,又立刻低下头。
暮色四合,紫蓝晕染,落日将沉深渊,明月渐凝甜酣。
尽管时温再三拜托院长一定要少给她盛些饭,院长还是怕对她招待不周,为她添上满满一大碗。
依旧坐在和六年前那顿饭一样的位置上,仍然是和那次一样的菜色,两根鸡腿加三种不重样的蔬菜。
不同的是,这次时温不用再和贺承隽见外。
吃掉一根鸡腿加半碗饭,肚皮鼓鼓的时温就毫不见外地把深沿碗推到贺承隽面前,笑眯眯的看他解决完。
饭后贺承隽去将犯困硬撑的欣欣哄睡,时温饶有兴致地提议一起玩老鹰捉小鸡,孩子们闻声都欢呼雀跃。
贺承隽挑了挑眉,也没反驳。
在情理之中,是时温当鸡妈妈,贺承隽当老鹰。
重包袱落下,心上人在侧,被童爱裹挟,贺承隽的心情格外轻快明朗。
难得蜕去老成的沉稳踏实,换上独属于他的风华正茂。
与时温面对面隔一米而立,贺承隽双手举起比老虎爪、表情凶神恶煞道,“都小心点,别被我抓住!”
明明是一个颇具威胁性的恐吓动作,如果换成旁人,孩子们早该害怕的往时温身后躲。
奈何他们都心知肚明贺承隽是个多么温柔的大哥哥,为了陪他们玩游戏,破例做出这种根本不符合他凶相脸的可爱动作来。
个个笑的前仰后合,没有一丝害怕之意。
时温也随他们一同发笑,不过笑的原因不同罢了。
她是真的发自内心的,为贺承隽在经历过世间疾苦社会黑暗后,仍能坚定不移地保留自己的活力意气而感到开心。
他从来是少年,不论天坤地乾。
不能被亘古岁月蹉跎,不会被凡尘俗世搓磨。
揽满怀冰雪,捧一腔热血,寒而未啸,光而不耀。
永远不驯桀骜,永远开怀大笑,永远心怀希望,永远身跨坎障。
贺承隽果然只是装模作样地吓了吓孩子们,让他们躲在时温身后跑了跑,每次快抓到的时候就放水,并不真的去抓。
乐的孩子们各个笑容满面,齐声大喊阿隽哥哥可真菜。
他也不计较,梨涡浅浅的应下。
趁云霞还剩最后一丝光亮,日薄西山普照进福利院里残存温暖,时温又组织孩子们围蹲在院子里,一起玩丢手绢。
第一圈孩子们谁都不乐意站在圈外,时温自然当仁不让。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边,大家不要告诉他,快点快点捉住他……”
时温将手绢放在一个小男孩身后,口中停止了歌声慢慢绕圈小跑,待男孩再反应过来,已经差了时温半圈距离。
时温故意放慢速度,仍然没被男孩追到,她脚尖方向一变,顺利蹲在男孩空开的位置上。
男孩弯身扶着膝盖喘气,不好意思的摸摸头说自己不会唱歌也不会跳舞,实在不知道该表演什么。
时温眼珠转转,说既然不会表演的话,那就让他回答个真心话好了,问了他个不会出错的常规问题:
“童童,你觉得最开心的事情是什么?”
本以为男孩得好好回想一番,又或者是随便瞎说一个。
却没料到男孩眼神明亮欢悦,毫不犹豫的大声回答道,“今天和哥哥姐姐玩游戏!”
时代在发展,政策在变好,近几年国家越来越注重公益项目、提倡公益活动。
有些人是自发的,有些人是被迫的,有些人是真情实感的,有些人是装模作样的。
包括但不限于各大社交平台上为了立人设、各处简历履历里为了表善心而来这里的人。
鱼龙混杂难辨真假,也导致来这里的义工大多都是走个形式
抽一个到两个钟的时间,送孩子们些文具玩具或者书画册,然后与他们拍个合照就走了。
殊不知他们缺少的其实根本不是物质。
而是陪伴。
几乎没有像贺承隽和时温这样,愿意坚持花一下午时间来陪他们做这种幼稚游戏的。
之前他最开心的事情,是上周贺承隽来教他玩魔方。
而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就变成了与时温贺承隽一起玩游戏。
时温听后怔忪一瞬,心中难免酸涩动容。
她一向不喜欢对别人承诺什么,但这次却破例对孩子们许下诺言,“那以后哥哥姐姐每周五下午都来陪你们做游戏好不好?”
在孩子们高低音调不同的、欣喜若狂的‘太好了‘的应答声中,时温与贺承隽投来的视线相连接。
时温咧着唇,冲他眨了眨眼。
她知道她不用多表达什么,贺承隽就能懂她话中的全部意思。
不间断与孩子们玩耍到橙光消失的无影无踪,院子里仅剩屋门前一盏白炽灯照亮,随清风不规则的摇摆,冒芽老树时明时灭。
时温和贺承隽才与依依不舍的孩子们说了‘下周见’。
这次院长终于肯搭理贺承隽,却是神情严肃的‘威胁‘他,要是他敢辜负时温,她一定收拾的他连福利院的门在哪儿都找不到。
时温幸灾乐祸的在一旁,挽着院长的胳膊直附和。
车前灯骤然亮起,近光灯令崎岖坎坷无处躲藏。
车身披满路旁明亮澄黄的灯光,一路畅通无阻地驶向别墅。
除却时温突然有不解之惑,问贺承隽为什么不挑周六日休息再来福利院,偏偏要挑周五下午。
贺承隽沉默了会儿说,因为外婆把他从被‘继父’关着的屋子里救出来的那天,是个周五下午外。
其余时间两人心中各有思量。
再无交谈。
车子降速开进别墅,玫瑰丛因突如其来的空气极速流动四叉八歪,时眷早已等候在门前。
贺承隽下车把钥匙递给时温,打算自个儿走回台球厅。
却被时温一把拽住衣角,眼神飘忽的问他明天早上想吃什么早饭,她给他带。
贺承隽眸底漫上不解,刚想开口回,为什么不一起去店里吃。
时温眨巴眨巴满怀期冀的狐狸眼向他提请求,明天能不能开车带她上趟永安寺。
这一夜,时温点了檀香却没睡好,翻来覆去尽做些恐人至极的梦。
梦里是贺承隽垂着头一言不发,干站着被贺尔岚用拳打拿包砸,又被贺尔岚带回家的男人欺负,关在黑暗小屋里不给饭吃。
下一秒场景一变,变成无论贺承隽走到哪里,四周总有人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以一副狗眼看人低的丑恶嘴脸,讲他是□□的儿子,是不知道自己亲爹是谁的杂种。
还总被老花那种人,带领一帮子小弟找麻烦。
好不容易梦到贺承隽快要从烂尾楼里跑出来,画面却又转变成贺承隽在监狱里,狼狈不堪的跌坐在角落,被狱头子号召狱友一起欺负。
被五六个人围起来殴打,被用针头扎穿手脚指甲,被摁在蹲坑上淋…
场景太过真实慑人,吓的时温大喊了声‘不要’,眼中蓄泪地从床上惊坐而起。
重重喘着粗气,额角后背的冷汗还在不停往下流,顺着背脊融入床单。
慌乱掀开被子翻身下床,随手从柜子里掏出件外套罩在身上,就往别墅门口跑。
临出门前忽然想起手机没带,复又折身三步两步迈上楼梯去拿。
却在跑出室外才发现,天色暗的发沉,四处死寂无声。
现在不过才凌晨两点出头。
拢着外套独自穿过深巷,一路小跑到漆黑无光的台球厅门口,时温的急躁冲动才被理智冲淡些。
贺承隽的生活作息很好很规律,现在这个点儿应该早就睡熟了,她这样莽莽撞撞地跑来也没什么用。
反倒会因为自己的坏情绪而吵醒他。
春寒料峭冻杀少年不是说说而已,夜里的风不大,温度却不高。
哪怕时温已经往睡裙外罩了一件外套,在台球厅门外站的几分钟也仍旧觉得,寒风不断从裙摆处呼呼往里灌。
皮肤被冻出鸡皮疙瘩,身体忍不住瑟缩颤栗。
双臂交叠环抱揉搓,时温又深深凝视了台球厅一眼,准备原路返回。
心想再有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等贺承隽睡醒了她再来看他也行,不急于这一时。
但就在时温一转身,望见面前不远处站着等她回头的那个男人时,再也顾不得其他。
携带眼角控制不住滑下脸颊的泪水,小跑着撞进贺承隽的怀中。
贺承隽被时温满载情绪的冲力撞的后退了两步,才抱着她站稳。
听见怀里姑娘的小声抽泣,感受到胸膛t恤染上的湿意。
贺承隽的眼神不自觉温柔下来,连嗓音都分外轻柔,生怕吓着她,“又做噩梦了?”
时温在他怀里点点头,用聊胜于无的抽噎声音讲出句,对…对不起。
既希望他听见,又希望他没听见。
但她忘了,贺承隽最善于将听见装成没听见,头顶上传来一道善解人意的低语,“刚才说什么?”
时温先摇摇头,摇到一半又停住,仰头亲吻他的下巴,“我说我想你了。”
贺承隽闻此言未置一词,抬手抚摸她湿润的脸颊,用大拇指轻缓揩去她眼里的泪。
紧环她的手臂松开,背朝时温在她面前蹲下身子,拍拍肩膀喊她,“上来,三哥带你回家。”
学校街店闭人无,深巷里路灯昏昧,将重叠在一起的两人的影子打在地上,遮盖住路面上的潮湿腐泥。
好像再没有什么能将他们分开。
贺承隽的脖子被时温双手圈紧,双手拢着她的膝盖弯,忽而站定把人往上颠颠,一步一步踏破黑暗,背她回家。
一路上时温什么都没有再说,头歪靠在贺承隽背上,时而轻轻抽噎下。
不老实的双手一会儿探入衣领摸摸他锁骨,一会儿又转移到他脸上胡乱摸索。
贺承隽就由着她胡来,稳步将她背回别墅。
一进屋子时温就闹着要下来,不容置喙的让他脱掉衣服。
贺承隽戏谑地瞧她几眼,欲用不正经的话将她的坏情绪转移。
却在看清她眸子里的认真时,顺从她的意思,双臂交叉攥住下衣摆,再抬起。
上身瞬间空无遮挡。
时温仔仔细细前后检查了几遍,又伸手认认真真摸索了几次,确定贺承隽身上的伤疤并没有再增添过。
又挨个握起他的手指,往指甲缝里瞧。
瞧半天也没瞧出个所以然来,反倒是被贺承隽摁灭了灯,带她上床。
时温到现在都还能清晰的记得,那个恐怖的梦里的所有场景,说不害怕不心疼是假的。
与贺承隽在黑暗中面对面躺着,手指总无意识的触碰他右眉骨处的眉钉。
贺承隽便一直用浓沉地黑眸盯着她,偶尔轻眨,大手有规律的轻拍在她肩胛骨,无声哄她。
在他眨第99次眼时,时温毫无预兆的开口。
她说:“贺承隽,你能给我讲讲监狱里的事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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