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为你而来，终因你而去

就在他们一行人来她家抓妖的那个晚上——她来了。深深的浓雾不断遮住面前蜿蜒的路，狂乱的风吹起，这次是额前的碎发挡住了视线。“原来我见他一面是这么的难。”她低声自嘲道。天空漆黑一片，星光渺小如萤火，费力从黑幕中透出一丝白来。

        昏暗不明的烛光照着一截又一截的小路，随着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视线突然一片漆黑，热意浸满了眼眶。她听见了许多人的说话声，她缓缓的睁开眼脸，远远地站立在围墙外，透过板砖之间不大的缝隙，往里望。

        她没有参入到这场行动，什么也做不了才是她的现状。

        原来她也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坚强，当上官宇随意扫过这边来的一眼，都吓得她把头低下，或许他发现了她或许没有。

        捉妖事件告一段落，他们一行人也准备离开了。她以离家增长见识为由得一路同行。相别之时，并无过多感触，她本为一人而来终也因一人而去。

        这一路最长的时间是待在船上，她一直谨小慎微不想惹人不喜，更怕在上官宇面前落下什么不好的印象。即便是这样，她的眼里还是流露出了属于她这个年纪对外面世界的好奇，倒真像一个在窝里关了太久的雏鸟。她寡言少语，队里的其他两个人都觉得她十分懂事，不是很介意照顾一个娇弱的小女子。随着相识的时间久了，她也开始慢慢表露出自己的一些真实想法。

        到底是为他而来，她没有过多沉溺在外面的世界。可到应该怎么做呢，对此她格外的迷茫。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便想在船上的甲板上吹风。

        寒夜瑟瑟，她觉得自己真没用，想了想，或许就应该放弃了，你看我这样配得上水中月吗，就一直仰望好了。

        是这样的，她在心里不断重复到。可总觉得不是滋味，月下流光，水中影镜飞花，她迫不及待想说点什么。以为就能留住什么，留住希望……

        清晨起了个大早，面对铜镜再三确认，敲了敲隔壁的门……总是模糊不清的，看不见他脸、神情以及动作。她站着，他耐心等着，开口好像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她又想放弃了，时间僵持着，她好像说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说。“你喜欢我，我不这么觉得”她继续沉默着，他继续说：“你懂什么”一句质问，她脸色发白，不知道该作何表态。其实她也在怀疑，自己到底懂些什么，他又说：“你不会自我感动到设了什么深情的人设？……”越来越犀利的话朝她袭来，她像被虚晃了一枪，跌进寒冷的水池。

        没有人能救她，在这个寒冷的国度，是她自己都怀疑了自己。

        我为你而来也终为你而去，她终于开口道：“我认识的那个他，世界以痛吻之，他报之以歌。不是这个喜欢羞辱他人，以踩他人痛楚为乐之辈。”他不动身色的说道：“那很抱歉？让你失望了。”看似退步的表达却更是委婉的讽刺。她明白了，她明白了他其实想说的话是什么了，怎么会是这样呢，她有点难以置信。毕竟，她之前从来没有怀疑她对他的喜欢。

        事情变成这样，不是她想要的。

        她变成了队伍里那个默默无闻的小透明。

        有时她就奇怪为什么我永远看不清他的脸，看不到他眼里有我的神情是怎样的，看不见他走过来的每一步。

        我为你而来，是我们的开始。

        我为你而去，是个人的选择，你是高悬的明月，我是泥里的尘埃。

        对于她中途选择离开队伍的举动，没有人有着异议，前路危险重重，离开才是最好的安排。

        再次相别，有了些感触，淡淡的不值一提。

        我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原来这就是“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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