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初次

可惜，肖逸没打算如他愿。

        “小瑾，一会有空吗？正好跟这几位皇家医院的专家有个分享会，要不一起听听？”

        “啊？我要陪我妈去……”

        “没事没事，我自己去就行，皇家医院可是很厉害的，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宝贝你可不能错过啊。”

        闫瑾不过随口一句托词，都没说清要去哪，蒋梅影竟能接得这么溜，既没拆穿他，又无比丝滑地把他推给了肖逸，一点破绽都没有。

        看蒋梅影一本正经的模样，闫瑾暗叹，自己怎就没继承这随机应变的本事呢？

        没办法，和一脸亲妈笑的蒋梅影道了别，闫瑾就跟着肖逸一起到了分享会现场。

        这个分享会，是展会为了提高学术含金量特意举办的，邀请的嘉宾，除了肖逸，其他几位都是当地有名的外科专家，齐齐五六十岁光景。

        肖逸坐在当中，跟几位老前辈侃侃而谈，无论是学术经典，还是未来发展，都有自己独到的观点，实力演示什么叫年轻有为。

        闫瑾在观众席里，隔着人群和距离，远远看着肖逸熠熠生光，突然想明白，或许这样才是肖逸正确的打开方式。

        凡事凡物，只要打上“神”的标签，还是应该供在神坛上，靠太近，反而会被那可远观不可近玩的光芒烧伤。

        想想这几年的经历，闫瑾默默感叹，到底还是自己贪心了。

        半个小时的分享会结束，看肖逸还在跟其他嘉宾交流，闫瑾就出了会场，一边往外走，一边给他发消息，却被身后急促的脚步追上了。

        “小瑾，怎么不说一声就先走了？”

        看着胸膛微微起伏的肖逸，闫瑾愣了愣，举起手机，在他眼前晃了晃。

        “我看师兄在忙，正准备给你发消息。”

        肖逸却撇撇嘴。

        “发个消息就把我一个人丢下啦？”

        额……

        什么叫，把他一个人丢下？

        好像他对他有什么义务似的……

        闫瑾眼皮跳了跳。

        “啊？我以为，师兄还有正事……”

        “正事？”

        肖逸嘴角一抽，明澈的眼睛觑起来，俯下身，凑到闫瑾面前。

        “我想做的‘正事’还没开始呢。”

        闫瑾听不懂肖逸的话意，可那口气却让他莫名紧张，忽闪了几下大眼睛，就听肖逸又说。

        “怎么说，维也纳也算你半个家吧，不尽尽地主之谊？”

        闫瑾默了瞬，对着肖逸挤出丝笑。

        “那……我知道个餐厅，传统奥地利美食，晚餐，我请师兄……”

        “好呀！”

        肖逸一口答应，眼皮都没眨一下。

        闫瑾却有些无奈。

        毕竟，刚下了决心跟肖逸保持距离。

        可看他那副喜气洋洋的神色，也只能暗叹一口气，安慰自己，就当是给神灵上供了。

        闫瑾选的餐厅，处在闹市区，虽然有些鱼龙混杂，却是当地人常去的，可以领略地道的维也纳美食。

        坐在靠窗的卡座里，闫瑾点好菜，就跟肖逸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起来。

        “师兄专程为了分享会来的么？”

        他本是随口一问，毕竟，答案几乎明摆着，谁知，肖逸却讳莫如深地看着他，默了好一会，突然绽开浅浅的笑意。

        “我如果说，是为了你来的，你信么？”

        闫瑾一愣，想反问肖逸，你觉得，我会信么？

        在国内抬脚就能见着你没来找，现在说千里迢迢来这是为了他，跟鬼说，鬼都不会信吧。

        不过，闫瑾习惯不当面给人难堪，就算心中腹诽成山，脸上还是维持着礼貌的平静。

        但这种平静，在肖逸那，却品出了另一种味道。

        “哎，我就知道你不信。”

        肖逸叹了口气，仿佛受了委屈。

        “不过，我说的是真的，参加这个活动，只是为了办签证方便。”

        “……”

        肖逸话都到这份上了，就算还是不大相信，闫瑾觉得，要是不表示点什么，似乎不太合适，可还没等他开口，就听肖逸又说。

        “上次……之后，我自己在家冷静了很久，反思了好几天，觉得自己糊涂着，不该害你一起混乱，可又忍不住想……想见你。

        我去了你家几次，都没敲开门，后来看朋友圈，才知道你来了维也纳，正好，有这个交流会的机会……”

        一番话，逻辑缜密、合情合理，纵使闫瑾依旧有些疑虑，坚固的防御机制，也松开一道细缝。

        “师兄……”

        闫瑾张了张嘴，却始终不知该说什么。

        似乎说什么，都不合时宜。

        肖逸的话，将将好，踩在线上，无限贴近那层窗户纸，却始终没捅破。

        虽然不明白，肖逸为什么要费这么大功夫，把一句简简单单的“我喜欢你”，铺陈成如此长篇累牍的表述。

        但在闫瑾看来，没点明的主题，永远都可以有别的解释，那他，也不必成为替“执笔者”定调的人……

        可没想到，肖逸却自己把调性，又往窗户纸上贴了一步。

        “小瑾，不管你信不信，见到你，是我这一个月来，最开心的事情。”

        肖逸满脸写着真诚，望着他，目光如烛火。

        “……你呢？”

        “我？”

        “你见着我……开心么？”

        这是个什么问题？！

        闫瑾惊呆了。

        他又指望他回答什么？

        抬起眼，看着肖逸那双清澈的眸子，被桌上摇曳的烛光点亮，一如窗外粼粼闪动的多瑙河，配合着刚才那杯餐前酒，溺得他头有点昏。

        “师兄，我，我要去趟洗手间……”

        避过肖逸的目光，闫瑾急急站起身，又急急穿过狭长的走廊，想去洗手间，用凉水洗把脸冷静一下。

        餐厅和旁边的酒吧是一个老板，部分公共区域是连通的，当中就包括洗手间。

        闫瑾走得太急，没注意一个醉醺醺的alpha横穿过来，就直接撞到了对方的身上。

        “抱歉抱歉，我刚没留心……”

        闫瑾连连道歉，那人却似乎醉得糊涂，望着他，一脸痴汉相。

        “你这小o，怎，怎么……这么香？”

        说着，不等闫瑾反应过来，就一把将他压到了墙上。

        “喔，可真是太，太香了……跟我怎么样？保准让你爽得下不来床……”

        真没想到，在正经的场所会遇上这样的事，闫瑾震惊过后，便奋力推搡那alpha，一边推，还一边叫人。

        “叫什么叫？！”

        那alpha却一把卡住他的脖子，压得他不仅发不出声，连呼吸都变得不畅。

        “一个小o，还，还敢跟我横，等会，让你跪着求我艹……”

        alpha说着，他身上的那股本就很重的肉桂信息素，更是浓烈到把闫瑾呛得快要窒息的地步，身体也开始迅速发热。

        “怎，怎么样啊？够味么，小骚货？乖，乖乖跟我走……啊！”

        闫瑾被这alpha又是掐脖子，又逼着发情，整个人快要进入无意识状态，突然听见一声巨响，接着，脖子一松，空气立即顺畅地进入肺腑，满是清淡的龙柏气息。

        “小瑾！你，你没事吧！”

        “师，师兄？”

        感觉到自己被揽进个安全的怀抱，闫瑾艰难地睁开眼，看到肖逸的脸上，是从未见过的紧张，张张嘴，想说点什么安慰他，可一点气力都没有，只能偎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坚持一下。”

        闫瑾觉得自己被腾空抱起，迅速离开了那满是让他作呕的肉桂香的地方，再之后，他就进入了本能状态。

        （略）

        闫瑾睁开眼时，天光已大亮，浑身的酸痛，佐以断断续续的记忆片段，提醒着他，发生了什么。

        “醒了？”

        肖逸裹着浴袍，走到他面前，在他额上落下一个吻，带着生米煮成熟饭的自然。

        “嗯……”

        看着肖逸身上点点桃花瓣似的殷红，闫瑾不好意思地把头埋进被子里，因为他记得，那是他留下的痕迹。

        “捂着做什么？不闷么？”

        肖逸一把掀开被子，偎着闫瑾躺到他身后，将他包裹进怀中，在那依旧发烫的线体上亲了亲，撩动起一阵酥麻。

        “师兄……”

        “嗯？怎么了？”

        肖逸松开了他的后颈，侧过头，望着他，目光温热，反把闫瑾看得更不自在，脸不知不觉就红了。

        “噗……还害羞么？”

        肖逸的吻又落下来，不过这一次，却是贴在他滚烫的面颊上，一点点向后，挪移到了耳根敏感的肌肤。

        “没什么好害羞的，而且……”

        肖逸说着，吻了吻他小巧的耳垂，含糊地呢喃着。

        “热情的小瑾，更可爱。”

        这下，闫瑾彻底绷不住了。

        肖逸不提就罢了，一提，他就被迫想起，这几天的混乱里，自己是怎么一遍遍，在攀至顶峰时，缠着求他标记。

        好在，肖逸不在易感期，没因他的纠缠而完全丧失理智，不然，还不知要怎么收场……

        虽然，身上沾染的龙柏信息素让他当下无比踏实，可闫瑾并不想用这种方式，将它固锁在自己的线体里。

        想来，肖逸更不会愿意……

        不然，也不会那么有定力，就算犬牙在他后劲上磨了又磨，磨得闫瑾觉得，下一秒，他就会像捕猎者一样狠狠刺穿他，却始终没有行动。

        直到最后，情潮退却，一切都归于平静，肖逸才给了他个浅浅的临时标记。

        “那个……离家好几天，我妈该担心了……”

        闫瑾扭动了下身体，想要从肖逸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却被他抱得更紧。

        “我打过招呼了……”

        肖逸偏过头，又亲了亲他的脸颊。

        “小瑾，再陪我一天吧，明天我就要回国了。”

        “……”

        这话说得……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什么合约情人。

        ……不过，他们现在，又是什么关系呢？

        闫瑾突然醒过神来。

        从头到尾细捋一遍，走到这一步，似乎，都是他主动要来的。

        是他先吻了肖逸，也是他，在肖逸的询问下，表示了求标记的意愿。

        怎么算，都是肖逸帮了他个忙。

        至于关系，在事情发生前，肖逸的表达，依旧模棱两可，而现在，更没什么明确表示。

        这种情况下，闫瑾也不好问什么，不然，不就成了自己求被睡，回头又求负责的极品了么？

        “想什么呢？”

        肖逸伸过手，抚着闫瑾的脸，转向了他自己。

        “没……没什么。”

        闫瑾缓缓收起神，迎着肖逸那副不明所以的目光，勉强笑了笑。

        “师兄这次来，都没能好好逛逛吧，要不，我带你大概转一圈？”

        肖逸望着他，似笑非笑好一会，眼底忽闪过一抹精光，凑到面前，蜻蜓点水地亲了亲他的唇。

        “好啊，那就拜托小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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