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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二章:我以前去过海边吗?


瑰朵睁大了眼:“难过?什么是难过?”

尹天石愕然,还不及回话,却又听她说道:“哦,我知道了,就是你心里的那种感觉吗?好像胸口都压住的感觉?”

尹天石知道原星人一世比一世更加淡漠情感,但却没想到现在这一世的原星人根本已经情感退化,不知情为何物了,不由得感到可悲。

瑰朵一直盯着他,当然读到了他的想法,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和其他原星人都不一样,难道是受地球的影响,难道……

她好奇地问道:“星卓,你为什么会为一个地球女人而滞留地球?”

尹天石愣住了,心里不由得想起莫桑璃,一幕幕的记忆在脑中闪回,痛苦的思念再次袭来……

瑰朵蓦地睁大了眼睛,十分震惊地喊道:“哦,我知道了!我知道你为什么会被流放到这里来了,原来你还犯了一条原星大忌,你竟然和异星之人……”她顿住,想了想,才想起那个词,“对,你和异星之人相恋,这是绝对不允许的,怪不得你会被重惩。”

尹天石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可奈何,他实在不想和她讨论这个话题,只得说道:“瑰朵,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瑰朵开始用一种十分惊异的眼光来看着他。

“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使用读心术,其实读进别人的内心,有时候并不是一件愉快的事,不要再用了,好吗?”尹天石看着瑰朵,眼眸深处透着说不出的痛苦与无奈。

瑰朵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让她忽然有一种不忍心的感觉,不由答道:“好吧……”随即又回过神来,心想干嘛要这样听话,立刻说道,“我还不想对你使用读心术呢,老让人胸口闷闷的不舒服,懒得理你了。”

说完又趴在小白背上,轻轻戳了戳了小白冒出来的眼球,看小白忙缩了回去,不由得笑了起来,似乎真的不想再理会尹天石。

尹天石看了她一眼,垂头不再说话。

她这一问又勾起了他对莫桑璃的牵挂与思念,发生了这么多事,让他一时无暇想到她,可是这会儿他才忽然想到,如果原星真的毁灭了,那就不会再有飞船来接他了,没有飞船他怎么可能……

忽然心中一动,转头向不远处漂浮在水面上的飞船望去,顿时心中大喜,不禁面露笑意,回过头向瑰朵望去。

“不可以!”瑰朵忽然说道。

尹天石惊愕:“什么?”

瑰朵转头看向他:“我不会送你去地球的。”

尹天石茫然道:“为什么?”

瑰朵坐起身来,正色道:“你是触犯了原星律法被罚在这里流放的人,我是神捕手,是原星律法的维护者,怎么可能帮你?”

尹天石不禁站起身来,急切道:“可是原星已经不在了,这些律法已没有任何意义……”

“原星不在,可原星人还在,律法也就继续存在。”瑰朵打断了他,神色严肃,“你做错的事,还想继续错,我不会帮你的!”

尹天石无奈摇头:“你不明白,瑰朵,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解释……”他看了眼小白,忙说道,“对了,就像你喜欢喀图星,我喜欢的是地球,就像你喜欢小白,而我在地球上也有无法割舍的人,你明白了吗?”

瑰朵忽然腾空而起,瞬间幻化成原来的模样,站在云朵之上,低头冷冷地看着尹天石:“我喜欢喀图星,但不会滞留在这里不回原星,我喜欢跟小白玩,但不会害了它,你所说的根本就是性质不同的两件事。”

“我没有害任何人,瑰朵,你不明白……”尹天石感到实在无法解释,只好放软语气,“算我求你了,好吗?我真的需要马上返回地球,不能再拖了,我保证不会伤害任何人,你随时可以来查看的。”

瑰朵摇了摇头:“你以为我会像璞妍和宿莽那样忘记自己神捕手的身份,反而帮助触犯律法之人?不可能的,你最好断了这个念头,我绝对不会帮你的!”

她说完,便转身飞进飞船,降落之后就一直没有关闭的舱门缓缓地合了起来。

尹天石望着那舱门缓缓闭合,心中的最后一丝希望也如那闭合的缝隙一般,慢慢变小变窄,直至没有一丝痕迹。

无比的绝望让他再也站立不住,坐倒在囚仙舱中,脑中全是莫桑璃苦苦等待他的痛苦模样,她不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了,她会怀抱着希望一直等着他,直至孤独无望地老去。

不……

尹天石双手紧紧捧住头,痛苦绝望得快要抓狂。

——

与那个只有声音的梦不同,这个梦只有画面没有声音,一开始莫桑璃只是被这个梦惊醒,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当这个梦境经常出现在她的睡梦里时,她就知道没那么简单了。

在梦里,她好像身在半空正往下急坠,而下面,是黑夜里乌蓝的海水拍打出白色的浪花,汹涌地向着她扑面而来……每一次都是在这一刻惊醒,每一次都是莫名其妙地望着黑暗中的房间茫然很久,直到看见身旁的Angel香甜的睡颜,才渐渐安下心来。

无数次后,她开始细细回味梦中的感觉,明明像是从高处坠入黑夜的深海,可却没有一丝的惊惶与恐惧,反而像是有种不顾一切的决绝。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那种不顾一切的决绝,为什么不顾一切?又为什么决绝?

她实在想不通这个梦的意义到底是什么,难道是真的发生过的吗?可是她根本不会游泳,又有些怕水,怎么可能去做这样的事?但那梦境实在太真实了,她几乎都能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也似乎看到海面上还泛着蓝色的月光,难道她真的去过海边?

她终于忍不住问了湛之诺:“之诺,我以前去过海边吗?”

湛之诺一愣,想了下,说道:“我没有听你提起过。”看到莫桑璃略有些失望的神情,他心中忽然一动,“你是想去海边玩吗?”

这次换莫桑璃微微一愣,还没答话,便听湛之诺说道:“对啊,这么多年了,我们还从没出去旅行过,现在Angel已经快四岁了,我们可以带她出去到处走走了。”

莫桑璃笑了一下:“你工作那么忙,经常都在加班,哪有时间出去玩啊?”

湛之诺微微蹙眉,叹了口气:“这样一说,感觉自己好像被这城市被这工作绑架了一样,不行,无论如何也应该抽出一些时间来陪你们度假去。”

他看着莫桑璃,微笑中似乎还含着一丝歉意。

“等我挪出时间,我们就去海边玩,好吗?”

莫桑璃点头,温柔一笑:“好啊。”

她知道那个问题无法再问下去了,也许那只是个梦而已,又或许梦中的情景是在寓意着什么,可是,寓意着什么呢?为什么总是不断重复,到底想要提醒她什么?

湛之诺却默默地看了莫桑璃好一会儿,他忽然发觉自己忽略了某些很重要的东西。

已经过了快五年了,岁月在自己身上留下了很明显的痕迹,可是于她,却像是冻结了一般,没有侵蚀到一丝一毫。

她还是像他第一次见到她时的模样,轻逸脱俗,不染半点尘埃,她的眼眸还是那么干净澄澈,只是在看着Angel的时候会多出一丝母爱的柔美,而失忆之后,她眼神里时不时透出的茫然,却更加让人怜惜。

她的心也还是那么清浅单纯,没有因为时光的堆叠而越来越深沉,她,还是一个极为年轻的女子,心中一定会有对爱情的憧憬,可是自己都给了她些什么?

湛之诺细细思量,不禁苦笑。

难道自己真是上了年纪了吗?竟忘了浪漫与惊喜是爱情不可缺少的催化剂,竟以为这样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每天油盐柴米工作养家就会让她日久生情,却没想过这只是在平淡地过日子,彼此只会越来越熟悉亲近习以为常,却没有了任何的惊喜与吸引力,她怎么可能会有怦然心动的感觉?

她还那么年轻,她心中所憧憬的爱情绝对不会是这般模样。

湛之诺看着她坐在电脑前打字的背影,那及腰长发下的纤细背影还是那么柔弱无害,她经常会用充满感激的目光看着他,从未跟他提过任何的要求,而自己也就渐渐忽略了她的想法,他不禁感到深深的歉意。

原来对于她,他深爱却用错了方法,怪不得他总是无法走进她的内心,怪不得她一直无法给出确定的答案……也许现在还不算太晚,他可以重新来过,试着去开启她心中那扇紧闭的门。

——

帅云霓刚一走进那家西餐厅的门廊,侍应生便立刻上前礼貌地询问,得知已有人帮她预定了桌位,便想带领她前往,被她拒绝了。

她想趁着这一会儿功夫再冷静思考一下,到底要不要进去,如果决定进去,就表示她已经决定面对,决定接受随之而来的不一样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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