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chapter7.当局者迷

钢千翅随意地倚在床头，一手托着苹果，一手拿着小刀，两根修长的手指控制着刀的走向，分明利落地削着苹果。长而细的苹果皮一圈一圈地环绕而下从未断过，这副场景看得实在顺眼。晚晚呆呆地看了好久才想起来问：“为什么给我削苹果，我们很熟吗？”

        钢千翅拖长了音调嗯了一声：“熟是不太熟，不过你的小命两次都撰在我手里，我也算是你命里的一劫吧。”

        气死人不偿命的态度。

        “吃不吃？”钢千翅把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晚晚皮笑肉不笑的说：“多谢好汉饶命。”然后把苹果接了过去。

        钢千翅的嘴角微微扬了扬。

        “你上次说，你要去山茶村看比赛，不会”就是你哥哥和赤焰七星的比赛吧？“钢千翅道。

        ”你怎么知道？“

        ”我刚才在外面听到了，铠甲神和七星约架，哦不，越战。十天以后在山茶村赛场。“

        晚晚一听，心道，那不是又可以看比赛了！随即眼里闪过一丝遗憾，想到这次事后，老哥肯定不带她看比赛了，重重地叹了一声：“不过，恐怕我以后都和骑刃王无缘了。”

        “哦？为什么？”

        ”我从小就被我哥明令禁止不准碰骑刃王的，这次又出了这样的事，你说我还能看么？“晚晚冷冷地笑了起来。随后，又跟钢千翅把这十多年的苦水都吐了一遍，连钢千翅都觉得铠甲神行为过分了。

        ”就因为小时候受过伤，家里人就不让你练骑刃王，确实有点太偏激，不过你哥哥怎么说也是想保护你。“钢千翅虽然不赞同铠甲神的做法，却能站在兄长的位置来理解，并且能够理解，尽管他很多年前就已经忘记当哥哥是什么感觉了。

        ”明天下午我来找你。“钢千翅临走时说。

        ”嗯？为什么？“

        ”明天你就知道了。“

        月光投进半开的窗户，清凉的晚风习习吹着，却带不走房间的丝毫燥热。

        铠甲神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地浮现出当年的场景：

        自从妈妈走后，铠甲神再没在父亲脸上看到过笑容了，父亲总是板着一张脸，有时候脾气还很暴躁。例如在训练的时候，铠甲神要是哪个动作做得不到位就会招来铠甲元震一顿骂。不过铠甲神也很争气，悟性也极高，铠甲元震还是挺欣慰的。

        铠甲元震有一条原则，绝不让自己的女儿接触一点骑刃王，哪怕自己本就是个名副其实的骑刃王高手，家中除了停着一辆银虎·骑，没有半点关于骑刃王的物什。

        关于这点，铠甲神很是不理解。为什么妹妹不能和自己一起学骑刃王呢？每次训练回家，看见晚晚趴在窗台上一脸羡慕地看着银虎·骑的样子让他很是难过。

        有一次吃饭的时候，晚晚问父亲说，为什么自己不能开骑刃王？

        铠甲元震慈爱地说：“你还太小，而且骑刃王是给男孩子开的，女孩子开不了的。”

        “可是妈妈也是女的啊，为什么妈妈能开呢？”晚晚一脸天真的说。

        铠甲元震的脸逐渐阴沉下来，晚晚当然不知道她戳到了父亲的痛处，铠甲神知道，自从母亲走后，父亲就再也不愿意跟他们提起母亲，家里已经好久没出现过“母亲”这个词了，仿佛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存在过。

        父亲一言不发地回到书房里，铠甲神看着他的父亲对着月光叹息，直到很晚很晚……

        这一天，父亲刚好不在家，留着铠甲神自己在训练场训练。晚晚从小就不安分，居然滑着滑板到训练场来了，铠甲神也没空搭理她，就让她在一旁看着。

        中场休息的时候---

        晚晚给铠甲神递上一瓶水，说：“哥哥，你累不累啊？我给你擦擦汗。”

        “哥不累，我自己来吧。”铠甲神微笑着擦汗。

        “哥哥，骑刃王好玩吗？”晚晚问。

        “晚晚，骑刃王可不是用来玩的，这是一种竞技运动，很危险的。”铠甲神严肃的说。

        “哥哥，我也想和你一起学习骑刃王……”

        “不行，父亲知道了，一定会生气的。”

        “父亲不让我开骑刃王，是怕我会受伤，可是我要是学会了，像你一样这么厉害，父亲就不会生气了，反而还会高兴呢！”晚晚不服气地说。

        “你就乘父亲不在，偷偷教我嘛，我们一起给他一个惊喜。好不好嘛，哥哥。”晚晚恳求道。

        铠甲神终于妥协了：“好吧好吧，那就开一下吧。”

        铠甲神给晚晚讲完一些基本操作流程，就带她开始试着开。晚晚很有天赋，记得很快，慢慢的就有手感了。“哥哥，你下去，让我自己开嘛！”

        “你自己一个人行吗？”

        “你一直都在旁边帮我，我什么时候才会开呀，你下去，让我自己来嘛。”

        “好吧……”虽然有点不放心，但他觉得晚晚说得对。

        作为一个初学者，晚晚展现了极高的骑刃王天赋，甚至连铠甲神都觉得晚晚就是天生练骑刃王的好手。本来一切都照常进行着……

        突然，银虎·骑的战刃飞速旋转起来，速度也越来越快。

        “晚晚！你干嘛启动战刃，快关掉，危险！”铠甲神大喊。

        虎啸刃的气浪愈来愈强大，铠甲神感受到，现在银虎·骑发出的气浪，自己都没有发出来过！一个四岁的初学小女孩怎么可能发出来！

        接着，银虎·骑里发出晚晚带着哭腔的声音：“哥哥！我停不下来，我控制不住它！”

        “冷静点，关掉战刃！刹车！”铠甲神心急如焚。

        “不行啊！开关好像失灵了！”晚晚已经快哭出来了。

        不可能啊！自己每天都把银虎·骑调校一遍，从来都没出现过问题，怎么会突然失灵了？！

        银虎·骑就好像一只发了疯的猛兽，在训练台上横冲直撞。突然，它对着训练台下的铠甲神直冲了过来！空旷的训练台上铠甲神根本无处躲避。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晚晚一扭操作杆银虎·骑绕过铠甲神，撞在了一颗老树桩上。

        村民们听到动静，纷纷赶来……

        铠甲元震回到家中，看到躺在床上的晚晚和床边的铠甲神和老医生。他声音颤抖地问：“晚晚她，怎么样了……”

        老医生说：“她的生命体征很弱，直到现在都昏迷不醒，我也不知道是生了什么怪病，这……唉！你做好心里准备吧……”老医生摇摇头，走出来房间。

        “父亲，都怪我，都是我带着妹妹开骑刃王的…”铠甲神跪在地上。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铠甲神被打翻在地。父亲虽然严厉，但从小到大从来没有打过自己。

        铠甲元震红着眼吼道：“我告诉过你几遍！不要带你妹妹开骑刃王！你怎么…就是不听…你…咳咳…”父亲剧烈的咳嗽起来。

        “爸爸……”晚晚虚弱的发声，“您不要怪哥哥，是我非要学的，我真的好喜欢骑刃王……”

        “这时候，她怎么还为别人着想”铠甲神想。

        “晚晚，你不要怕，爸爸这就带你去治疗。”铠甲元震把晚晚抱上银虎·骑，飞驰而去。

        几天后，父亲连同晚晚一起回来了，晚晚依然健康活泼，仿佛那件意外从来没有发生过。奇怪的是，这次以后，大家都默契地达成一致，没人再提过这件事。

        半夜，铠甲元震把铠甲神拉到书房，对他说：“小神，其实这一切都是因为我……我本该雪藏银虎·骑，好好带你们隐居避世，可我实在是放不下骑刃王，不忍心看到令我们铠甲家荣耀是银虎·骑没落，才让你学习骑刃王的。假如有一天，你要是成为了一名真正的骑刃王车手，务必要答应爸爸两件事。”

        “父亲您说，我一定会办到！”

        “第一，永远不要让你妹妹接触骑刃王；第二，永远不要去挑战龙战骑。”

        “啊？为什么？”比起第一件事，铠甲神更疑惑第二件。

        “不要问为什么！你只有…咳咳咳咳……”铠甲元震又咳嗽起来。铠甲神连忙拍拍父亲的背。铠甲元震示意铠甲神停下，继续说：“你只有做到这两件事，你们俩才会平平安安的度过一辈子。如果你做不到，你就会像失去你妈妈一样，失去你妹妹！”

        铠甲神尝试很多次追问过父亲这两个问题的答案，可父亲每次都是搪塞过去，不断地告诫，却从未回答。

        一年后，铠甲元震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自己命不久矣，他真的放不下自己的一双儿女，也再也等不到雪莹回来……

        临走前，他将雪莹留下的项链交给晚晚，而留给铠甲神的，还是那两句话：不要…不要去挑战龙战骑！不要让妹妹接触骑刃王……

        “为什么？为什么？您是怕我打不过他吗？”他迫切地想知道问题的答案。

        “因为…因为…”或许铠甲元震此刻也想告诉他，但已经太晚了。

        “父亲！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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