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看手

“诶？”王掌柜没有见过这个人，也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便出手想拦，但是被林晚晚制止了。

        她不大放心的往后院看了一眼，可随即就瞧见一直在柜台后面做事的三才放下了手里的活儿，诚惶诚恐的跟了上去，心里也踏实了：“没事儿，三爷的朋友。”

        王掌柜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背起药箱往外走，嘴里无奈的笑道：“这个三爷啊，我瞧着很不一般，夫人与他素日走的近，可探到他的什么底细了？”

        这王掌柜前半句话，林晚晚还觉得说的很对，可听着听着，她就不敢应下来这话了，连忙摇头：“我可与他走的不近，王掌柜你别乱说。”

        若不是与林晚晚认识一年多了，这样的话，王掌柜也不会随意出口的，毕竟林晚晚是个寡妇，他也不想招惹麻烦。

        如今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她还跟自己来这一套，真的是没有意思：“夫人何必在我这里小心谨慎。”

        林晚晚没说话，她不应这个岔，也不反驳他，至于是什么意思，让王掌柜自己想去吧。

        王掌柜的院子，还是当初白三爷送的，离寿安堂确实是不远，转过这条巷子就到了，他家里也没有什么人，便没有进门，直接去了邻居家里。

        这家的门虚掩着，王掌柜推开之后，方才在门板上扣了几下：“方大哥，在家吗？”

        话音落下没有多久，里面便匆匆出来一个矮胖的中年男人，让林晚晚有些意外的是，他竟然穿着衙门上衙役的官服，腰间横着一把宽口的钢刀，一面往外走，一面系着袖子上的扣子：“哎呦，你今儿回来的早啊。”

        “你这是要去衙门啊？”王掌柜走近院子，问方大哥。

        方大哥随口回答：“对啊，今晚上值夜，我准备早点儿……”

        他说这话，才注意到王掌柜身后跟着的林晚晚，愣了一下，指了指：“这位是……”

        “是我们寿安堂的林掌柜。”王掌柜往旁边侧了一步，给两个人做介绍：“夫人，这位方大哥如今在衙门口当差。”

        “啊……”方大哥看了一眼王掌柜，想起他前几日说过，要找人来给女儿看手，赶紧笑脸相迎，并把林晚晚往屋子里请：“什么当差不当差的，就是个牢头儿，外面冷，林掌柜快屋子里请。”

        林晚晚点头笑了一下，跟着进了屋子，这家里看起来，日子还算过得去，一进门是左右两间房，厨房在后面，像是有人在里面做事，不时传来几声响动。

        方大哥把林晚晚请进了东厢房，打帘子进去，林晚晚瞧见里面坐着一个年轻的姑娘，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正拖着下巴发呆，听见声音了，往这面看了一眼。

        虽然官吏两职往往放在一起称呼，可是官是官，吏是吏，寻常百姓见了官，是要拼了命的巴结，可见到像方大哥这种衙役，往往都没有什么好脸色，故此他家也没有什么人来，这姑娘并没想到会来生人，看到林晚晚，忙站起来，手脚都不知道该放在哪里。

        “他娘啊，快煮一壶好茶来。”方大哥冲后面喊了一声，被林晚晚拦住了：“不必了，我瞧一眼是怎么回事便回去，不用忙活。”

        王掌柜知道林晚晚的性格，就给方大哥使个眼色，让他放心，然后冲那姑娘挥了挥手：“来，大侄女，让林掌柜瞧一瞧你的手。”

        林晚晚是个妇人的打扮，故此那姑娘很不好意思，扭捏着不肯上前，方大哥见了，立刻走过去，把她拉到了林晚晚的跟前儿：“你王叔叔带来的人，你还放心不过吗？”

        姑娘偷偷抬头看了一眼林晚晚，林晚晚也不大在意这些，随意坐下来，问道：“哪只手伤了。”

        “这……”方姑娘撇了父亲一眼，拘谨的把手伸了过来，林晚晚凑近一看，心里不觉有些惊讶。

        这姑娘看着不大，但手却很糙，摸着还有一些伤口，特别是右手拇指内侧，有一道二指宽的疤痕，看着像是刚刚长合的。

        “你素日里，都做些什么？”林晚晚问着，打开了芯片，食指轻轻搭在那姑娘的手上，看着眼前逐渐出现的呈像。

        方姑娘小声回答：“我是给京城富贵人家做飞鱼绣的，一个月前，剪刀戳了手……”

        她回答的工夫，林晚晚就明白王掌柜为什么找自己了，这姑娘的手自打递过来，就不停的在抖，虽然幅度特别小，并不影响日常生活，可若是一个绣娘，那想要重操旧业，恐怕是不能了。

        可她若是不想重操旧业，王掌柜也就不必来找自己了。

        林晚晚仔细看了面前的扫描图，心里大约有了个数：“平日里就一直这样抖，没有略好些或者略微严重些的时候，是吗？”

        “嗯。”方姑娘见林晚晚就专心来给她看病的，没有什么异样，胆子也大了许多：“夫人，我这手能好吗？京城里的活计耽误不得，我想快些好了，把剩下的活做完，别给家里惹麻烦才是。”

        林晚晚没有说话，她关了芯片，回头看了一眼王掌柜，神色很复杂，王掌柜说道：“我和方大哥关系很好，夫人有话直说便可。”

        林晚晚看了一眼这女孩儿，露出些为难的神色：“能不能好……这个我也说不准，如果从病症上来讲，你这就算好了的，但想要恢复到之前的状态……”

        她看向王掌柜：“和张君阳一样，我得破开伤口，重新给她接。”

        “她不是骨头的问题，她是……”林晚晚说道一半，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了，低头陷入了沉思。

        屋子里的人都不敢说话，紧张的看着林晚晚。

        “正中神经断了，最好是重新接上，再养一段时间，说不定能好。”林晚晚想了很久，也没有想到怎么解释，是能让大家都听懂的，索性就直接说了：“但这种事情就是撞大运，谁也说不准。”

        医生治病，其实也撞大运也没有什么区别，这一点林晚晚和王掌柜早就看开了，这种事情可以听天命，但是有些东西，还是能尽人事的：“你要是担心飞鱼绣，我倒是可以帮你想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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