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十三只妖

戚拾雾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她愣愣地回头，视线被司酒的宽袖给挡住。司酒一手将她扯起来拉到身后，语气带着责怪：“你就不会小心点周围的动静吗？”

        狼妖那哈喇子都快滴到她头上了，这丫头完全没有任何察觉，只顾着掏鸡窝。

        “……”戚拾雾揣着两枚鸡蛋，自知理亏，嘟起嘴没有回话，静静地待在他身后，偷偷瞧着被他抓住的狼妖。

        狼妖被司酒掐住命运的咽喉，呜咽几声，两只爪子往上舞，伸出尖锐的爪牙想给司酒一记痛击。司酒反应极快，立马预判他接下来的动作，松开抓住戚拾雾的手，一掌拍在狼妖身上，将他打下来摔在地上。

        狼妖吃痛，喉咙里吐出几声闷响，眼睛睁开一条缝，透露着满满的不爽。司酒这一摔着实狠，直接让他前腿刺痛万分，站不起来。

        “呸！你可真够狠的。”狼妖吐出一口血，暗蓝色的眼眸死死将他盯住。

        “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司酒冷笑一声，顾忌着戚拾雾还在场，他装模作样地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指尖画了几道，拍在狼妖背部。

        戚拾雾看他不能动弹，才放松了身子，伸腿在狼妖面前晃了晃，像是挑衅一般，得意道：“叫你狂！最后还不是得乖乖拜倒在我们天师手里！”

        “……”狼妖耳尖一动，看向司酒，眼底划过一丝惊诧，随后语气轻浮，颇为不屑地道，“就他？天师？”

        戚拾雾还想为司酒说话，便听到外面传来杨婶的呼唤，她连忙护着鸡蛋，离开了这案发现场：“天师，这就先交给你了哈。记得把他收服好哦。”

        她前脚一走，司酒就收回了符纸，冷眼看着地上趴着的狼妖，抖了抖袖子，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之意：“怎么，妖界一代狼王也做起偷鸡摸狗之事来了？”

        狼妖眼皮抽动几下，用另外一条完好无损的前腿支撑着站了起来，不甘示弱地与他对视：“我还想问，你何时成了抓妖怪的天师来了？”

        “本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轮得到你管？今日我就是自此杀了你，你也得准备好受死。”没有戚拾雾在场，司酒也就不跟他装样子了，他手心运起一团黑气，使得刚还嚣张跋扈的狼妖顿时失去了气势，往后退缩了几步。

        “等等，方才那小姑娘说的可是收服我，没让你杀我。”狼妖急中生智，把戚拾雾当做救兵一样搬出来，全然忘了刚才他还因为上午被抓包的事儿对她动了杀心。

        司酒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收回了法术。

        罢了，他来人间也不是为了乱杀妖怪的。这狼妖虽然是“老熟人”，从前就与他颇为不对付，但现在也没下手杀人吃人，不至于即刻处死。

        狼妖看他收起了杀心，舒了口气，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但碍于对方的实力，只能忍气吞声，面上露出勉强的笑意，替自己辩解道：“我刚刚只是想捉弄一下她，谁让她早上害得我到嘴的鸡跑了的，让我饿了半天肚子。”

        “看不出来你现在已经沦落到这种境地了？以前不是很威风吗？”司酒勾起唇角，却不带任何笑意。他记得狼妖从前的实力比现在强多了，哪里像此刻这副连人形都变不出来的样子。

        “……”狼妖听出他话里话外的嘲讽，却也无可奈何，“自从之前被一可恨的小妖给暗算打伤，导致我身形受损，如今无法变幻人形，让我逮着他，非要好好报这一仇。”

        为了早日恢复人形，他须得多吃点来补足能量，养好身子，增进妖力，所以才想着在这村子里各家各户里偷点小鸡塞牙，垫垫肚子，哪知道遇上戚拾雾这个不好惹的茬，连带着司酒直接将他抓住了。

        司酒听完他的抱怨之后，不由分说地将其收进袋子里：“乖乖呆着。”

        ……

        等他回到厨房时，里面已经只剩下戚拾雾一个人，杨婶他们不知道是去上菜了还是忙别的什么事。他慢慢走近正专心切肉的戚拾雾，双手背在身后，饶有兴趣地看她埋头，动作小心谨慎却又熟练流畅，肉片在她的刀下一层层切开，厚度适中，肉质晶莹剔透，整齐地排列在菜板上。

        “杨婶，帮我拿一下盘子。”戚拾雾视线放在手上，看不到他，只知道身边有人，还以为是杨婶回来了。

        司酒默不作声地将盘子递给她。

        “哎天师，你怎么都不说话，我还以为是杨婶在我旁边呢。”戚拾雾装好肉片才猛然发现身边的人是司酒，不知怎么，看到是他后笑意加深，梨涡又现了出来。

        “这是做什么？”

        戚拾雾快刀切好配菜，不忘回答道：“炒个回锅肉。”

        她将切好的肉与姜蒜一起翻炒，放入备好的干辣椒和花椒碎，炒出香味，等到五花肉微卷，溢出油脂后，加些许豆瓣酱进行煸炒，随后再加入适量的混合甜面酱的酱油用来调色，爆香之后加入味精、白糖调味，最后放入蒜苗，简单翻炒一下。

        香味刹那间弥漫在厨房里，萦绕于他们鼻尖，勾起味觉不可抑制的冲动。戚拾雾拿了双干净的筷子夹起一片给司酒：“尝尝味道怎么样。”

        司酒微微低头含住回锅肉，辣椒的尖香与附着在表面的肉油混合在一起，互相中和，在齿尖咀嚼，感受肉质的细腻肥美，咸味刚刚好，再搭上配料自带独特的味道，几相配合，最为合适。

        他点点头：“很好吃。”

        戚拾雾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让他将菜端出去。

        忙活了大半天，一桌子丰盛的菜肴算是成功完成。大家纷纷入座，对着看起来让人食欲大增的菜赞不绝口。

        “小雾怎么还没过来？”

        杨婶招呼大家先动筷子，笑道：“她还有道菜要上，你们饿了就先吃。”

        话音刚落，戚拾雾便进门，端着大盘子，她做了一份蒜蓉茄子，不好意思地对杨婶说道：“杨婶，那鸭子现在做不好，等晚上我再做来吃。”

        本来她想着做北京烤鸭，但需要腌制和晾晒的时间太长了，就算是做普通的脆皮烤鸭，现在这点时间也是不够的，只等晚上看能不能腌制好。

        人都到齐后，大家开始动筷子。

        既然是冬至，必然不会少的就是羊肉和饺子。羊肉汤是杨婶早些时候就煮好的，麻辣入味，羊肉本身的腥味并不重，反而闻起来又香又辣。而饺子是几个人一起包的，有香菇白菜馅，也有韭菜馅。

        司酒面对一桌子的菜，犹豫不决，他随便夹了几道菜，总觉得味道不对，慢悠悠地吃完后，只专心吃起那盘回锅肉，末了，扭头在戚拾雾耳边小声问了一句：“哪些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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