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逼问真相

凡是关在柴房里的人，无论同徐姨娘和安怡有多近。

这时都顾不得主仆之礼，投来仇视。

众所周知，若不是她两人闹说药里有毒，在场众人早就喝了药，谁会用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莲花…”

徐姨娘难受至极，肚子饿得咕咕直叫，唤贴身丫鬟的名字：“快给我拿点吃的来。”

生死关头，丫鬟新仇旧账一起算。

她装傻充楞故作没听见，自己起身盛粥拿窝头坐到一旁吃起来，全然不顾主子的死活。

“姨娘您都看见了。”有个胆子大的，率先抱怨起来，“要死大家都得死，往后去了黄泉路上可别怪小的们对你不好！”

咒骂此起彼伏。

下人整日做粗活全是身强体壮之人，都能扛着病痛自理，整个屋子里就安怡和徐姨娘娇弱不堪。

“现在要活，可得凭本事！”小厮开始起哄，“大家快抢！”

话音刚落，所有人一哄而上。

他们三下五除二喝光了米粥，分完了窝头，路过还不忘往安怡身上吐了口唾沫。

徐姨娘狼狈不堪，在墙角缩成一团。

安怡也是叹着气直摇头，连句骂人的话也没力气说出口，任由一群下人出口辱骂。

“我们不能就这么等死，我们去求公主救命！”

领头羊出现，一呼百应。

他们起初是认主才违背了安晴雪的命令，如今总算明白过来。

跟着这样的主子，别说她吃肉底下人喝汤，汤没喝到口到头来只是连命也捞不着活！

拍门，大喊，整齐划一呼唤：“公主殿下，请赐药我等，留小的一条性命！”

听闻下人悔改，安晴雪速速赶来。

她原本就医者仁心，是安怡和徐姨娘企图倒打一耙，连累的这一众的无辜下人。

门从外打开。

裴玉嵇和稚梅站在安晴雪的两侧，时刻留意着周边，就怕是徐姨娘和安怡背地里闹出的害人法子。

安晴雪示意众人安静，声音低沉而冷静：“昨日有人诬陷我的药有毒，尔等若是不喝便是信了这话。”

“今日要我救命可以，但我需要一个你们的道歉，磕头赔罪。”

这事不算什么为难。

下人们有多不信任安晴雪的为人，就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众人面面相觑。

尤其徐姨娘忍着病痛也要暗中嘲讽安晴雪，任人跪，她绝不可能低头认错。

两方僵持，气氛凝固。

徐姨娘的贴身丫鬟莲花却在瞩目种起身，规规矩矩就是一拜：“公主在上，请受奴婢一拜！”

徐姨娘像是被身边人捅了刀子，难以置信瞪着双眼，直喘粗气。

有一就有二，一个个开始效仿莲花，跪拜道歉。

直到最后一名小厮，痛哭流涕，五体投地。

“小的感激公主殿下不计前嫌救下贱命一条，殿下的大恩大德，小的永世难忘！”

凡道歉者能离开柴房，门口就有梅香等着发药，领药服下便可。

安晴雪一个个听着，余光一直放在两人的身上，直到柴房腾空，只剩下了安怡和徐姨娘。

“你两人，可要道歉？”

她主动问话，想给两人最后的机会。

不蒸馒头争口气，安怡紧紧咬住下唇硬是不出声，徐姨娘则发出了一声轻蔑的笑，撇过头不看。

“依本王所见。”

裴玉嵇终于开口，冷漠扬起下巴：“不如将嘴硬的人继续关在柴房，食物和水不必供给，毕竟瘟疫死两个人很正常。”

这话仿佛化作了刀子直往安怡的心口上插。

她惶恐不已，只能强打精神，手脚并用爬到安晴雪的跟前：“公主殿下。我错了……我给您道歉。”

咚！

头狠狠磕在石板地，安怡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身子也因高热发烧而战栗个不停。

“好，我接受你的道歉。”安晴雪很爽快。

不等安怡高兴。

她往前走了一步，话锋一转，严肃道：“但你得告诉我，你为何非要出府？”

安怡听到她的话，心里一沉。

第一次拿着屯兵图要出府就遭丫鬟拦截，而后又在后院撞见稚梅。

她早该想到这事已被安晴雪知晓。

本就枯黄不堪的脸色更是难以入目，一阵青紫，慌乱无措之中只得随口道。

“我……我想出府看看，想知道外面是不是也闹了病。”

这种话，任谁听也是句借口。

安晴雪不信，裴玉嵇也不信，就连那日在后庭抓了她个正着的稚梅亦然不信。

“我给了你机会，是你不珍惜。”安晴雪嘴角上扬但眼神冰冷：“请两位好生想想，若想明白了，再出来也不迟。”

临走前。

安晴雪让梅香留下一碗，其余的汤药全部倒入水渠，同徐姨娘和安明月说了个明白。

“只这最后一碗，谁能告诉我这背后的真相，谁就喝。”

无论安怡如何磕头认错，柴房的大门还是关上了。

所有都很熟悉，黑暗阴冷重新归来。

与先前唯一不同的是，本来关在房里的下人都离开，只剩下两人大眼瞪小眼。

“她不敢杀人。”

紧紧抱住膝盖，安怡缩成一团，冷热交织，令人难受无比。

理智上，她不信安晴雪会真的要她的命，但感性却不停地敲打着她的神经。

徐姨娘盯着安怡，眼里流露出猜忌。

她从安晴雪的问话里才得知，原来安怡在她进宫拜见天后那日，企图出府。

她的脑子太乱，理不清头绪，开口质问：“安怡，你可是背着我做了事？”

“小婶……”

安怡深吸一口气，大言不惭：“你我之间何必再装，你偷了叔叔的屯兵图要给西域人，侄女这是在帮你。”

她担心隔墙有耳，故意放低了声量。

没错。

门外有稚梅蹲守，她正趴在门边探听，奈何安怡声音太小，听不明白。

恍惚回神。

徐姨娘才知自己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她猛喘着气骂：“你个贱蹄子！”

“你偷我放在房里的图！难道想暗中送出去？”

不屑冷笑，安怡觉得徐姨娘的脑子里全是水。

她顾不得许多，扯着嗓子大喊：“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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