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开篇07

8月的月末测评结束。公司的训练及开发经理当场宣布了男团选秀人员社内选拔以及新女团出道组社内选拔同时开始。

        而之后的半个月，公司又陆陆续续招进来不少练习生，大家之间的氛围明显发生了变化。

        以往还能经常约在一起吃饭的小团体，在那之后基本都不怎么碰面了，偶尔在路上遇到，也是匆匆地打个招呼，因为现在对所有人来说，时间十分宝贵，容不得半分浪费。

        “这种气氛真的好压抑，我感觉我都快被逼疯了。”朴稚艺现在依旧是在b班，每天三点两线的生活，宿舍、学校、公司，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的娱乐，甚至，最近吃饭她也经常一个人。“新来的两个姐姐真的超级拼命，每天都是凌晨回来，早上天一亮又出发去练习室了，我感觉我在他们眼里可能就是一个奇怪的存在。”倒也不是不努力，但没有那么拼命。

        “我们宿舍也很恐怖，你知道金彩熙前辈吧，这半个月已经昏倒两次了。”崔姝允虽然也是属于拼命的那种类型，但是跟这位金前辈比起来，她自愧不如。

        “b班都卷成这样了，何况姐姐你们的a班。”朴稚艺叹气，“我哥他们那边的竞争也很恐怖。”

        “男练习生数量本来就多，而且平均的资质比我们要好太多，压力肯定大。”

        “忬弋姐姐，最近肯定也很辛苦吧。”

        “嗯，忬弋的学业压力比我们大，课程也比我们要多，真的也是很辛苦，不过，我觉得忬弋这些辛苦肯定都会得到回报的。”

        “为什么这么说？”朴稚艺不否认她的忬弋姐姐长得好看，唱歌也很不错。

        崔姝允轻轻地说道，“忬弋，今天去拍txt前辈的mv了。”

        “真的？”

        “嗯，是秘密啊。”

        “姐姐也会出道的。”朴稚艺拉着崔姝允的手，“会和忬弋姐姐一起出道的。”

        ……

        txt第一张正规专辑mv拍摄现场。

        黑色的校服短裙，白色的衬衫上衣，灰色的卫衣样式的外套，背着书包，这书包还是自己准备的道具。沈忬弋此时站在一旁听导演在跟她讲走位，跟她一起认真听着的还有几位跟她同样装扮的女孩子，不过都是她没有见过的面孔。

        并不是什么复杂的剧情，她要参与的只有两个场景，第一幕是从教室走廊的书柜里取一本书，然后抱着书从姜太显前辈的右边路过，走进教室就可以。第二幕，就是坐在教室假装认真听课的样子就可以。

        第一幕拍完之后，要拍前辈的单独镜头，他们需要在一边候场，沈忬弋也不认识其他的人，索性就拿出了自己随身带来的数学题，坐在角落开始刷题。

        听到要拍教室那一幕时，沈忬弋急匆匆将数学题册塞进书包，跑进教室，在规定的位置坐好。

        教室拍摄的主人公是崔然竣，染了蓝色头发的崔然竣穿着白衬衫和针织马甲，他面前的课桌上放着一本书，此刻正拿着小刀在书页上刻下一个长方形的纸张……

        拍摄结束后，原本带她过来的助理姐姐因为要在现场帮忙，所以嘱咐她不要乱跑，1个小时后让她跟现场工作组一起回去，沈忬弋点头应了之后，又找了个角落坐下来刷题。

        回去已经是两个小时后的事情了，她在助理姐姐的招呼下爬上了车，却意外地看到了坐在后方的崔秀彬和休宁凯。

        “啊尼哈撒哟，休宁凯前辈、崔秀彬前辈。”

        “哈尼哈撒呦。”

        “啊尼哈撒哟。”

        车里一共五个人，不认识的司机叔叔，助理姐姐，以及他们三个。

        沈忬弋一路坐的笔直，但总觉得背后有视线落在自己身上，可是又不能回头去看。所以，到了地下车库的时候，小姑娘迅速地鞠躬告别，脚步轻快。

        “秀彬哥刚刚为什么一直看那位？”休宁凯在只有他们俩的电梯里开口问道。

        “你还记得上次的四万元的零食吗？”

        “哥是说那个好心的moa帮忙买单的那次吗？”

        “内。”

        “这跟哥刚刚一直盯着别人看有关系吗？”

        “那件格子外套，跟那天晚上moa身上的是一样的，还有，香水味也是一样的。”

        “叮！”电梯显示到达，两个人对话结束。

        ……

        沈忬弋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这个点正常情况下宿舍是没人的，但是她推门进房间的时候却听到了浓重的呼吸声，房间的窗户拉得严严实实的，漆黑一片，空调的温度也调得很低，一进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我开灯了哦。”

        打开房间的灯，才发现金彩熙在被窝里缩成一团。

        “欧尼？你还好吗？”金彩熙最近因为高强度的练习身体状况一直都不是很好。

        没得到回应，沈忬弋走近，伸出右手用手背探了探金彩熙的额头，烫得厉害。“欧尼，你是不是发烧了？很难受吗？吃药了吗？”边问边找到空调遥控器，把温度从18度打到了27度，又急匆匆地跑到外面厨房烧了热水。

        再次跑到客厅，在自己的储物柜里找到沈爸爸给自己随身携带的一大推药和温度计。

        “欧尼，你醒一醒，坐起来，我们量一□□温，你好像发烧了。”

        量完体温，386，沈忬弋想要带去医院检查，但金彩熙坚持不去医院，最后，在沈爸爸的远程指导下，喂着金彩熙服下了退烧药。当然，在吃药之前，沈忬弋还急匆匆跑到了附近的超市买了速食粥。

        “谢谢。”金彩熙接过沈忬弋递过来擦脸的热毛巾，跟她道谢。

        沈忬弋搬到这个宿舍的日子已经不短了，但是跟金彩熙的关系一直没能亲近起来。一是这位姐姐总喜欢独来独往，在宿舍的时候也极少说话，再加上她和姝允姐姐一直形影不离，所以这么久，他们俩就是点头会问好的、互相知道名字的舍友，仅此而已。

        “欧尼，身体也是很重要的，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沈忬弋直视着金彩熙，“我想和欧尼一起出道，所以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嗯。”金彩熙极轻地应了一声，沈忬弋却像得到了最甜的糖果，笑得特别开心。

        “你去练习室吧，我没事了。”金彩熙很高冷，这是所有后辈练习生对他的第一描述，而现在她嘴角上扬，对着沈忬弋微笑的样子哪有一丝高冷的样子。

        “那，有事的话给我打电话，欧尼有我的电话的，是吧？哪怕有一点点不舒服，都要给我打电话，我会马上赶回来的，还有，就算觉得很热，空调也不要再开那么低了，知道了吧？我晚上回来给你带吃的回来。”

        季向葵离开之后，沈忬弋是第一个这么对她啰嗦的人了。“嗯，知道了。”其实，被人关心的感觉是真的很不错，大概是生病，人难免会更感性一些。

        金彩熙生病的这几天，沈忬弋又是叮嘱吃药又是按点送饭，俨然像一个养小孩的母亲，也是因为这个契机，她终于将金彩熙这座冰山给融化了。

        “所以欧尼之前真的没有讨厌我吗？”沈忬弋心里虽然清楚，那位叫季向葵的朋友离开公司的原因跟她没有直接的联系，但之前公司的练习生里很多人都在传是她的出现，那位才离开的，所以，她一度也以为金彩熙不愿意搭理她也是出于这个原因，所以，到后面一段时间，她索性也就随缘了。

        金彩熙摇摇头，“不讨厌你，从来就没有讨厌过你。”其实，从第一次在月末评价听到沈忬弋的歌声，看到沈忬弋的人，就注定不会讨厌，后面在练习室里透过窗户看到沈忬弋跳舞的样子，其实是想跟她交朋友的。只是，金彩熙本就不是一个主动的人，再加上，她渐渐发现，沈忬弋的朋友很多，可能根本就不缺她这一个，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a班的8个人，虽说有8个人，还住在一个宿舍，但除了舞蹈课，都不是一起练习的，真可谓是“貌合神离”，彼此间都不熟悉。就像之前，沈忬弋和崔姝允是一块儿行动的，金彩熙一个人独来独往，金娜莎和裴珈映是一起的，三个外国友人是一起的。

        这天，如此不熟悉的8个人中的5个人被一同叫到了一间布满摄像头的大办公室。

        “阿尼哈塞哟！”

        “阿尼哈塞呦！”

        五个孩子依次进门，鞠躬跟里面的工作人员问好。

        孩子们依次围着办公桌坐下后，工作人员开口了，“你们也看到摄像机的灯都亮着吧，那知道今天要要聊些什么吧？”

        “猜不到。”五个人中，练习生时长最长的崔姝允最为淡定。

        “猜不到吗？”

        “要说什么呢？今天我们这里聚集着我们公司各方面表现都不错的a班的五位练习生，也就是你们，恭喜，进入到2020年公司要推出的新女团出道组预备组。”

        尽管还带着预备两字，离出道组还有一定的距离，但是，这对于他们几个来说，算是好消息了。

        “你们五个人，有的练习很长时间了，有的才几个月，有的认识很久了，有点也才刚认识，你们彼此之间或者也还不是那么熟悉，但是不管以前怎么样，从此刻开始，你们得尽快熟悉起来，尽快磨合各方面，把对方当成自己以后要一起出道的队友，当然，也别忘了，你们彼此是竞争的关系。”

        “在这之后，你们的所有课程会重新安排，公司会进行集体的训练，当然，考核方式也会有所不同，每个月会进行两次出道测评，做得不好的，自然也会有相应的淘汰法则，当然你们要清楚a班、b班、c班以及d班优秀的练习生也是随时有可能加入到这个小组的。”

        大家都低头认真地听着，短发的日本妹子此时已经紧张地在双手紧握。她是三个外国友人中唯一进入候选的。

        “这样成为出道预备组后，你们要比以前更努力，不论在实力上，团体精神上，还有对出道的态度认识上进一步发展，公司也会一起努力，更重要的是，你们自己要给力。”

        集体谈话结束之后，是五个人单独的记录拍摄。

        第一个进来的是崔姝允。

        “刚刚听到进入出道预备组，心情怎么样？”工作人员抛出第一个问题。

        “我其实有点预料到了。”

        “这么平淡的原因是？”工作人员继续追问。

        “其实，我本来在其他公司也进入过出道预备组，后面都没能成功出道，所以其实并没有很惊喜，因为这对我来说是新的开始和挑战，从今后开始得更集中、更努力才行，这一次一定要出道。”

        第二个进来的是沈忬弋。

        “忬弋的话，练习生时长不到5个月，刚刚听到宣布进入出道预备组，心情怎么样？”第一个问题大同小异。

        “我其实到现在都没有什么实感。”

        “开心吗？”

        “内，开心的，但是也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做好，不过都不重要，得努力才对，要努力练习，成为正式的成员。”

        “忬弋有信心出道吗？”

        “内，有的。”虽然音量没什么说服力，但是回答是一点儿也没有犹豫。

        第三个进来的是金彩熙。

        “彩熙对于自己出道有没有信心？”

        “嗯，有的。”犹豫了一下，但是声音很大，中气十足。

        “今天过来之前有猜到要聊什么吗？”

        “来之前其实有往这个方向想，但是当它真的成为现实之后，现在还没有整理好心情，a班和出道预备组其实还是有一定的差距的，进入出道预备组意味着离出道目标又近了一步，这真的是一件好事。但是与此同时，担心的事情也很多，因为我们很不一样，不知道之后该怎么协调，也有不同国家的，年龄差也不小，性格也不一样。”

        第四个进来的是日本姑娘坂本影。

        “ying的话是从小就开始学跳舞的是吗？几岁开始学习的呢？”

        “五岁。”虽然是日本人，但是韩语说得很利索。

        “刚才听到进入出道预备组，心情怎么样？”

        “感觉那一瞬间脑袋一片空白，特别紧张，我到现在都是紧张的，因为我是唯一的外国人，又有点担心，怕自己会做不好。”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金娜莎。

        “娜莎此时的心情好像还没有完全平复下来？说一说现在的心情吧！”

        “其实真的没有猜测到，现在就是整个百感交集，我现在心情其实特别的复杂，有开心也有担心，会好好努力的。”

        有时候，竞争就是这么的残酷，宿舍其他三个没能进入到预备组的人当天就被要求搬到另一个宿舍。

        沈忬弋看着边收拾行李边掉眼泪的裴珈映，心里就像被堵了一块大石头，转身出了宿舍，就连身后崔姝允叫她都没回应。

        这是她继上次游乐园鬼屋之后，又一次掉眼泪，边走边抹眼泪。

        “小弋！小弋！”欢快的女声，从不远处冲她挥手，紧接着，一个身影从远处跑了过来。

        是之前那位说要送她见面礼的姐姐，那之后经常会给她送手写信的姐姐。

        “啊尼哈撒哟。”眼角的泪花还没完全擦干，声音也有些哽咽，“姐姐，我没事，就是有点小事，忍不住才哭的，对不起。”沈忬弋怕对方追问原因，才急着做解释。

        “嗯，本来就是可以哭的年纪，没有理由也是可以哭的。”全秀礼安慰着眼前这个明明哭着却勉强自己对她露出笑容的孩子。“练习很辛苦，是不是？”

        沈忬弋摇摇头。

        “小弋啊，真的已经很棒了，难过的时候就大声哭出来，没关系的。”全秀礼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包里拿出了一叠不算薄的信，“是喜欢我们小弋的粉丝让我代交的，希望能给小弋辛苦的练习生生活带来一丝丝鼓舞，还有，欧尼真的很抱歉，上次的照片引发的后续。”

        “欧尼每次见面都会跟我道歉，我已经接受欧尼的道歉了，以后就不要再道歉了。”沈忬弋接过一叠信，“真的是信吧？不是别的奇怪的东西吗？欧尼知道其实不可以收礼物的吧？”

        “内，阿拉索。是信，放心吧。”

        “忬弋啊，姐姐等你出道。”每一次告别，全秀礼都会回头冲她喊这句话。“要好好照顾好自己。”

        粉丝这种生物，大概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了吧，没有任何关系的人，能够用尽真心去喜欢、去支持。□□豆，真的是很幸福的事情吧，能够收获这样纯粹的喜欢。

        手里拿着沉甸甸的爱意，沈忬弋往宿舍回去。

        [胆小鬼1号，我拿到参加社内选秀的名额了，你请我吃饭吧。]—成训哥

        [胆小鬼2号，请哥吃饭吧。恭喜进入出道预备组。]—胆小鬼1号

        [沈忬弋！你跑哪里去了？不是说要吃拉面的吗？我都煮好了，你人呢？刚才我叫你那么响，你是故意不理我吗？我要生气了！]—姝允怒那

        [恭喜姐姐，我就知道姐姐肯定能进入出道预备组的，也一定能顺利出道的！对了，我哥、成训哥、祯元哥、羲承哥还有京敏哥哥都拿到参加男团选秀的名额了。]—稚艺小可爱

        沈忬弋停在了原地，一条一条开始回复。

        [等真的出道了，再请你吃饭吧。还有，不要叫我胆小鬼了，我不是。]

        [胆小鬼2号不是也拿到了选秀名额了吗？那我们的请客吃饭就抵消吧。]

        [我马上就回来了，欧尼，立刻、马上、等我回来。]

        而最后剩下的关于朴稚艺的短信，沈忬弋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了。或许更好的解决办法是找个合适的时机，面对面坐下来好好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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