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百里國番外

百里國併了東蓮後尚居大陸之首，百年戰爭平息便與北匈、西翼、南疆簽訂和平協議，各派使者定居該國，供各國間貿易交流，但各國都暗自頻頻派出人馬混淆該國皇室，以利併吞。

        百里帝百里昆明因為顧府被謀害案件，而傳信將固守北匈國的七王爺百里昆凌與八王爺百里昆離，即日返國的信件被人攔腰截斷。

        但另外一封飛鴿傳書卻跨過攔截命運，安穩落在七王爺百里昆凌的案桌上，揭開信鴿腿上的書信，他眉頭深鎖，對著歪躺在椅上的親弟暼了一眼。

        「皇兄的太子殿下，還真有野心，拿世子當他的走狗，呵！」

        「哥哥！他那本事，我看皇帝的位子，他應該也不放在眼裡，況且你也知道其他拒絕的人，後果可真慘烈。」百里昆離對於自己的一雙兒女，除了當棋子之外，可真沒什麼感情。

        百里昆凌看著親弟的冷淡，微微嘆息，雖然身為皇室人，卻沒有辦法選擇自己的感情，一切都是交易，但對於自己的親身骨肉，他還是憐惜他們。

        「相頤把弟弟們都叫來，還有偏房的彤兒也叫來。」他拉開房門，對著屋外練拳的百里相頤，他的大兒子，喊道。

        百里相頤停下手上的動作，微微鞠躬示意。

        他看著父親嚴肅的面容，對於這突然的命令雖然略有不解，但仍點頭頷首後，轉身離去。

        百里昆離對於自己的侄子，斜眼以對，又是個孝子。

        「哥哥，當作太子的墊石也是蠻好的宿命，現在只剩我們也挺好的。」百里昆離靠在他的肩上，環抱比自己高大的親哥。

        「只剩我們，可真如你所意。」百里昆凌嘴角勾起明顯的笑意，屏去妻妾兒女，他倆還真的是皇室裡緊緊相依為命的親兄弟。

        從皇位競爭到他國質子，百里昆凌無奈的嘆息，無非有心人想找個安靜的地方，好好待在一起的手法罷了。尤其，遠在祖國才剛會走路說話的小兒，能寫信主動要求，實屬荒謬。

        他握著百里相離的手，寵溺的揉搓著：「我若不答應，還真掃了你的用心。」

        不一會，百里昆凌便讓自己的三個兒子，與百里昆離的一雙兒女，坐上馬車驅車回百里國。

        馬車上，老大百里相頤年十五、老二百里相蕪年十三、老三百里相茨年十一，各個安靜坐在馬車裡散發著警戒的狀態。

        讓一旁百里昆離的兒女，百里彤年十五、百里相閡年十，兩人緊握彼此的手，有點害怕。

        「姐姐，我們要去哪？」百里相閡偏頭湊到姐姐的耳際低聲說。

        馬車沒有很大，雖然很小聲，但所有人聽的一清二楚，卻各個當作沒聽到。

        「相閡，我們要去幫太子殿下的忙。」百里彤靜靜的拍著弟弟的背安撫著，眼神卻盯著面前的百里相頤。

        百里相頤看著這兩姐弟，內心有點不忍，但離別前八王叔還在他耳邊輕訴：「相頤，你們的命都給太子，最好沒要事都別回來。」

        當下他轉頭看著父王的表情，似乎他們都不曾存在過，眼神非常冷淡。

        他低下頭躲避百里彤的眼神，他也不知道他們扮演什麼角色，又該怎麼辦。

        馬車一路上沒有遇到什麼困難，抵達太子府門口，就被迎入府內，他們一群人看著高台上軟萌萌的奶娃，緩緩的走向他們。

        「未來的新生活，請你們忘記你們的身分、姓名，還包括家世。」百里相如甜甜的說著不符合自己的言論。

        面對奶娃的發言，百里相頤有點不甘心，好歹他也是世子，這什麼命令。

        「憑什麼？！」待在姐姐懷裡的百里相閡第一個發言，他一個堂堂世子，雖然待在異國生活，卻也是被伺候慣了，這奶娃說的一切，他不服。

        百里彤驚了一下，旋即摀住自己弟弟的嘴，她知道眼前的太子殿下不一般，和自己的父王一樣的眼神，同樣的心思極恐。

        「太子殿下，雖然你生為太子，但同樣都是皇室身分，這樣的命令是否太過分了。」百里相頤擋住她倆的身子，舉步往前。

        「本王所言，是同你們的父王議論過後的決定，不知是你們父王沒有告知清楚，還是你們本身抗旨在先。」百里相如甜甜的笑容底下洋溢著燦爛的冷笑。

        上馬車前他們被命令過，要遵守太子殿下所有的命令，但誰也想不到是這樣的命令。

        「好了！不廢言，論順序排名分別為無一、無二、無三、無四，而妳為首，名小五吧！」百里相如指著眾人賜名，點到百里彤便拉著她的手，「我喜歡漂亮聰明安份的人。」

        之後，暗殺訓練和密集的任務，都讓原本十幾歲無憂無慮的世子們，淡忘自己的身分，轉而認同自己身為暗衛的角色。

        「大哥，我太輕敵了。」無三看著自己五花大綁的腳，低嘆。

        「任務完成就好！」無一靜靜地將藥箱蓋好，關上房門。

        他看向屋外的月亮，已經數不清楚這是第幾次暗殺活動，怎麼所有人都要他的命。

        他換上夜行衣，蹬步飛躍，轉身來到皇宮內向百里帝論述今日暗殺事件，在交付苗族女子頭顱時，他看到百里帝眼神透露著遺憾，他有點詫異皇上的反應，但仍鞠躬後低下頭默默離開。

        結束一整天，尋人、殺人的各種忙碌，他脫去身上的夜行服，正要好好休息時，小五推開他的房門。

        「抱歉！無一，太子殿下要你到南疆國，將當鋪分行設立當據點，為期五年。」小五看到無一衣服鬆鬆垮垮地掛在身上，稍微透露出精壯的身材，害羞的轉身說道。

        「什麼，五年？！」他第一次接到為期這麼長的案子。

        「嗯！殿下原本指定你，但我覺得還是你跟無三一同前往，當作養病。」小五說完，想趕緊踏出房門，她不想讓他看到滿臉漲紅的自己。

        「我知道了！」他低聲答道。

        不知道自己現在心裡的憤怒為何，現在若離去，太子身邊能保護他的人更少了，尤其剛剛他看到皇帝那怪異的眼神後，他更加不能理解太子的舉動。

        設立分行及擴建他國的情報網，這個計畫是他提出，但也只是私心想要回到北匈國探望父王的舉動，現實竟然變成駐守南疆國，還帶著受傷的無三。

        掩上房門，他翻來翻去，腦袋裡亂成一團，這夜注定失眠。

        ===五年後，南疆國===

        繁華的街坊，掛滿著紅燈籠，今天是一年一度南疆國祭天的水神節。

        馬車緩緩停在城中最繁華的交叉口，門前大大的「如」字旗幟搖擺著。

        無一放下手上的筆桿，跨過門檻，到門口迎接這位被太子殿下欽點的二主子。

        顧鈺承身後跟著一位氣宇軒昂的南疆人，一同從馬車上走了下來，一路上低語交耳彷彿談論著要事。

        那位男人的笑容溫文爾雅，格外平易近人：「師弟，你這侍衛還真不錯看。」眼神不假掩飾的緊盯著無一。

        無一頓時有一種汗毛直立的感覺，身體微微一僵，他認出這位表面人畜無害的青年，正是南疆國大皇子伊坦克祁。

        顧鈺承瞥了一眼，便示意無一退下：「師兄，別轉移話題了。」

        無一搓搓手臂上的雞皮疙瘩，方才被他緊迫盯人的眼神搞得很不自在，他轉身回到自己的書房，拿起桌上的文件，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來擺脫剛剛的感覺。

        剛來南疆國他們受到不少旁敲側擊，但似乎被有心人協助，才短短五年便擴及南疆國四成的市場，他總覺得納悶，似乎在太子殿下找到二主子之後，事情變得不太一樣。

        無一閉上眼睛，今天真累。

        「大哥！昨晚的事呃。」無三推開門，視線落在已經趴在案台上熟睡的人，原本激昂的情緒變得平靜，可是現在他到底要離開，還是叫醒他，真令人糾結。

        似乎是感覺到身邊有人，無一神情猛地一肅，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種無形的威勢。

        「怎麼了，有事！」無一的嗓音有些沙啞。

        「昨晚我們將貨發送到南疆邊境，長年碰頭的黑鴉卻不見了，可是今天下午我看到他，竟然在我們店裡跟二主子交談。」無三臉上複雜的表情一閃而過，半天才乾巴巴地來了一句：「該不會，明裡暗裡協助我們的人是南疆大皇子。」

        「……。」無一閉上眼睛向後靠上椅背，他不懂太子下的這盤棋的走向。

        「大哥，不打擾你休息，別多想，我只是猜測而已。」無三默默關上房門，大哥的氣壓太大了，他有點不敢喘氣。

        無一看向窗外的柳樹搖曳著樹枝，他第一次感到內心的不平靜和憂慮，身為兄長，他認為自己有責任照顧好弟弟們。

        當初帶著自己兩個弟弟和小五她們姐弟，拜入太子門下，也是被迫如此。

        雖然太子是他要服從的人，但他仍覺得自己應該多照顧比自己小十幾歲的百里相如，可是現在他才知道這盤棋，他真是那顆卒，明明白白被安排著人生。

        遙想前年，透過各種門路，好不容易投遞回北匈的信件，接受到父王最後寄來的信，上面卻寫道：南疆國或許是你的未來，別自私為己而誤事，天地雖大但家已經歸不得，也不要有任何意念，當無父無母是你人生最好的規劃，忘了當年你的名字身分。

        最後也未落款，可是父王的字跡已經讓他很歡喜，能知道自己的父親在異國仍安好無恙也足夠了。

        但內心深處真如父親叮囑一般，他不甘心如此吧！

        夜裏，他獨飲清酒，一杯接著一杯，連身旁多了個人都不曾察覺。

        伊坦克祈剛結束和顧鈺承的會談，想走回自己的房間卻迷了路，推開半掩的房門，他目光幽幽的落在無一那緋紅的唇瓣上泛著淡淡的水光，讓人浮想聯翩想要嘗嘗看。

        世人皆到百里國多俊男美女，看過百里太子的面容後他才發現什麼是神的兒子，而今天看到無一時，他無法移開視線。

        喝了不少酒的無一，身體微微燥熱，在伊坦克祈的注視下，拉開腰帶和髮束，單手支頭，輕輕捏著鼻梁，似乎已經酒勁上頭。

        伊坦克祁咽咽口水，收回視線，他低頭間舔了舔自己乾裂的嘴唇，眼前人兒真是勾引著他，白皙細膩的皮膚，如利劍般的墨眉，宛若墨玉般的雙眸，再加上他此刻似有些醉酒，漆黑的眸子裡都染上一層薄薄的水霧，使他的眼神看上去朦朦朧朧，他的喉間就不由發澀發癢。

        「糾結什麼，還喝這麼多。」伊坦克祈的手指輕輕自無一面頰上劃過，最終停落在他唇邊。

        無一抬起頭，氤氳出一層薄薄水汽的眸子瞅著眼前出現的人：「你靠太近了，不舒服。」

        伊坦克祈並未回話，他試探著伸出手抱了無一，無一也不反抗，由著伊坦克祈將他抱到床上。

        因為喝了太多酒，無一大腦有些混沌，腦子裡的東西不斷的翻騰著沸騰著，他看不清眼前的人，只覺得他要抓住什麼。

        「想要嗎？」伊坦克祈嘴唇順著無一的耳垂一路往上，直吻到無一帶著薄薄水汽的眼眸。

        一吻結束又是一吻，不知幾次後，兩人都無法呼吸時，無一這才兩眼無神躺著一動不動，隻張大了嘴大口喘息，爾後喘息得越來越急，越來越甜膩柔軟。

        太陽照射下，無一驟然驚醒，茫然的看著周圍，眨了眨眼，緩緩的回過神來。

        他雙手抱頭，瘋狂的搖了搖，想把夢裡的一切給忘掉，但身上的酸楚和斑痕，似乎不容他逃避。

        昨夜幹嘛喝這麼多，那個人！那個人到底是誰？

        「還好嗎？我拿了點粥。」突然伊坦克祈的聲音傳來，直接把他嚇了一大跳。

        該不會昨夜那個人，是他！

        無一咬牙咬得太陽穴都隱隱發疼，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大皇子殿下！擾您費心，昨夜只是個錯誤服，還望殿下見諒。」

        明明自己在自己房裡喝酒，這人擅闖，還吃了他，一把火燒的他肚子都疼了，全身沒有一處完好。

        伊坦克祈有些怔然，隨後心裡既生氣又無奈，第一次他有一種被渣的感覺，想不到堂堂皇子的他，還能被一個男人事後當作是場錯誤對待。

        他純黑的眼神緊緊鎖著無一，露出一絲狠厲的微笑：「昨夜怎能是錯誤，是我們倆彼此心甘情願，而我也打算負責，難道百里國不是如此嗎？」

        無一看著對方駭人的神色，微微退後，他低柔地說著：「殿下，我們都是大男人，不需殿下負責。」

        「況且昨夜是我喝多了，說的話殿下也不該當真。」無一妖豔的臉上閃過怒意和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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