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冰心之境

“枪，坚韧不屈，为百兵之王。欲入枪道，先要有一颗枪道之心。”

许渊看着父亲，只见许念一说话间，一股凌厉气势透体而出。

许渊只觉得面对的不是父亲，而是一杆不屈神枪，枪锋中凌厉气势冲天而起，酝酿着磅礴杀机，一触即发。

“我年少时离开北荒游历，有幸得一本拳谱，名为《冰心拳谱》。”

许渊听着，没想到父亲年少时就已经独自离开北荒游历。

许念一顿了顿，继续道：

“虽只是一本普通凡境拳法，但枪道有成后，再观这套拳法，别有一番体会，于是创出这套《冰心枪诀》，你且看。”

许念一猿臂微展，五指并拢，以指尖为枪锋，躯体为枪杆，施展枪法基础九式。。

指尖滑动，宛如枪锋破开长空，刺入许渊心中。

许渊看着父亲演练《冰心枪诀》，只觉得四周寒意阵阵，天地仿佛受到气机牵引，越发冰冷起来。

寒气不断降临，渗透入许渊身体。嗡！

顿时间，如同坠入万载玄冰中，不仅是通体冰凉，就连心中的繁杂思绪都被这冰冷彻骨的寒意冰封，思维运转速度都快了许多。

咔擦～

咔擦～

不知过了多久，冰层破裂般的声音传入耳中，五感再度回归。

许渊环顾，天空中竟然有飘飘雪花洒落。

看着前方，只见父亲正在不远处看着自己，仿佛没有移动过一般。

“刚才我以枪法为引，让你感受了一番冰心之境，《冰心枪诀》的奥妙记住了吗？”

许念一负手，看着有些发呆的许渊，轻声喝道。

许渊连忙点头，一门枪法，竟然能引动天象。

最为不可思议是，能让人入冰心之境，冻结一切杂乱思绪。

这是悟道之法啊！

绝对是父亲的秘传，哪怕是府中统领，父亲的那几名弟子都不可能得到的秘传！

《冰心枪诀》的意境奥妙已经尽数烙印在脑海中，这是一门以枪法基础为引的悟道之法，看似简单，可若是没有冰心意境引领，根本无法窥伺其中的奥妙。

许渊取过一杆普通长枪，开始演练《冰心枪诀》。沉银枪终究有些太过沉重，不适合现在的他演练枪法。

劈，刺，撩，崩……

枪法基础九式一一施展，努力寻找那一丝冻结心神的冰心意境。

许久后。

“不行，父亲的《冰心枪诀》虽然看似只是基础枪法，但重义不重形，基础枪法能入冰心境，难道其他枪法就不行？”

许渊缓缓停止演练基础枪法，脑中思索着。

“父亲以基础枪法演示，只是因为我境界低微，难以领悟高深枪法的精髓，那我何必拘泥于固定枪法。冰心之境，本就求神不求形！”

许渊心中灵光一闪，顿时明白了，所谓冰心之境，任何招式都可演化为这种心境。

回想父亲施展《冰心枪诀》时，引动天象飘落的点点雪花，许渊呢喃。

“好美的雪花，从天地中来，消失于天地间。飘忽而来，飘忽而去，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枪法。”

许渊舞动手中的枪，招式瞬间变化，已经完全脱离了《冰心枪诀》的框架。

脑中想的，全都是刚才天降瓢雪时，那一片片雪花飘动的痕迹。

枪尖划过天地，冰冷的枪锋带着一丝寒意。

时而如一片雪花晃动，飘忽不定，枪尖忽远忽近，上一刹那还远在天边，下一秒已经近在眼前。

时而如大片飘雪飞落，无数雪花时隐时现，又变换作长枪枪尖，眨眼来到目标身前。

许念一看着眼前演练枪法的儿子，此时的枪法早已不是《冰心枪诀》，但每一招都仿佛从中脱身而来，正是枪法基础九式的影子。

“好小子，竟然从《冰心枪诀》中领悟出一套《飘雪枪法》来。”

许念一抬头，天空重不知何时飘落了点点雪花，只不过这雪花是黑色，抬手捻起一片，黑色雪花顿时化为一道微弱黑色气劲消散。

“很有潜力的一门枪法，只不过这是借助冰心之境引领才能施展，要真正化作一门枪法来，还任重道远。”

看着依旧沉浸其中，演练枪法的儿子，许渊轻吐一口气。话虽这么说，眼中却有着满意的神色。

许渊全凭脑海中的记忆，用手中长枪模仿飘雪，心中的冰凉意境正缓缓散去，他知道冰心之境快要结束了。

“雪痕无踪，这一式可称为‘飘雪无痕。’”

长枪一抖，枪法基础九式中的‘撩’，‘刺’两式自然结合，枪锋悄无声息间就笼罩了身体四周。

“雪花聚散无常，聚可成势，散可卸力于无形，枪从雪影中来。这一式，就叫‘幻雪枪影’。”

枪法一变，茫茫雪花顿时聚散由心。‘崩’，‘缠’，‘绞’三式结合，枪势牵引无数飞雪，迷蒙雪花中三道枪影出现，让人分不清真假。

许渊驻足，看着天地飘雪，感受渐渐退去的冰心之境，冥冥中有种感觉，还有一式枪法没有悟出。

“借助父亲的冰心之境，能悟出两式枪法已经事意外之喜了。”

许渊感慨着，看着茫茫飘雪，雪花接连天地仿佛一块雪白幕布，笼罩了眼前的整片世界，浩瀚天地仿佛都囊括在这雪世界中，心中顿时一动。

手中长枪刚刚抬起。

嘭！

眼前世界如同一块透明冰块碎裂开，整个人顿时失去了知觉。

烛台上燃烧这蜡烛，许渊躺在温暖的兽皮垫子上，毛绒绒的皮毛包裹着身躯，全身都是暖洋洋的感觉。

睁开双眼，母亲温婉秀丽的面容出现在眼前。

“渊儿，你醒了？”

姜婉抓着儿子的小手，摸了摸许渊的额头，柔声问道。

“母亲。”

许渊开口，发现自己并不是那么虚弱，反而精神奕奕。

“母亲，我睡了多久了。”

许渊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了很久，舒服极了。

“已经睡了两天两夜了，要不是你父亲说你是入了悟道之境，我非和他没完。”

姜婉本来眉目间尽是柔色，想起儿子昏迷的两天，也不由有些气恼，白了眼屋内不远处的许念一。

许念一看着妻子气恼的目光，也不敢反驳，只好看向许渊。

“渊儿，这两天就不必去找‘翼’统领了，尽快将枪法基础九式熔为一炉，争取早日达到‘人枪合一’的境界。”

“许念一！！！”

姜婉细眉倒竖，温柔眉目中顿时满是恼色。

许念一不敢和妻子对视，立马闪身出了卧室，落荒而逃。

许渊轻轻一笑，这应该就是自己上一世一直渴求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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