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即时兑现承诺的我

“青木琉生是个学生”这件事其实是有迹可循的。
  夏油杰几乎悲痛地开始回想。
  首先，他从来没说过自己在工作。
  其次，当初辅助监督说过嫌疑人中间有个东大的学生。
  那个时候夏油杰理所应当地觉得嫌疑人AB里面有一个是在东大读书，所以并未多加在意。
  但是现在想起来，二十七岁的青木琉生要是学历足够高的话……他现在在读书也很正常。
  最后，青木琉生脑瓜子确实很灵活。
  啊，是他肤浅了，自己身边的人都没有超过大专文凭所以就认为其他人也是这样的吗？
  夏油杰捂着胸口狠狠难受了，他简直太以貌取人了！
  青木琉生：……在这里用以貌取人这个词，难怪顶了天只有高专文凭了，这一切都是你该得的。
  “那你要回去上课？”夏油杰抹了一把脸：“不，你该回去上课才对。”
  “我决定去高专常驻，毕竟我的诅咒还没消退！”
  斩钉截铁，有理有据，令人信服！
  “你倒是给我好好去上课啊喂！！”夏油杰态度一变，那可是东大！
  “高专那种鸟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比东大好！那可是东大！考上多不容易……”
  “不是这么考就考上了吗？”青木琉生不解地看了过来。
  而且学校里一点没有夏油杰说的那么神奇，不但没有志同道合的同伴，还总是会冒出奇奇怪怪地跑来下战书的傻子。
  没有了夏油杰之后，他在学校也依旧格格不入，尤其是学校里的那群人比五条悟还讨人厌！
  五条悟：哈？
  起码五条悟还有嚣张的资本。
  五条悟：就是！
  但拗不过夏油杰对东大的推崇，青木琉生还是答应了好好去上课，自然也就不能一直留在高专了。
  咒灵一直将青木琉生送到家门口，有技术人员在，只要当场没人目击他们从半空中降落，之后也不会有人从道路监控中看到他们的身影。
  青木琉生干脆跳下咒灵，朝夏油杰挥挥手，从未打算在人情世故中下苦功夫的他，此时也是知道邀请前男友来自己家里做客喝茶实属不文明行为，因此他也没打算在这种时候作妖。
  “那我先走了，今天的事情还需要写报告才行。”夏油杰站在门口，高空的风将他的刘海吹成了两撮，看得青木琉生有点想笑。
  但他有礼貌地忍住了：“夏油老师的工作还真是辛苦。”
  互相道别和目送夏油杰离开这两件事在双方的默许之下顺理成章地进行，青木琉生没有急着返回他的实验室，反而是靠在大门口安静了好一会。
  他最初的目的就是想见见那个“决定好自己的人生”的夏油杰是不是真的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当然其中包括了一些成分不明的想见他的私欲。
  青木琉生不会否认这一点小心思，但也没有再进一步给夏油杰添麻烦的想法，证据就是他甚至都打算没有留在高专找进一步接近他的时机。
  墨绿发色的青年“不懂人情世故”纯粹是因为这种东西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于夏油杰，他只需要短暂地接触就能发现——夏油杰很介意咒术界以外的人闯入他的世界。
  这种近乎不可能的概念出现在记忆里那个温柔善良的男人身上着实让青木琉生觉得十分割裂，也许是这跨越的八年当中发生了什么让夏油杰改变了自己。
  大概会出现这种结果的原因其实也很好猜，只要是个人，只要经历过一次夏油杰的日常任务就能察觉得到，偶尔摇曳心神的危险感，黑发的咒术师不自然流露的杀意，足以让青木琉生明白。
  ——他当初那个觉得夏油杰会杀死自己的错觉，不只是错觉那么简单。
  但无论怎么说，人生是自己选择的，而夏油杰的选择皆有意义。
  起码青木琉生是真心这么认为。
  “所以那家伙还真是挺在乎人情世故呢。”青木琉生感慨万分，明明都那么介意‘外人’的存在，依旧还是会邀请他去高专，依旧会下意识照顾战五渣的青木琉生。
  不愧是我喜欢的男人，青木琉生今天也自我感觉超级棒。
  “青木大人。”
  凭空出现的人影，穿着令青木琉生瞎眼的制服单膝跪在青年面前，他在缭绕紫色的雾气中现出身形。
  以防被咒灵操使发现，男人特意离开了很远一段距离，直到现在才敢上前。
  “有件事麻烦你了。”青木琉生恢复了面无表情：“我答应了一个孩子要帮他报仇，无论他有什么要求都满足他。”
  “这件事就交给你们了，我只要结果。”
  “是，大人。”男人的声音沙哑，像是磨砂布划过的嗓子，他犹豫着道：“青木大人，您之前卷入了异常事件中，队长他们很担心您。”
  “斯库瓦罗？我在高专的事瞒不过他们吧？他还说什么了？”
  “队长给您留了一个录音。”男人从怀里掏出一个录音器递了上来。
  青木琉生疑惑地按下了播放按钮，到底是什么重要的话还要特意捣鼓出录音器？直接打电话不行吗？
  “voi————！！！！”
  青木琉生：……
  “小鬼，这种程度的案件都能卷起去，这种程度的警惕心都没有吗！！！下次见面老子一定笑死你！！！！——”
  “阿拉拉，斯库瓦罗别这么说嘛，毕竟是危险的咒灵，鲁斯利亚我可是很担心我们家小少爷呢~”
  “xixixixi~没用的家伙就死在外面就好了~”
  “啊，ME发现，大约一名干部正在全力反对长毛队长的言论，括号绝对不止一名括弧回来。”
  “……”
  挺好，还是那个画风感人的瓦里安，青木琉生额头绷着十字捏爆了手上的录音器，残渣掉落在地上，他毫不犹豫转身进门。
  外头还跪着的下属不由得哆嗦了一下，冷汗爬上额角，他甚至幻视到了青木琉生捏爆的不是录音器而是他脆弱的头，等到大怪物进门，他迅速地收拾了地上的残渣，头也不回地逃离现场。
  说起来……青木琉生进门的步伐一顿。
  他这学期的课表是什么来着？
  不是，他有课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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