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八章 乐心出逃

宾客散去，方府的喜宴算是正式结束了。云瑶笑着把依蝶交到方良玉的手里，又冲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笑得依蝶脸都红了。

        “云姐姐，你快回去吧，王爷还在等着你呢！”依蝶过河拆桥地把云瑶推出新房，关起房门跟方良玉享受他们的二人世界。

        云瑶可不好意思在这里听壁角，连忙拉着雪音回自己的院子。出门左转，还没走几步，就见夏荷拉着青青的手站在小亭子里一个劲地说着什么。

        云瑶都不用想就能猜到，一定是青青放不下方良玉，还想留在这里再听听消息。

        可怜这傻女子，她有这个意思也不知道早点说出来。如今人家两个已经水到渠成，现在恐怕已经花好月圆了，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什么？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云瑶叹口气，让大牛等他一会儿，便走到那二人身边。

        “人都已经散了，你们也早点回去吧。我明早就要出发去东泽，就不再找你们两个玩了，等闲了再来看你们。”云瑶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快点。

        青青抬头对着云瑶欲言又止，云瑶看看她那苍白的面色和眼里的担忧，还是忍不住说道：“方公子的病已经被神王给治好了，以后就跟正常人一样，你们就别瞎操心了，赶紧回去休息吧。”

        青青松了一口气，当着夏荷的面又不好多说什么，只得闷闷地点点头：“那我们就先回去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在云瑶眼里青青也算是个成年人了，再说，她们也只是朋友，感情的事她不好插手，便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跟她们两个挥手告别，自己转身回去了。

        她自己现在也是一头的包，哪儿还顾得上去管那些闲事？

        一行人走出没多远，便看到萧楚寒带着凌波站在岔路口，看样子已经等了有一会儿了。

        云瑶刚刚经历过白魇的尴尬事，有些不敢看他，讪笑着说道：“你等我做什么？又不用出府，你还怕我迷路了？”

        萧楚寒笑笑揉了下她的发顶，解开身上的氅衣披在她身上，小声问道：“听说你在新房里受了惊？发生什么事了？”

        厚实的大氅带着他的体温，云瑶的心一软，差点就将刚才的遭遇和盘托出。但想想以这家伙的醋劲，知道了真相还不知又要怎么生气闹别扭呢，到嘴边的话又变了。

        “没什么，就是新房里突然跑进去一只大老鼠，有小猫那么大，把我吓坏了。”

        两人相处了那么久，萧楚寒一下就听出了她的口不应心。但她既然刻意隐瞒，他也就没再接着追问，只牵住她的手，将她一直送回到小楼上。

        明天两人就要各奔东西，他还有许多话要嘱咐云儿呢。

        方家派来服侍的下人为两人送上热茶便被萧楚寒打发走了，雪音也连忙溜了出去，还顺便对云瑶做了个鬼脸，把她气了个够呛。

        萧楚寒看看她们的小动作，总觉得有点跟平常不一样。他眉头皱了皱，问道：“云儿，雪音这是怎么了？”

        云瑶害怕他接着追问，忙打岔道：“没什么，这个小东西肯定又想偷偷溜出去玩了。这么大个人，还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似的。”

        萧楚寒见问不出什么，也便没有纠缠不放，笑道：“你还说她？你自己不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我哪有？”云瑶噘起嘴撒个娇，又不好意思地笑了。

        萧楚寒挨坐在云瑶身边，笑问道：“今儿一直陪依蝶坐在新房里有没有闷着？白魇，他后来没再去找你吧？”

        云瑶吓了一跳，连忙摆手道：“没有，有大牛守在外面，还有雪音一直陪着我，他怎么敢跑进新房去？没有没有，你别瞎猜了。”

        萧楚寒认识她也有些时间了，哪儿会看不出她的心虚，只是她坚决不肯承认，他也不好强行拆穿，心中有些气闷。

        “云儿，有什么事你告诉我，我说过会保护你，哪怕用我的命来交换都行。就算是神王，我也绝不允许他欺负你。”萧楚寒只得把疑问憋在心里，再一次向云瑶保证。

        云瑶之所以不敢告诉他，就是怕他知道后会不管不顾地去找白魇拼命，听他这么一说，更不敢告诉他实话了。

        “真的没有，我骗你干嘛？好了，我明天就要去东泽，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的吗？”云瑶主动搂住萧楚寒的脖子，脸贴着脸对他撒娇，萧楚寒这下再也抵挡不住，只顾沉沦于温柔乡之中。

        是夜，白魇回到神王宫，乐心亦步亦趋地跟进了寝殿，却被他毫不留情地推了出去。

        “本王累了，需要休息。你下去吧，没事不要来找我。”白魇阴沉着脸看看不以为然的乐心，又伸手抓住她的领口扯了回来：“我警告你，不许去找她，不然我要你好看！”

        乐心心里恨毒了云瑶，脸上却丝毫不敢表现出来，撇着嘴道：“知道了，知道了！偏你把她当个宝，费尽力气处处讨好她，人家连正眼都懒得瞧你！”

        “我的事不用你管！”

        白魇推开乐心，回身走进寝殿，厚重的大门在他身后砰地关上。乐心悻悻然地转身，自己走进偏殿休息，嘴里低不可闻地嘀咕道：“哼，得意个什么？当初要不是我救了你，你现在还不知躲在哪个洞里休眠呢。如今倒好，为了那个贱人，不但把自己整成这副模样，还处处讨好迁就她。说什么这么做都是为了跟我一起长生不老，怕都是骗我的吧？”

        乐心闷闷地坐在屋里，在两个侍女的服侍下洗漱更衣，对着白魇寝殿的方向重重地哼了一声，却又对他无可奈何。她的法力远不如白魇，有他看着，她什么事都做不了。

        白魇对乐心的事半点兴趣都没有，晚间云瑶对他的态度一直横亘在心头，堵得他心里发慌。

        他盘膝坐在床上，双手捏出法决，想要恢复为方良玉治病消耗的法力，脑子里却一直乱糟糟地静不下来。

        她还是从前的长相，只是失去记忆的她少了独属于神女的孤高清冷，多了满满的人间烟火气。不管是从前的她，还是现在的她，都令他向往又自卑。想要靠近，却又怕被她无情地推开。

        今晚云瑶单独对着他时再不像前些日子那样自在，满脸都是防备和疏离，令他愤怒又颓然。

        为了让她再多看他一眼，为了让她爱上自己，白魇已经不惜动用法力改变了外貌和身形，变成了她最喜欢的样子，可是，除了最开始惊艳的目光外，他什么也没有得到。

        “不，瑶儿，你是我的，绝不会属于那个凡人！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是我的！”白魇碧蓝色的眼眸渐渐转红，身上的气势控制不住地乱窜。轰的一声炸响，他身处的寝殿被夷为平地。

        门外守着的几个神使见这巍峨的宫殿瞬间坍塌，身处其中的神王却不见动静，吓得连忙召集人手前来救援。一队禁卫军点起火把挖掘了许久，才从废墟下救出了被掩埋的白魇。

        “陛下，您没事吧？可受伤了？要不要传御医？”小一跑过去扶起白魇，好半晌才听他咳嗽几声，虚弱地说道：“本王没事，刚才是我运功岔了气，调息几日就好了。”

        小一仔细打量他一眼，见他虽然满身狼狈，就连那一头闪亮的银发上也落满了灰，身上却真的没有一丝伤痕，这才放下心来。

        几个人将白魇扶去另一处殿宇休息，又安排人来清理废墟，一直忙碌到半夜才安静下来。

        乐心掩身门后目睹了这一切，眼珠子转了转，吹灭屋内的烛火，悄悄走了出去。小一他们虽然号称神使，但都是没有法力的凡人，又哪里能发现她的踪迹。

        乐心悄无声息地接近白魇的寝殿，凑到窗缝处向内查看。

        白魇已经换了一身白袍，正蹙着眉头盘坐在榻上调戏，对乐心的接近毫无所觉。

        乐心咬咬牙，亮出漆黑的狼爪，几次想要插进他的心脏，却又不敢下手。

        她恨恨地收回手，再看了白魇一眼，便转身隐入了黑暗中。

        “既然我俩这么多年的夫妻恩爱都敌不过你对她的执念，那我只有取而代之了。白郎，你等着，我这就去把她吃了，再变成她的样子！”乐心心里默念，趁着白魇重伤失去对她的掌控果断转身逃出了神王宫。

        第二天一早云瑶便醒了。方家小夫妻该如何行礼她也不去关注，只乖巧地坐着陪萧楚寒用了早餐，这才出去跟方良玉夫妇道别。

        方良玉知她来去方便，倒也没有过多留恋，只反复叮嘱她注意身体，不要过多劳累，又私下送了大牛一些礼物，便带着依蝶一起将他们一行送至东城门。

        萧楚寒在城门前与云瑶挥手告别，嘱咐凌波与大牛护卫好云瑶，便急急赶去神王殿。云瑶已经离开，他也不想多留，向神王辞行后，他便要返回西凉了。

        萧楚寒站在殿门外等了片刻，没有等到神王传召，只出来个神使，对他客气地说道：“萧王爷，昨儿陛下身子不爽利，这几日都不见客。”

        萧楚寒心中一动，问道：“陛下是病了吗？可否容小王探视一番？”

        “不必了，陛下不是病了，只是法力消耗过大需要调息，劳王爷担心了。”那神使说完，不再对萧楚寒过多解释，拱个手便自行回去了。

        萧楚寒慢慢向外走，心头的疑虑却怎么也压不下去。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云儿不肯对他说实话？为什么白魇跟着便闭门谢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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