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

河水枯了以后，大队长就不再让大家去浇地了。

        除了每日挑水之外，睡觉成了大家日常中最常干的事。

        省事，而且减少消耗。

        魏超和张春花就正带着两个儿子呼呼大睡。

        感觉魏老太快不行了，魏老头不是没来叫过他们，粮食锁在他们屋里呢，他想来拿点吃的。

        可没人开，甚至魏超还不耐烦地骂骂咧咧了一番。

        无奈之下，魏老头才找人去叫魏延。

        魏延可没那么客气，进来后直接一脚踹上了房门，屋内门栓直接断了，弹飞了出去。

        门敞开来

        里面的魏超和张春花已经醒了，坐在床上，正往嘴里塞着什么东西。

        “泥赶甚磨？（你干什么？）”魏超瞪大眼睛，含糊的质问。

        干什么？他妈的当然是干死你了，魏延黑黑的眸子盯着魏超，面无表情。

        宋志先溜进去看着床上的魏超夫妇，心中默默为他俩点蜡烛，他延哥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不过，都是自己找的。呸，两个畜生不如的东西。

        宋志走到旁边的小床上，把两个小孩儿抱起来，哄道：“叔叔，带你们去吃糖好不好？”说着把两个小孩抱了出去。

        魏延慢条斯理的朝着魏超走过去，面无表情。

        张春花眼疾手快把吃的藏起来塞到身后，贼眉鼠眼地转转眼球，戒备的看着魏延。

        “他妈的，老子本来以为你只是有点坏，没想到你他妈真不是人啊。”魏延直接把人从床上薅下来就是一顿胖揍。

        张春花想上去帮忙，看着气势汹汹的魏延又害怕的抖了抖，把粮食紧紧抱在怀里，缩在床角落。

        她，她只是害怕粮食被抢了。

        把人打了个半死，魏延拎着魏超起来，他身材高大，最近又吃得好，越发强壮，拎着魏超跟拎着个小猪崽一样。

        张春花早被吓得不行，见魏延拎魏超走了，才猛地喘着粗气，把粮食藏好跑出去，惊恐的大喊：“救命啊，打死人啦”

        “魏超，你，你们俩简直无法无天！”大队长听说魏超，差点把魏老太饿死，震怒，拍着桌子。

        “大队长，不是，是爹娘他，他们怕孙子们饿着，自己省着不肯吃，我们劝过了，可，他们他说，说，孩子还小，不能饿啊。”张春花坐在地上就开始哭喊，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

        “对，对，家里没有粮了，爹爹娘，他们哪里忍心让孙子饿死啊？死活都不肯吃。”魏超一听，连忙应和。

        方才还嘈杂的声音一下子消失了。

        大家都沉默了。

        连大队长都跟着沉默了。

        大家脸上都写满了苦涩。

        哪家当父母的不希望这些孩子能活下来？宁可自己不吃，也要让儿孙吃。

        家家都有这样的事。

        “延子……”大队长苦涩的开口。

        “以后爹娘跟我住。”魏延打断了大队长的话，深沉的眸子看着就吓人。

        他前两天刚让拿了一筐萝卜回去，怎么可能没有粮？刚刚他可还看见两人塞得满嘴都是。

        不过是发现他有粮之后就逼着两个老人去他那里要粮。

        两个老人性格倔，不肯再向亏欠的幺儿开口。

        这才造就了这样事。

        魏延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你…唉。”大队长有心在想说些什么，但却没说出来，长叹一口气。

        这场闹剧最终以这样的结尾落幕。

        每个人脸上都写满沉重的散了。

        张春花扶着魏超回家，魏超每走一步都疼，不禁满脸狰狞咒骂：“他妈的，下手真狠。”

        张春华却带着喜气：“至少咱们再也不用养那两个老不死的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笑笑

        魏延朝他们走来，直接伸手掐住魏超脖子

        用劲

        魏超脸一下子就青了，张春花哭喊着：“魏，魏延，你，你快松手，他可是你哥哥。”手不断的扒拉魏延的手。

        巍然不动

        “再招惹老子，信不信老子他妈的真弄死你？”魏延凑到魏超耳边，威胁道。

        男人眼里带着猩红的血色，浑身充满杀气。

        说完魏延松开了，魏超腿软瘫软在地。尿骚味弥漫，双目写满惊恐：“魔，魔鬼。”

        “呵。”魏延嗤笑一声，和他们擦肩而过。

        魏老太的毛病是饿出来的，吃点东西气色就跟着好了不少。

        听到今天发生的事，两个人都沉默了。

        听到魏延变扭的说：“让他们不用担心，他养得起。”之后，魏老太就拍板再也不回去了。

        她早在魏超把粮食都锁上不给他们俩吃，让他俩去找魏延要的时候，就对这个儿子死了心。

        魏老头也叹口气，想到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不再说什么，他何尝又不心寒呢？

        两个人实在想不通，这个儿子怎么就养成这样了呢？

        明明小时候挺好的啊。

        有了粮种之后，魏延就把空间里的土地都种上了小麦和稻谷还有花生。

        现在也差不多成熟了，魏延直接全收了，堆在空间里，再在空的地上种上新的，拎了半袋稻谷和麦子回去。

        可把魏老太和魏老头惊讶坏了摸着上好的粮，激动得手都抖起来了。

        魏延也没多说，只说自己有点门路，两人也不再多问。

        魏延不会弄，鬼知道他多久没吃过这样的食物了。

        还好魏老头是干农活的老把式，这些活熟的很，三个人就在家给谷子脱壳，给小麦磨粉。

        魏老头专门带着魏延去找了石头做的石磨。

        这让魏延再次感叹，自己做的决定没错。

        瞧瞧，现在方便了多少？

        魏延从来就不是个亏待自己的人，有得吃就不会省的把自己苦着。

        在别人还在啃野菜吃米糠的时候，他们过上了正常的生活。有菜有饭。偶尔，魏延还会趁着半夜上山偷偷打点野味回来。

        魏老太知道儿子喜欢吃就变着花的做好吃的，三人眼瞅着就胖了一圈，两个饿得皮包骨的老人也终于有了点肉，精神气一下子就上去了。

        两人干活久了都闲不住，执意要把院子里的土翻了，种点蔬菜，想着仔细点侍弄，说不定有点收成，也能多个嚼头。

        魏延也随他们去，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儿，就帮着把土翻了，让他俩自己去种。

        “老爹老娘，你们这是干什么？”魏延懵逼的看着两人和了点黄泥往自己脸上抹。

        现在三个人相处融洽，魏延也不再觉得变扭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魏老太抹着泥：“现在大家都没粮，饿得脸色蜡黄，我和你爹脸色太好，容易起让别人起疑心，有些人坏着呢，要是来偷粮就不好了。”

        “是啊，前年隔壁王老三就是脸色红润，大伙一看就知道他吃得好，有人半夜偷偷去把吃的全给偷了！”魏老头连忙点头补充道。

        现在说起来还心有余悸。

        偷粮？魏延冷笑。看是能先偷到粮还是我先把他腿打折。

        “你要不也抹一点吧。”魏老太提议道。

        魏延的脸色，也好得很，瞧着就没挨过饿。

        魏延：“……”

        和的脏兮兮的稀泥往脸上抹？然后在脸上敷一天？

        魏延表情僵硬，连忙尔康手，严词拒绝。

        烈日下，女人穿着一身打满补丁的衣裳，脚下穿着布鞋，站在瓦房前不断戳着手。

        巴掌大的小脸上写满了犹豫和局促，双手搅在一起，

        炎热的天气让她生出满头大汗，衣服沾在身上，很是难受。

        好几次她都鼓起勇气想要去敲门，却又不知道想到什么收回手，只在门口不断的徘徊。

        好在上天没有给他太多犹豫的机会，门突然被拉开了。

        魏延看着门外的女人惊讶的挑挑眉。

        这几天没轮到宋路瑶挑水，所以两人一直没见面。

        这样一看好像瘦了一圈。嗯，下巴都尖了，显得眼睛格外的大。

        精致的服装也换成了充满补丁的衣裳。

        “咋的，这是想老子了？”魏延倚靠在门口，似笑非笑，打趣。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逗她。看她脸色通红一副被欺负的样子，怪好玩的。

        宋路瑶脸色爆红，想开口骂他流氓，又想到自己的目的，没骂出口，低着头，两个食指不停的搅搅，好半天才小声开口请求道：你，你能不能陪我去趟镇上？”

        她见魏延没说话，连忙紧张的补充道：“我，我可以给你钱。我买的粮食也可以分你分，分你一半。”

        她实在太饿了，她想去镇上换点吃的。但听说。现在外面乱得很，有抢劫的。她才想要来找魏延，想让他陪着一起去。

        魏延这才想起红光生产队还不如他们生产队呢，日子过得，听说前两天还饿死了人。

        嗯，这些城里来的知青估计更不好难过。

        注意到女人消瘦的身材和疲惫有点蜡黄的脸色，魏延蹙蹙眉。

        “算了，你要是忙的话，就算了。”宋路瑶见他蹙眉，以为他不愿意，眼睛跟着暗淡下来。

        魏延眉头松开，说了一句：“你等我一下。”

        宋路瑶一听，知道有戏。惊喜的连忙点点头。

        魏延走进门去喊道：“老娘，今天做什么吃的？”

        魏老太从灶屋里探出头，笑着说道：“你昨个不是说想吃馒头吗？今天蒸了馒头已经好了，我再炒个菜就着吃。”

        魏延直接进来灶屋让魏老太给他夹两个馒头出来。

        魏老太以为他饿了，就给他夹了两个馒头，让他先吃个垫垫肚子。

        “我出去一趟，你和老爹先吃吧，不用等我了。”说完就大步的走出灶屋，往门外走去，走到一半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回了趟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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