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命运的重击

一切都很顺利，住一起什么的最有爱了。赵子宜爱做饭，所以不加班的时候一般是子她责两个人的早餐和晚饭。因为赵子宜做饭实在太好吃了，又特别注意搭配，把两人照顾得极好。小忆本来就是可爱型的女孩子，现在更是养得圆圆润润气色极好，大家也就彻底地放心她自己搬出来住了。

        两个好朋友事业都做得不错。

        赵子宜是通过校园招聘直接进的bd，一开始在传播公关部，负责公司品牌的宣传，工作相当出色，两年后轮岗到市场部，年前刚刚升职高级经理，负责公司旗下高端护肤品牌的市场策划。因为有品牌公关的经验，因此在市场营销的时候，能融入品牌建设的思路，因此工作起来更是得心应手。从去年开始，赵子宜就进入了异常忙碌的状态，一年飞超过70个航段，堪称空中飞人。所以春节后新学期开学，可怜的小忆就开始了每天在学校饭堂解决吃饭问题的生活，只能周末改善伙食啦。

        所谓乐极生悲。年后不久赵妈妈突然查出胃癌，还是晚期。当时赵子宜为品牌三八节的营销计划忙得天昏地暗，一直到三月中，程叔叔带着赵妈妈辗转经过几家医院的确诊后，才告诉赵子宜。

        噩耗来得很突然，几乎要把赵子宜击倒。震惊和伤痛之下，赵子宜考虑到照顾妈妈，就跟公司请了3个月假，赶紧把项目总结做完，迅速交接了工作，然后独自一人带着妈妈的报告到上海和北京的大医院约专家，看病历。

        在赵子宜25年的生命里，从未试过像现在这般的无奈、无力以及悲痛。当年爸妈离婚，尽管她觉得自己失去了父亲，但她并不彷徨。因为她有母亲。

        而现在，她正在眼睁睁地，慢慢失去母亲。但她知道，她必须要坚强。

        因为胃癌早期没有什么症状，到发现的时候，已经是晚期了。到了这种时候，医生也不建议手术了。“手术切除已经没有很大的意义，癌细胞已经转移了。”甚至赵妈妈都没有必要飞过去住院了。

        赵子宜不死心，“听说日本的胃癌治愈率高达80，您觉得我们应该去试试吗？”

        “我的建议是不折腾，尽量减轻病人痛苦，好好陪伴。”

        赵子宜不愿意放弃母亲，还是想申请海外医疗，去日本试试。

        “日本治愈率如此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他们的筛查做得很好，早发现早治疗。我们的确是发现的时间太晚了些。当然，这个也不怪你，因为一开始确实也没有什么特别明显的症状。但是现在接下来病人身体的痛苦会越来越厉害，所以让病人更舒适，我认为是目前我们最应该去做的。”医生说得很客观，理智上赵子宜也知道应该相信医生，但是情感上始终不愿意放弃。

        但妈妈的意思是，不想过度医疗，“没有质量的生命，即使延长几个月，也没有很大的意义。不想最后这段日子，要躺着医院病床上度过，那样的话，更悲惨。”

        最后程叔叔也同意了，来劝赵子宜：“你妈妈这一辈子都在设计美的东西，她希望能够走得美美的。我们应该尊重她的意愿。”

        程叔叔是妈妈多年的同事，在学院里教体育，早年妻子也是患病去世，他目睹了妻子后期治疗的痛苦，是一段特别挣扎和无奈的回忆。只是没想到这样的经历，还要重来一次。

        程叔叔的妻子离开后，他一个人带着儿子程池，生活上过得马马虎虎。因为住在同一栋楼，这些年两家走得很近，因此妈妈对程池多有照顾。程池毕业后留在上海工作，程叔叔前几年退休后，大把的时间研究做饭养生，一直帮忙照顾赵妈妈。

        离婚后，赵妈妈的情绪一度很坏，她本来就是性格要强的女人，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是婚姻失败对她的打击很大。赵子宜上大学之后，赵妈妈也不太在意照顾自己，把精力都放在教学上，这几年都在带领学生参加服装设计大赛，屡有斩获，在小圈子里也是颇有美名，但身体却感觉大不如从前。

        去年国庆，赵妈妈终于和程叔叔领了证。这几年赵子宜也知道妈妈一直犹豫没有明确接受程叔叔，可能有一部分是顾忌她的感受。但其实赵子宜心里很清楚，父母已不可能重新在一起。其实她和程池都觉得，两个老人家晚年在一起生活，知根知底，相互照顾，挺好。

        过去太过忙碌的工作，以至于这几年，赵子宜跟妈妈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特别是两个老人家在一起之后，感觉极放心，所以她和程池几乎就是过年回家一趟的节奏。

        现在想来，年轻人，真的是太自私了。

        从北京回来，赵子宜打电话给老板辞职。虽然老板极力挽留，建议为她申请公司提供的停薪留职一年的福利，“你是一个能力和品质都相当优秀的员工，值得公司等待。”

        但赵子宜觉得，如果失去妈妈，她很怀疑自己奋斗的意义，所以坚持辞了职回家。

        无论妈妈最后剩下多少的时间，她都要和妈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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