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一章 利益之争

“你不就是不放心李家村那些人吗？十几户人家，我给你拨000斤，不，000斤粮，足够你们吃的了吧？”

        “不行！你光是这一季收的粮食就够所有人吃到明年了，你这里还能接着种，你要那么多粮食干嘛？”

        云瑶跟雪音两个在门外听着，见那二人争论不休，只得推开门走了进去当和事佬。

        “大牛，墨，你们别争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大家讨论一下嘛，争吵也不能解决问题不是。”

        见云瑶进来，大牛马上不说话了，只剩南宫墨一个人在那里犹自喋喋不休。

        “云妹子你来评评理！你说说看，我这宫里几十万人张着嘴等吃饭，好不容易丰收一季，你这大牛哥竟然开口就要一半，你说有没有这个道理？”

        云瑶头大地看了他一眼，劝道“大牛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吗？你就不能问问他要粮食干嘛？”

        说着，云瑶便转向大牛道“大牛，李家村的粮食要是不够，我可以做主调些给他们，一半的粮确实多了。”

        大牛叹口气，道“小云，李家村不缺粮，祈云镇，包括整个顺和县今年冬天都能过活，我是怕……”

        云瑶还没想明白大牛到底怕什么，南宫墨已经抢先答道“你怕什么？关你什么事？别人日子好过时管过你的死活吗？那是萧楚寒该想的事，你瞎操的什么心？！”

        大牛是为了其他地方的百姓吗？云瑶看看一脸坚持的大牛，也有些挠头。

        虽然她为南宫墨提供了种子和技术，大牛也为耕种出过不少力气，但就这样开口跟别人要走一半收成，确实不太好开口。

        她刚想开口劝劝大牛，就见雪音已经跑过去挽住大牛的胳膊，对南宫墨嚷道“你凶什么凶？没有我们，你连这山谷都进不来呢，就算进来了也没钱开发。不过是要点粮食，瞧把你给小气的！”

        “大牛哥哥，咱们不理他！你要粮食干嘛用？我让主人给你买！”

        我去，这只小狐狸，几十万斤的粮食，是我说买就能买的？云瑶头大死了。

        “好了好了，大家坐下好好说话，有事好商量嘛。”

        有了云瑶从中斡旋，那两人终于不再针锋相对，一起坐在桌边议事。

        “大牛，你先说说吧，要那么多粮食准备干吗用？”云瑶拍拍大牛的肩安抚道。

        大牛大概也知道自己这要求有些过分。面对南宫墨时他还能据理力争，面对云瑶时却有些开不了口了。

        他支吾一下，终于还是忍不住说道“小云，当初你到李家村时，应该也看到了，百姓的冬天有多难熬。”

        见云瑶点头，他接下来的话便顺畅了许多。

        “咱们的日子好过了，总不能把粮食堆在仓库里，眼睁睁看着别人冻死饿死吧？这事我反正做不出来。”

        “什么叫眼睁睁看着别人饿死？！”南宫墨不答应了，“当初我艰难的时候又有谁同情过我？”

        见云瑶不高兴地瞪眼，他连忙弥补道“当然，只有小妹子同情我，肯不顾辛苦地来我这里帮忙。”

        “但是，他萧楚寒为我做过什么？你可别忘了，我跟他是敌国，敌国你知道吗？你竟然叫我拿着自己牙缝里省出来的粮去资助敌国百姓？！”

        这……南宫墨说得好像也很有道理诶。

        他是南漳旧王族，不但西凉，就连南漳跟他都是敌国关系。要他把自己的粮食拿出去接济敌人，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这两人好像都说得很有道理，云瑶一时也不知道该帮谁了。

        “什么敌国不敌国的，你这人怎么这么狭隘？”雪音反正帮亲不帮理，不管大牛怎么说，她都觉得是对的。

        “你那粮食反正吃不完，给别人一点怎么了？说不定别人拿了你的粮食就成了你神女宫的信徒呢？这不是一举两得吗？”

        南宫墨不敢得罪雪音，只得好言劝道“雪音妹妹你还小，不懂政治上的门道。这粮食我可以给，却不能白给，要为我换取相应的利益。”

        见雪音不屑地撇嘴，他又细细解释“你看，我为种这些粮食付出了许多代价吧？神女宫上上下下辛苦了大半年，我更是不辞劳苦地四处奔走，就连你的主人也差点死在密林里。你说，我能把辛苦得来的劳动果实白白送人吗？”

        “他萧楚寒何德何能，凭什么坐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就能白拿我的粮食？”

        听他又提起萧楚寒，雪音看看云瑶不说话了。

        云瑶为难地看看那两个人，劝道“要不你们先别争了，反正今年多收了许多粗粮，大家应该没从前那么苦了。咱们先把粮食存着，等真有需要时再说吧。”

        大牛张张嘴不再说话，南宫墨也哼了一声没有继续争吵，几人就这样揭过这个话题。

        争吵虽然停了，但两人心中的想法都没变。大牛依然担心着跟他有着相同境遇的普通百姓，南宫墨依然捏着粮食，想要在这个冬天为自己换取最大利益。

        他早就跟神女宫的高层商讨过，有了云瑶的相助，他便有了更多筹码，恢复自己南漳正统王族身份指日可待了。

        这时要他把这么重要的战略物资白拿出去，简直是白日做梦。想要粮食？必须得他萧楚寒亲自带着好处来求。

        不提他们这里丰收的烦恼，只说萧楚寒吧，他最近过得实在艰难。

        除了顺和县发来的是报喜的奏折，其他各处不管难不难，一律还跟从前一样，张口就是讨要过冬粮食。

        以为他不知道吗？云儿进王城这一路上分发了许多种苗，受益的百姓今冬再不愁粮食了。

        萧楚寒甄别出各地的真实需求，忍不住重重叹了口气。缺口还是很大，怎么办？

        从前这些对他来说倒不算什么大问题，他只要往神王城跑一趟，或者把燕姬接过来好好哄哄，大长老点个头，他这难题就算解决了。可是，今年他不能这么办，他要跟燕姬退亲。

        萧楚寒支着头，问左右丞相道“过冬的物资缺口且先不论，今年岁末朝贡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左相抢先出列道“回王爷，去年咱们是送了一些金银珠宝，还有北邙山的特产毛皮，今年还按此例准备，您看可行吗？”

        去年？去年自己跟燕姬刚刚定亲，大长老自然不会计较厚薄，今年这么点东西恐怕就拿不出手了。

        萧楚寒微微摇头，道“每样多加三成，再另寻些稀罕物吧。”

        朝贡的事说完，右相又出列奏道“王爷，您今年不去神王城了吗？这过冬的物资……”

        唉！萧楚寒暗叹一声，道“等下你们二人跟江健光一起去我书房，咱们再仔细算一遍。”

        不管怎么算，留出明年的稻种之后，过冬的粮食还有很大的缺口。右相看看一脸愁苦的江健光，迟疑道“王爷今年不去向神王城求助吗？有了大长老的帮助，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只要再调来跟去年一样多的粮食，不，哪怕只有七成，臣敢保证，今年绝不会有百姓因缺粮而饿死了。”

        萧楚寒头疼地扶额，含糊道“再议吧。”

        怎么办？云儿不肯原谅他，他又身负婚约无法给她承诺。本来想好趁着岁末朝贡的机会去神王城退亲，如今竟要不可行了吗？

        萧楚寒的眉头紧锁了三天都没能将那有限的物资调拨开，只得下定决心，再去神王城走一趟。

        不管他跟燕姬有没有婚约，大长老总不能因为他的关系就不顾这一州子民的死活吧？其他几州不也每年或多或少都能得到点粮食的吗？

        不得不说，萧楚寒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燕姬眼巴巴等了小半年，就等着他自投罗网来求助呢。既要粮食，又想退亲，世上有这样的好事吗？

        冬天如期而至，因为有大牛的提醒，云瑶又跑回顺和县看了看，仔细问了张县令，确认今年冬天大家都不缺粮，她这才放了心。

        整个西凉人太多，她根本就操心不来，能保住这一县的百姓，她也算是尽力了。至于其他人，就留给那个假正经王爷操心去吧。

        大牛陪着云瑶亲眼看了顺和县的粮仓，在大家的劝说下，他也不再坚持跟南宫墨要粮食，只是随着气温的降低，他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

        云瑶一时顾不上大牛的情绪，因为雪音的进化，她如今可以在现代一次逗留0小时以上了，只要每晚回家睡一觉，第二天还能继续。期待已久的现代生活终于实现了。

        云瑶应唐霈的要求开发了冬装，把事情交代给方良玉跟依蝶，自己便乐得当个甩手掌柜。

        话说依蝶这小妮子最近还真乖，再也不来缠着自己跟南宫墨瞎胡闹，只每日里寻着各样补品灵丹去投喂方良玉，也不知道方良玉怎么忍受得了的。

        云瑶不厚道地交代完工作就带着雪音溜了。

        她最近有钱有闲，从前跟她关系不冷不热的养父母一家都对她热情了许多呢。

        这不，今天刚回到家，老妈就拉着她叨叨上了。

        “瑶儿啊，怎么不把你男朋友一起带回来？快过年了，你们也该早点把婚事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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