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突破临界点

晚会结束，他们从场馆里出来，包括整个团队在内，共计十二人浩浩荡荡地去了附近的烤肉店享用晚餐。

        店内是复古风格装修，墙壁上贴着做旧风格的海报，氛围感充足。黎羡要了两个包间，skyline进到其中一间，而其他的工作人员则进到另一间。

        七人在包间坐下后服务员跟着便进来了，“请问几位要吃点什么？”

        夏己思、瞿睿驰和迟安拿起菜单开始研究，而艾离、陆冕和乔跃也拿了另一本菜单，刑文渊则提过水壶开始倒水。

        盯着菜单看了一会，瞿睿驰开始点餐：“牛五花、极品牛排和秘制牛仔骨各两份！”

        “我想吃芝士焗玉米！”夏己思说。

        “点吧，我也想吃！”说完陆冕又补充道：“哦，还要一份炸鸡拼盘！”

        “再来三份煎蛋拌饭吧！”深知队友肚量的乔跃做最后补充。

        肉盘端上来后乔跃和刑文渊主动承担起烤肉的职责，他俩把肉片悉数放到了烤盘上。

        为了表演他们中午本就吃的不多，而那些能量早就在舞台上被消耗掉了，所以此时大家饥肠辘辘，美食当前，他们暴风吸入，烤盘上的肉片换了一波又一波。

        艾离心情极好，在生日这天收获新人奖他怎么可能不高兴，一向不喝酒的他竟然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陆冕知道他不胜酒力，最开始本想劝来着，但是后面想想今天是他生日，明天又没有通告，也就随他去了，大不了自己麻烦点负责照顾他。

        只是陆冕显然低估了艾离今天的战斗力，他本以为这家伙喝个一两杯就够了，哪知艾离不仅毫无节制，反而变本加厉，和队员，和中途过来的黎羡，和他不停地碰杯，最后自然是醉倒了。

        宴席散去时艾离已经趴倒在桌上，那乖巧的样子就如同是一只慵懒的小猫咪般恬静。

        另外几个人虽然不如艾离醉得厉害，但也好不到哪去。乔跃和迟安脸颊泛红，他们一个表现活跃一个表现安静，清醒的人只剩下刑文渊、瞿睿驰、夏己思和陆冕。

        四人互相望了一眼。

        “我负责乔跃吧！”刑文渊说。

        “那我就负责迟安哥吧！”瞿睿驰紧接着补充。

        陆冕望了眼趴在桌子上的艾离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摇了摇他的胳膊。

        艾离抬起头，眼神迷离地看着他问：“怎么了？”

        “该走了～”

        “哦。”艾离说完便要起身，可是他才刚要站起来，就因为重心不稳差点摔倒。

        陆冕无奈，只好拉过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头，然后一步一步将他带到店外，送上车坐下。

        都是喝了点酒的人，行为自然比清醒时要开放了许多，所以两辆车里都呈现出闹哄哄的景象。

        作为歌手表达心情最直接的方式便是唱歌，于是他们一路高歌，从自己的歌唱到师姐师兄们的歌。陆冕表示无奈，只希望过往车辆里的行人不要把他们当成神经病才好。

        到了宿舍楼底下，他们从车里稀稀拉拉地下来，陆冕照例扶着艾离。

        时间已经不早，大家都准备洗洗就睡，陆冕和夏己思合力把艾离送上楼弄到他床上，然后才开始进卫生间洗漱。

        陆冕自己洗漱完后，又拿了一块湿毛巾回到卧室给艾离擦脸，意识模糊的艾离察觉到贴在脸上的热气，抬了抬手很不舒服地躲开了。

        陆冕叹气，像哄小孩一样，他温声劝道：“乖，先把脸擦了。”

        艾离似乎是听懂了这句话，他不再抗拒，任由陆冕给自己擦脸。

        擦完脸，陆冕把毛巾送回卫生间里，转回卧室后他将身子绵软无力的艾离给拉了起来，开始替他脱外衣。

        陆冕特别的无奈，从饭后忙碌到现在他早已累极，他看着意识混沌的艾离，低声感慨道：“唉，果然下次还是不能纵容你喝酒！”

        “我今天高兴～”艾离听见了这句话，很是不乐意地反驳。

        “是是是！”陆冕继续无奈，他说：“伸手！”

        艾离乖乖地伸手，于是陆冕开始左扯右扯，将脱下的外套丢在了床头，又把人放平躺下后，他准备回自己床上休息，然而这时艾离却突然从后面抱住了他，并把他带到了自己床上，往里挪动身子的同时还顺便将他搂得更紧了。

        陆冕无语，心想这莫不是把自己当成抱枕了？他挣扎了两下想要挣脱桎梏，奈何艾离本就比他高，力气也比他大，而且又喝醉酒只依靠本能行事，努力了好一会陆冕始终没能挣开，于是索性放弃挣扎了，他微微转动身子，将脸面朝艾离。

        两人的身体此刻严丝合缝地挨在一起，脸离得极近，是可以清晰看见脸上毛孔的那种程度，即使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陆冕也没能像现在一样，以这样的距离仔仔细细地端详艾离。

        艾离的脸棱角分明，睫毛纤长浓密，鼻梁高而挺直，嘴唇薄而红润，呼吸时有一股淡淡的酒气传过来。

        他的手此时正横腰揽着自己，真实强烈的触感，以及右手处传来的温度，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陆冕的心止不住砰砰直跳，他觉得再这样待下去实在是太煎熬了，所以便小心地挪动着身子渴望逃脱。

        然而身边的人却在这时突然睁开了眼睛，陆冕正想说你快点放开我，可还未来得及开口，艾离却凑近了他的脸，目光炙热地看着他道：“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你……”说完之后还照着他的嘴亲了一口。

        陆冕当场石化了，他惊讶地眨了眨眼，脑袋像是宕机了一般无法运转，他刚刚都经历了些什么……他被一个醉酒的人给强吻了，关键这还是他的初吻啊？居然以这种方式没了，陆冕想哭……

        他看着已经沉沉睡去的罪魁祸首无力极了，这人是怎么做到搅坏一池春水后自己却心安理得地睡着了。他真的好想把人拍醒，然后狠狠地训斥他一顿，对他说：“你快点把我的初吻还我！”

        然而，陆冕没能这么做，因为他很快想到他们是室友是好兄弟，一想到这是他无法言说的心事他不禁失落起来了，这种即心动又忧伤的初吻经历让他倍受折磨。

        不知道在艾离的怀抱里待了多久，直到他转身换了睡姿时陆冕才得以脱身，他动作轻柔地起身，然后慢慢地走到自己床边坐下，最后机械地躺下了身。

        明明之前挺累的，可他现在却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了，他刚刚被自己喜欢的人吻了，然而却是在对方喝醉的时候……

        他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如果不是喝醉是不是永远不会有这样的经历，毕竟艾离和他之间没有任何可能的。

        陆冕在想如果艾离明早醒来还记得这事怎么办？是开玩笑地指责他酒后失德夺了自己的初吻，还是问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成喜欢的女孩了？

        当成别的人吗……一想到这种可能陆冕不可自抑地难过起来，心底的失落感也不断蔓延，会不会真是这样呢？在这样特别的一晚他注定辗转难眠。

        第二天早上，艾离醒来时只觉得头晕脑胀的，宿醉的感觉是真不好受，他心道下次还是不要喝那么多酒了。

        揉了揉突突跳动的太阳穴，他拉开被子起身，看到旁边还在睡觉的陆冕不由轻笑出声，昨晚好像是他一直照顾自己，肯定累坏了吧。

        艾离对自己的酒品没什么把握，只依稀记得几个片段，他记得陆冕扶他上楼，给他擦脸，替他脱衣服，还……

        等等，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他亲了陆冕……是的，他居然亲了陆冕，而且还是嘴对嘴的亲吻方式！

        艾离抬手扶上额头，暗道大事不妙，感慨果然喝酒误事，他居然趁着酒醉向陆冕表白了，这该怎么办啊？一会他要如何解释自己的出格行为，他盯着床上的人陷入了无尽的迷茫与慌乱。

        没过多久陆冕便转醒了，在看见艾离脸的那一刻他又回想起昨晚的事了，因此表情透着古怪。

        “昨天晚上……”艾离欲言又止，他发觉了陆冕神色异常。

        “哦，你喝醉了！”陆冕强装镇定道：“你知不知道我照顾了你大半夜！”

        “我知道……”艾离依旧注视着陆冕，沉默了片刻他接着说道：“我想说的是我昨晚是不是吻了你？”他想要抢站先机，好好解释一番。

        不记得的这个可能性被彻底剥夺了，陆冕只能另寻他法，他轻咳一声，故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起来，嘴上抱怨道：“还说，你这小子的酒品可真是太差了，我的初吻就这么没了！”

        “对不起……”艾离道歉，可是心里却是抑制不住的开心，那是陆冕的初吻耶，他得到的居然是陆冕的初吻。

        正在他窃喜之际，陆冕依旧故作轻松地说：“没事，你不是喝醉了嘛！”

        原本事情到这里就该揭过的，可是陆冕心里有个疙瘩，让他不吐不快，于是便忍不住想试探一下，“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艾离没有说话。

        陆冕知道这是默认了，他装出云淡风的样子感慨道：“你这小子，居然能把我看成别人！”

        “我没有……”艾离低声反驳。

        “没有什么？”

        “没有把你当成别人……”

        “你没把我当成别人那当成了……谁……”陆冕刚开始还理直气壮，后来察觉到这句话的微妙含义，声音也便变得越发微弱了。

        “我是有喜欢的人没错，可那不是别人……”

        “你在说什么？”陆冕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你！”艾离说这句话的声音很大，足够让房间里的每一个人听见。

        “你是不是酒还没醒啊！”陆冕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艾离这是在跟他告白吗？

        “我很清醒！”

        艾离的语气坚决而认真，这让陆冕再也问不下去了，一开始听到这句话他不可自抑地心动了，自己喜欢的人也喜欢自己，他不是单方面的，这多么难得！可是这种情绪很快被理智给剥夺了，陆冕突然希望自己是听错了，他多想是自己听错了……

        因为和艾离恋爱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们是艺人，每天暴露在公众眼前，时刻都要提防镜头，恋爱于他们本就是禁忌，更何况还是同性呢？

        他们是一个团体的一部分，就算不为自己也不能不为其他的成员考虑。他们七个人经历了艰苦的训练，才好不容易走到今天，绝对不能因为自己的一己私欲被破坏。

        “这句话就当我没听见过！”他一脸严肃地说，权衡利弊后他选择掩埋自己的情感，这样对所有人都好。

        闻言，艾离失落极了，他原本没想着要吐露心声的，可刚刚听见陆冕不停地说他把他当成别人，他一时气不过便说了真话。

        其实，话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就后悔了，后悔过后他还是隐隐地有所期待，所以便又重复了一遍，然而陆冕的话像是一个响亮的巴掌一样重重地打在他脸上，让他没了做梦的权利。

        他看着陆冕离开的背影，陷入到迷茫和挣扎当中，怎么办？他不想和陆冕变得疏远，可逞口舌之快让他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他在脑海里思索起补救的方法，可是刚刚陆冕确认的时候他回答的那么笃定，根本毫无转圜的余地。

        因为心烦意乱，所以艾离便独自留在房间里，直到用中午饭的时候他才下楼，桌上大家像平时一样边吃饭边闲聊，他却是一句话也没说。

        吃完饭，大家纷纷起身离桌。

        “己思，一会提问古诗词。”刑文渊看着还在抬碗扒饭的人说。

        “嗯！”夏己思吃完最后一口饭后认命地点头，有六位哥哥关注他的学业他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艾离和陆冕开始收拾残局，艾离负责擦桌子，陆冕负责洗碗，最亲近的两人共处一室居然出现了尴尬的沉默。

        到后来艾离还是想和陆冕谈谈，犹豫了半晌，他道：“我……”

        他话才起了个头，便被陆冕给打断了：“过几天小夏就要高考了，我不希望他受到任何影响，所以不管什么事都先等他考试结束再说！”

        这个理由找得让艾离无法反驳，他动了动嘴，最后只得点头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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