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章 针锋相对

云瑶爱答不理地说道“不用道歉，反正我也还回去了，咱们谁都不欠谁。”

        “你！”燕姬没想到云瑶会这么跟自己说话，顿时气得胸膛起伏，挥手就向云瑶扇了过去。

        云瑶没来得及反应，雪音可不是吃素的。她一把挡开燕姬，反手就还了她一个耳光。

        因为忌惮白魇，怕被他看出自己的实力，雪音这一巴掌没敢用力，但就是这样，也打得燕姬眼前一花，耳朵嗡嗡作响。

        燕姬一下子被打蒙了，捂着脸不敢置信地叫道“你敢打我？”

        云瑶最看不得她那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样子，回家有你爹宠着，在这儿可没人哄你。她把雪音拉到自己身后，挺起胸脯说道“打你又怎么样？这里是我家，我可没请你过来。你在我家里还想打我这个主人，我没让人把你乱棍打死就已经算是给神王面子了。”

        刚才那一下是出其不意，云瑶没反应得过来，现在她可不会站着不动等着挨打了。她叉着腰死死地盯住燕姬，一点都不掩藏眼中的怒火。

        燕姬何时受过这样的气？来之前白魇的警告顿时被她忘到了脑后，直接抽出暗藏在腰间的鞭子就向云瑶抽去。

        这一鞭子要是抽实了，就算不能伤筋动骨，也一定会皮开肉绽。云瑶又没有武功，哪里避让得开。

        雪音惊呼一声就要挡在云瑶身前，却只见白魇衣袖一挥，那鞭子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倒卷回去，狠狠地抽在燕姬自己的身上。

        “够了！你给我跪下！”白魇的手指一动，那根鞭子便如绷紧的琴弦般从燕姬手里脱手而飞，直直落入了院子中。

        燕姬被怒火遮了眼，一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没了鞭子，她还待再扑向云瑶，却被郡主府的两个下人赶过来死死地压住。

        “放开我，我要杀了这个贱人！”燕姬使劲挣扎，却突然感到身上一寒，顿时被一股大力压制住，再也说不出话来，耳中只听到白魇温润的声音响起。

        “小云，对不住，我没想到会是这个样子。早知道我就不带她过来，我自己来向你道歉了。”

        云瑶跟白魇也没什么仇怨，人家放低了身段，她也不好再端着。再说了，刚才要不是他，自己活着雪音可就要实打实地挨一记鞭子了。

        当下她客气地回答道“神王陛下太客气了，臣女怎么当得起您的道歉？”

        白魇的眉头微微一皱，不满地说道“小云，我一直以为我们是朋友，可你对我说话怎么越来越生分了？”

        生分？还不是你自己闹的？没事你把这个祸害带来西凉，带来我家干什么？这话云瑶不好当面跟他说，只好含糊着笑道“没有，只是你身份尊贵，我也不好太放肆。”

        白魇大概看不出她的敷衍，只浅浅地笑着，说道“别提身份好吗？咱们两个单独在一起时，我不是神王，你也不是西凉未来的王妃，我们只是朋友。”

        云瑶耸耸肩，指着还被压在地上面目扭曲的燕姬说道“那么朋友，可不可以请你把这只乱咬人的狗先牵走？我可不想在自己家里看到她。”

        白魇歉意地说道“是我疏忽了。”

        他对外面招招手，一个神使立刻走进来，把燕姬带了出去。燕姬全程被他的神力压制，一句话也说不出，也无力挣扎，只得带着满腔愤懑被带回了王宫。

        烦人的苍蝇终于走了，云瑶这才觉得耳根清净不少。她让下人送上茶，招呼白魇坐下，笑问道“你来找我有事？不会是专程带着那女人恶心我来的吧？”

        “小云你误会了。”白魇连忙解释。

        “我听说你跟萧王爷已经定下了大婚的日子，想着这些日子都没见，说好的贺礼也没送来给你，所以我就来了。”

        云瑶也没想过燕姬做的事会跟白魇有什么关系，闻言只是笑着说道“婚期还没到呢，你现在送什么贺礼呀？刚才燕姬的事情我还没谢你呢，要不是你帮忙，我恐怕就吃亏了。”

        “这件事都怪我。我本想着带她来向你道个歉，没想到她竟恶性不改，害你差点受伤。”白魇说着又叹了口气，歉意道“我本也不想带她来西凉，可是大长老来求了我好几次，我却不开情面，只好答应了，没想到她竟做出这样的事来。”

        云瑶不想再提这件事，便呵呵干笑两声，说道“没事，你也替我抽了她一鞭子，我又没吃亏。只是你以后把她看紧了，别再放她出来祸害我就行了。”

        “好，我知道了。”白魇也不说准备如何处置燕姬，只是从袖袋里取出一张礼单递给云瑶说道“将来你大婚的时候我还不知道能不能赶来观礼，所以这贺礼你还是现在收下吧。”

        对面坐着的是大荒的神王，他说是送礼，其实就跟古代帝王的赏赐一样，云瑶也不好推辞，便双手接过礼单谢道“那就谢谢你了。你这些天选到中意的王妃了没有？哪天你成亲，我也一定回一份厚礼。”

        白魇的脸色不变，目光却幽深难明。他看着云瑶微微一笑，将心事全都藏在笑容里，只淡淡摇头道“那些女子虽美，却没一个是我想要的。”

        若是没出燕姬这么一档子事，云瑶或许还会好奇地问问他，到底喜欢哪种类型的女子，不过她现在可没兴趣再多事了。

        她敷衍地挤出个笑容，说道“想来是缘分未到，你的王妃一定还在哪里等着你去寻她呢。”

        两人虽然都带着笑容，话却越说越僵，远没了当初在神王城里时那般随意。白魇心中有些烦躁，却又不知该如何，只得起身说道“礼物既已送到，我便先回去了。”

        云瑶忙站起身说道“我送你出去吧。”

        白魇见她半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巴不得自己早走早好，心里不由一阵气闷。他赌气地说道“那我走了。”

        “神王陛下请。”云瑶一点没客气，带着雪音将他直接就送了出去。

        白魇站在郡主府大门前，云瑶对着他一拱手，连邀请他再来玩的客气话都没说，就打算回去了。

        “小云！”白魇看着她的背影，还是忍不住叫住她，说道“你还是叫我小白吧，听着亲切。”

        一个称呼而已，又不费她半分力气。云瑶也不矫情，很干脆地点头，说道“好的小白，再见。”

        虽然如了他的愿，白魇心里还是感觉堵得慌。他懒懒地靠在软垫上，手支着下巴深深地叹了口气。

        马车缓缓驶入王宫，白魇回到了自己的院子，一进门便看到燕姬正直挺挺地跪在堂前。看她咬唇苦苦坚持的样子，显见得是一回来就跪着了。

        “哼！”白魇理也不理，径直走进屋里。

        燕姬没想到自己这样放低了姿态委屈求全也得不到他的原谅，可是，自己搞砸了神王的差事，以他的手段，自己能不能活着回去还是未知，就更别提报复云瑶跟萧楚寒了。

        她咬咬牙，跪着挪到白魇房门前，低声说道“神王陛下，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再犯，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机会？你的机会已经用完了，明天我就让人把你送回去交给姚玄，你以后不用再跟着我了。”白魇说完，燕姬胸前挂着的冰花便嗖的一声消失不见。

        燕姬这小子急了，连忙跪伏在地上叫道“我知道自己错了，但我还有一个办法，保证能完成您交给我的任务。”

        “你还有办法？进来说话。”

        白魇的房门打开，燕姬连忙站起身，不顾双腿的酸痛走了进去。

        燕姬的眼神中满是怨毒，说出的话满满全是恶意，白魇却听得陷入沉思。

        “也许，这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白魇的目光闪动，对燕姬挥手道“你出去吧，这些日子不要出去，等事情办好了，我直接带你回家。”

        燕姬恭顺地点头，弯着腰退出房门。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间，却发现那朵冰花已赫然摆放在她的梳妆台上。

        她珍重地将那朵冰花挂回自己脖子上，长长地舒了口气。还好她情急之下想出一条毒计，而神王也肯接纳她的计策，否则……

        燕姬手抚身上高高肿起的鞭痕，疼地嘶了一声，心中却说不出的畅快。

        萧楚寒，你为了这个女人，竟不惜与我父亲为敌毁我终生，现在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连世俗礼法也敢置之不顾。

        燕姬心中畅快，无声地冷笑了许久，这才拿出药膏涂抹自己的伤口。

        白魇得了燕姬的献计，闭着眼在屋内沉思良久，终于起身走到窗前。

        风很柔，带着初春独特的和软。不知从哪里飘来一片花瓣，被风吹到白魇窗前。他伸手一招，那花瓣便悠悠落在他的掌心。

        白魇的面色温柔，嘴角噙着一抹微笑，声音也说不出的清灵，可说出的话却有着让人不寒而栗的冷意。

        “萧楚寒，这是你逼我的。她是我的，你不该跟我抢。不该啊……”

        那花瓣在他手中最终化为一缕青烟，飘飘忽忽随风而去，直奔贺太妃的寝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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