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横空出现的乔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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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运十五年,初夏,边牧人来犯。卫卓将军奉皇命带领五万兵马前往陌上御敌,大败!传来战报:卫将军投敌叛国,不知所踪;城池被夺数城,五万兵马无一生还。
齐国边境遭遇前所未有的侵略,岌岌可危,最终由张献仪将军率领十万兵马北上,夺回城池,退敌数百里。
因张将军救国于危难之中,建立勋功,被皇帝封为”镇北大将军”,深受皇帝器重,极受百姓爱戴。
而卫家也因此倾覆。
承运二十三年,初春,乔府院内。
“哥,爹找你,叫你去书房。”一位镶金带玉的少女在院子里一蹦一跳,正朝着一间房大声叫喊。
见里面的人没有应答,便悄悄地走到房门前,借助门缝,歪着头向里面探看,头上淡蓝色的流苏随着她不断移动的头摇摆着。
还没等她探个究竟,门突然被打开,她整个身体向前倾去,还好她及时努力地挥动着她的双臂,这才平衡住了。
出来的人双手还放在门上,呈开门的姿势,见她这般模样,有些无奈道:“见怜,你下次小声点喊,哥又不是聋了,听得见。还有,下次不要扒在房门上看,都已经十六了,要注意自己的言行。”
开门的人身着灰色长袍,长袍上并无精美的图案,头发用簪子束起,显得整个人沉稳、干练。像是为了方便做事,特意这么打扮的。
刚从房间里出来的便是乔家大公子,乔为。
这样的说教她已经听了不下百遍,耳朵都要起茧子了,用手掏了掏耳朵,毫无悔意地悔过:“哎呀,我知道了嘛,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再说了,谁叫你刚刚不出声的。”
这位屡教不改,毫无悔意的,便是乔家唯一的小姐,乔见怜。平时见她哥在房间里半天不出来,就很想看看他在干什么,所以这么扒在乔为房门上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但她也进去过她哥的房间,不过就是一大推书罢了。乔见怜每次都不相信,她哥怎么会和那些无聊的书籍待在一起。而且一待就是半天,如此循环往复。
反正要她这样做,她是不行的。能坐上一盏茶的功夫就已经是最大的极限了。
“你呀,”乔为宠溺地用食指点了点她的头,“嘴上倒是答应得很快,但是转眼就忘了。”
“哎呀,你快去吧。”乔见怜推着他哥就要往书房那边走。
“好了,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听到乔为答应,乔见怜才放开她哥。
乔为解开袖子,稍微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上的尘土,才动身去书房。
那是练功留下的。
乔为来到书房外面,轻轻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他才推门而进。
“爹,您找我?”
乔商手上正拿着一封请帖在看,见乔为进来,递给乔为,道:“为儿,这是蒋府送来的请帖,你看看。”
乔为接过请帖,看了看,主要说的是蒋府将在半月后要为老夫人举办七十大寿的寿宴,诚邀各位亲朋好友。
“你也看到了,蒋府将在半月之后为蒋老夫人举办七十大寿的寿宴。届时,你同我一起前去赴宴。”
“可是,爹……”
乔商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还没等他说完,继续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这七年你基本居于家中,鲜少出门,更不论见人。但如今,你也是时候该出去见见了,这就是一个好机会。届时京都的达官贵人都会出席,你也趁此机会认识认识。”
乔为已经有七年没怎么出过门了。在此期间,他极少出去,十之八九的时间都在乔府度过。虽幽居家中,但他过得并不悠闲。
乔商为他请来学问高深的先生教他各方面的学识,为了学好这些,乔为非常刻苦。不仅饱读诗书,还熟读兵法,练习武功。
当然,作为乔家的大公子,他也学了不少经商之道。
由于不能外出,外面的诸多事宜都是由乔见怜讲给他听,虽然讲的都是一些闲碎的事,比如哪家姑娘要嫁出去了,哪次宴会上又发生了什么趣事之类的,对外面发生的事,他倒也不至于一无所知;而那些严肃的家国大事则是由他的先生讲给他听,往往还要他作评判;乔商在家时,偶尔也会提一下。
“是,爹。”
他也确实该出去见见了,让他们见见他。
“对了,爹,不把见怜叫上吗?她要不去,那她不得闹成什么样。”
一说到乔见怜,乔商就扶了扶额,无奈道:“唉,这丫头,算了,带她去吧。”
乔为知道,乔商这是拿这小丫头没办法,不带她去,他的耳根子这几天休想清静。
“到时,你看着她点。”乔商嘱咐道,这毕竟也是一个大场合,由不得她胡来。
“是,爹。”乔为笑了笑道,“那我先出去了。”
乔商摆了摆手,知道他有分寸,便也不再嘱咐,然后叹了一口气,恐怕是还沉浸在乔见怜的噩恐中。
转眼半月已然过去,便到了去赴宴的日子。
乔为今日与平时大不一样。与平日里朴素的形象大不相同,多了些雍容华贵。乔见怜见了都不由得赞叹:“哥,你今天很特别呀,很俊!”还朝他竖起大拇指。
今日乔为刻意装扮了一下。他穿了一身由丝绸制作而成的青白长袍,衣服上精美的丹顶鹤由金丝勾边;一支青白玉簪束起发冠,腰间配戴一块由上好的和田玉制成的玉佩。
对于乔为来说这太不习惯了。青白色显得人有些病弱,而身上佩戴的物品又显得华贵。
乔见怜早已经装扮好,跟平时差不多,只不过又多戴了几支簪子,蹦蹦跳跳,十分高兴,活脱一只刚出笼的鸟。
三人准备完毕,一同乘坐马车前往蒋府。
对于乔见怜,乔商一向是不怎么放心的,上了马车,嘱咐道:“怜儿,到时你可要安分些,好好待在爹的旁边,或者跟着你哥哥也行。”
“爹,怜儿知道了,你都说好几遍了。”乔见怜收起嬉笑的脸,故意装得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试图文静地坐着。但没过多久便破了功,干脆不装了,又忍不住掀开帘子,看外面那些有趣的东西。
对于她来说即便不能摸,看看也是好的。
“诶,那是乔家千金吧,长得真水灵,一双杏眼生得如此标致,让人一见犹怜啊!”街上有人看到从马车里伸出头来的人就是乔家小姐,纷纷议论道。
“那可不是!乔家千金,乔朱公的掌上明珠,捧在手心里长大的,锦衣玉食,能不水灵?”
“那倒也是。”
“……”
说话人恨不得自己也变成乔家小姐。
乔见怜听见有人在夸她,高兴极了,赶紧把脑袋缩回马车里,道:“爹,哥,我听见有人在说我水灵呢!”
“女儿家家的,也不害臊。”乔商则是有些嫌弃道。
乔为也不否认街上的人所说的,他的这个妹妹犹如一只百灵鸟,特别是她的笑,让人感到这就是世间最纯真的东西,惹人怜爱。只是不能让她太膨胀,道:“见怜,把帘子放下,好好坐着。”
乔见怜则是很听乔为的话,虽然不情愿地“哦”了一声,但还是转过身来好好坐下,然后又调皮地吐了一下舌头。
马车已经走远,而街上还在议论着。
“刚才马车里,是乔家的人吧?他们是要去赴蒋老夫人的寿宴吗?不过,他们不是商户吗?怎么也能去赴宴?”
“一看你就是新来京都的吧,这你就不清楚了吧。乔家可是商贾大家,每年向朝廷纳的税就占了国库的四成,你说说,这么重要的场合,能不请乔朱公吗?”
“乔家是大齐数一数二的商贾之家,起家时间虽不长,却在二十几年之中迅速发展为巨贾大家。现任家主乔商,也是起家人,则是被世人称为‘乔朱公’,只因‘产业如家舍,济贫犹饭食’。”
正在同一桌喝着茶的两人朝他们后面提问的那个人解释道。
那人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离蒋府越近,谈论的人也就越多。
而议论的大多是蒋府:这个寿宴会有哪些大臣去,皇帝会不会亲自去之类的。
甚至还有人议论起了蒋府的食物:“听说蒋府在一个多月前就开始筹备这次寿宴,特地请来了有名的戏班子,还去全国各地收集各种食谱,请来了顶级的厨子。要是我能去蒋府吃一顿,那我就是尝遍山珍海味了,余生何求!”
旁边的人无情打断他的美梦:“下半辈子吧你!”
“是啊,我们这等人怎么能吃上呢?你啊,就不要再妄想了。”
“……”
路旁的嘈杂声尽数传入马车中。方才那些人的谈论乔为也听到不少,也听乔商说了不少有关蒋府举办这次寿宴的事,看得出来蒋府很重视这次寿宴。
来到蒋府前,“万古府”的牌匾赫然挂在朱红的大门上方,犹如一只雄鹰,傲然地俯视着来来往往的过路人;门前两只石狮蹲坐其左右,好不威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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