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牛丢了

车开到派出所门口，贺辰带着口罩出来，他看了一眼李思远的神情，拍了拍他的肩膀说：“我下午没事儿，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

        李思远叹了口气，苦笑一下，“你回去吧！昨晚你也没有睡，回去休息吧！我没事儿。你把香香妹子送回家。”然后看向车里，跟李香香招手告别，“香香妹子，今天谢了哈~”

        李香香摇下车窗，回应着，“自家兄弟，不必客气。”

        贺辰看着李思远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才上了车，他连续上两天一夜的班了，确实有些累了。头贴在颈枕有点困倦，他闭着眼睛轻轻侧头，声音略带嘶哑地问，“直接回家吗？还是有什么地方要去的？”

        李香香抿了下嘴，轻声说，“直接回家，谢谢。”

        回家后，李香香换好衣服，在书桌前小坐了一会儿，就开始刷题。

        临近傍晚牛回来了，今天是均胜叔放牛，赶到姥姥家时，他突然发现姥姥家的小牛犊不见了。小牛犊已经三个月了，平时都是跟在大母牛身边的，一直都是很乖巧的，放牛的人都不用太注意它，倒是自己的大黄牛，十分不老实，一眼顾不得就爱乱跑。均胜叔一天都专心盯着自家的大黄牛，生怕它乱跑丢了，找牛给大伙添麻烦，所以就忽略了其他牛，导致赶牛到了家才发现小牛犊丢了。

        姥爷正坐在院子里抽烟袋，牛一进家门，姥爷一拍大腿，“坏了！牛崽子丢了。”急忙向屋里喊了句，“快去叫老二帮着上山找牛。”

        李香香抬起头，冲外面喊了句，“姥爷，我也去！”她急忙换下拖鞋，在家居服外面套了件平时上山穿的旧衣服，一路小跑跟着姥爷。

        走到贺辰家，姥爷捶打着大门，“柱子，俺家小牛崽子丢了，你赶紧帮俺找找去。柱子”

        贺辰听了敲门声，睡眼惺忪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随手扯了件迷彩外套就往外跑。出来门，就冲门口的姥爷说：“孙爷爷怎么个事情？您慢慢说。”

        “俺家小牛崽子，丢山上了，你帮着找一找呀！”姥爷急冲冲地回答。

        贺辰关上大门，“孙爷爷，你别着急，牛肯定丢不了，我帮着你去找。”他余光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李香香，从口袋里摸出来一个口罩带着。

        这时均胜叔，二舅，孙不凡也都跑了上来。

        均胜叔一脸的歉意，然后说了下下午放牛的地点，还有牛可能出现的方向。

        “分头找吧！天马上就黑了，山路不好走，大家都小心一点儿。”贺辰说着。

        几个人沿着放牛的路线往沟里走，又爬上山冈。一路走来也没有见小牛的身影。几人分头找，渐渐散开。

        李香香沿着自己经常走的山脊往南走，一边走一边喊，“小牛崽子，你在哪里？我来找你啦！”

        西边最后一点红霞渐渐消失，她打开手机的手电筒看路。这条路她非常熟悉，是去大龙峒的路。

        大龙峒是抗战时期日本人在山上修的弹药仓库，解放后洞里的东西都被清理干净。但是在老人们的观念里，那里就是危险的地方。所以村里的老人嘴里都流传着大龙峒的传说，内容大概是：小日本打了败仗，心里不服气，鬼魂都躲在大龙峒中，专门抓小孩，谁靠近就抓谁。

        可是老人越这么说，孩子越好奇，大龙峒就成为附近小孩的探险圣地。大孩子带着小孩子，一起跑山，然后点个自行车的橡胶车胎照明，就去探险了。

        每年夏天李香香都跟着小伙伴来几次，虽然长大了来得少了，原先小路也被愈加茂密的树丛遮住，但是完全不影响她小时候的记忆。

        一路走一路找，天上的星星也出来了。站在山顶，可以俯瞰远处村落和城镇的灯火阑珊，可以抬头感受手可摘星辰的自然清净，耳朵里充斥着“吱吱”虫鸣，偶尔有鸟禽被她惊起扑腾翅膀的声音。她也不害怕，哼哼着小曲，不像是找牛，倒是像深夜探险。

        这时手机响了，是孙不凡，“姐，小牛犊找到了，你在哪里？”

        她看了下前方，“我要到大龙峒了。牛找到了，我马上回去。”

        “你跑那么远干什么？”孙不凡不解地问，“这几年大龙峒附近大蛇特别多，你走路注意点儿，别踩了蛇。”

        “孙不凡！你个坏蛋，你就故意吓我吧！你咋不说还有狼窝呢！像我能害怕似的？”李香香气呼呼的挂断电话。

        孙不凡拿着电话，一脸无辜地说，“确实有蛇呀~”

        李香香生平最怕的生物就是蛇。挂了电话，她警觉的向四周巡视，之前耳边的“吱吱”虫鸣声，突然越听越像“丝丝”的大蛇吐信子的声音，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电话又响了，z市归属的陌生号码，“李香香，你在哪里？”

        她愣了一下，“你是谁？”停下脚步想了想，“贺辰？”

        “你在哪里？”

        “我在大龙峒附近呀，怎么了？”

        “我加你微信，你把位置发给我！”

        “我自己能回去，再说这深山老林能定位吗？”

        “我是警察！请快点把位置发给我！”

        李香香听着电话的忙音，自语着，”凶什么凶？你警察怎么了？我也没有报警，你管得着吗？”

        这时远处传来一声不知名的兽类吼叫，李香香登时感觉头皮发麻，拿起手机，这山冈冈上的信号真是奇好呀！点开微信，通过好友申请，发送共享实时定位。

        她看着两人的距离，大概五公里的样子，她沿着山路往回走。

        大概十五分钟后，她隐约看见前面有亮光，“贺辰，是你吗？”

        对面没有说话。

        她停了下来，“谁？谁在哪里？”

        对面依旧没有声音，光亮渐渐消失了。

        她站在原地思量着，难道是传说中的磷火？不可能，这附近又没有坟。

        她打开手机，看着贺辰就在附近，壮着胆子喊，“贺辰，我知道是你！我胆子大得很，你休想吓我。”说完不安地向四周看去，依旧悄无声息。

        她低着头，想打个电话。突然感觉身后有人拍自己的肩膀，她回身一阵拳打脚踢。

        贺辰按着她的头，推着她远离自己的身体，“你还知道害怕呀！”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眼中一热，轻瘪了下嘴巴，“还不是你吓我！不然我才不怕呢。”

        “走吧！”贺辰转身往山下走，她乖巧地跟在后面。

        上山容易，下山难。有不好走的地方，贺辰也不说话，就停下来等她先过去，然后自己再走。

        孙不凡和姥爷等在山脚下，见着两人下来了，迎了上去。

        “姐，你是去找牛的，还是去探险的？”孙不凡调侃着她。

        李香香瞪了他一眼，然后看向姥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就知道这一条路，所以就一直走下去了。姥爷让您担心了。”

        姥爷笑笑，“回来就好。赶紧回家吃饭吧！”说着看向柱子，“柱子，你也一起去家里吃吧！今天受累了。”

        “不了，孙爷爷，家里有吃的。您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贺辰礼貌的拒绝。

        孙不凡见状也帮着劝，“小辰哥，你就来家里吃饭吧！总是麻烦你，老人心里过意不去，你要是不去，以后都不好意思总麻烦你了。”

        贺辰看了一眼李香香。李香香没好气地说，“你看我干嘛？让你去，你就去呗！”

        “姐，你什么态度！”孙不凡故作责备的看了一眼李香香，转身一把拉着贺辰就往前走，“哥，你别跟她一样，她最近复习太累，脑子有点迂，一起去吧！奶奶在家等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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