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今年你最多可以选择五门选修课，但不少于三门。如果你现在就去做的话会方便得多，这样我们就可以在周末上课前把时间表确定下来。不要被清单的大小吓倒。即使你选择的是你不感兴趣的课程，在开学的第一个月你也可以换一门其他的选修课。”

        李华皱起了眉头。有很多选修课，他不太确定自己想选哪门。他已经在导师那里搞砸了，所以他真的不能把这里也搞砸了。这需要一段时间来思考。

        “请不要误解我的意思，泽蕾丝小姐，但在我们继续讨论之前，您介意我们休息一下吗?”

        “当然不，”她说。“出了什么事吗?”

        “没什么，”李华肯定地说。“只是我真的需要去洗手间。”

        这可能不是给人留下第一印象的最好方法，但他实在憋不住了，李昕一定会付出代价的，李华恶狠狠地想到。

        李华跟在他的家人后面，一言不发地进入了吉林的火车站，没有理会张亮一些“朋友”热情的问候。他扫视了一下火车站的人群，寻找熟悉的面孔，但不出所料，空无一人。他的父母总是提醒他，应该多认识些朋友。他想找了一张空板凳，但没有找到，他感到母亲的目光正盯着他，但他拒绝回头看她——她会把这当作开始谈话的许可，而他已经知道她会说什么。

        “你为什么不加入张亮和他的朋友们，李华?”

        因为他们是不成熟的傻瓜，就像张亮，这就是原因。

        他叹了口气，懊恼地看着空荡荡的铁轨。火车晚点了。他并不介意这样等待，但在人群中等待纯粹是一种折磨。他的家人永远不会理解李华有多讨厌人群。这不是什么有形的东西，真的——这更像是一大群人聚集在一起，投射出某种不断压在他身上的存在感。大多数时候，这样做很烦人，但也有它的用处——当他的父母意识到把他拖进一个挤满了人的小礼堂会在几分钟内导致他眩晕和昏厥时，他们就不再带他去教堂了。幸运的是，火车站目前还没有拥挤到产生如此强烈的影响，但是李华知道长时间的暴露会造成伤害。他希望火车不要开得太久，因为他不想整天头痛。

        张亮的笑声把他从这种阴郁的沉思中拉了出来。他的哥哥没有这样的问题，这是肯定的。像往常一样，他性格开朗，善于交际，他的微笑可以照亮整个世界。周围的人都被他迷住了，虽然他和李华一样瘦削，但第一眼看去，他就显得很突出。他身边就有这样的人。在这方面他和戴蒙很像，然而只有戴蒙有足够地实力来支撑他的魅力。

        他一边嘲笑着，一边摇着头。李华不知道张亮是怎么被像塞沃瑞亚魔法学院这样所谓的精英学校录取的，但他很怀疑父亲为了让张亮入学而贿赂了一些人。这并不是因为张亮笨，而是因为他懒惰，不管任务有多重要，他都无法集中注意力。当然，并不是大多数人都知道这一点——这个男孩迷人得要命，而且非常善于把自己的缺点掩盖在隐喻的地毯之下。

        他的父亲总是开玩笑说张亮和李华各得到了一半戴蒙:张亮得到了他的魅力，李华得到了他的能力。

        李华从来都不喜欢他父亲的幽默感。

        一声汽笛声划破了长空，火车进了车站，金属车轮在轨道上刹车，发出了尖锐的尖叫声。最初的火车是蒸汽动力的机器，走到哪里都冒着滚滚浓烟，还要消耗大量的煤才能继续行驶，但这一列火车是由较新的技术魔法引擎驱动的，它消耗的是魔法水晶。更清洁，更便宜，需要更少的维护。当他靠近的时候，李华真的能感觉到魔力在火车上辐射，尽管他的魔法感应能力还不成熟，不能告诉他任何细节。他一直想看看引擎室的这些东西，但始终没有找到一个好办法接近火车操作员。

        那只是想想罢了。他告别了母亲和李昕，上了火车，找了个座位坐下。他故意选择了一个空隔间，这个隔间非常容易找到。显然，尽管人群拥挤，但很少有人会乘坐这列火车。

        五分钟后，火车又响了一声刺耳的汽笛声，开始了开往塞沃瑞亚的漫长旅程。

        一阵尖锐的爆裂声，接着是一阵铃声。

        “现在在科尔萨停了下来。”一个虚无的声音回荡着。又是一阵噼啪声。“我再说一遍，我现在在科尔萨。谢谢你。”

        扬声器最后一次发出噼啪声，然后就安静了下来。

        李华长舒了一口气，睁开了眼睛。他讨厌火车。无聊、炎热和有节奏的砰砰声使他昏昏欲睡，但每次他终于迷迷糊糊地睡着时，都被电台播音员粗暴地吵醒。这就是那个报幕员的目的——唤醒旅客，让他们睡到终点站。李华明白这一点，但这也同样让人恼火。

        他向窗外望去，看到的只是一个和其他火车站一样的火车站。事实上，它和前五款完全一样，连白色大平板电脑上写着“科尔萨”的蓝色轮廓都一样。显然，这些天来，空间站的建造者们正在制作某种模板。望着他们停下来的站台，他可以看到一大群人等着上车。科尔萨曾是一个主要的贸易中心，许多新出身的商人家庭都住在这里，把他们的孩子送到著名的塞沃瑞亚学院，成为法师，并与其他有影响力的人的孩子交往。李华希望他的同学不要和他一起在一个隔间，但他知道这是一个白日梦——他们太多了，他的隔间除了他之外完全是空的。他尽力使自己舒服地坐在座位上，又闭上了眼睛。

        第一个走进他的隔间的是一个胖胖的，戴着眼镜，穿着一件绿色高领毛衣的女孩。她匆匆看了他一眼，便默默地读起一本书来。有了这样一位称心的旅伴，李华一定会欣喜若狂的，可是没过多久，又来了四个女孩子，占了剩下的四个座位。新来的人声音很大，很容易咯咯地笑，李华很想站起来，找一个新隔间坐。在旅途的剩余时间里，他时而透过窗户看他们经过的无穷无尽的田野，时而与那个穿绿色高领毛衣的女孩交换恼怒的眼神，那个女孩似乎也同样对其他女孩的滑稽动作感到恼火。

        当他看到地平线上的树时，他知道他们正在接近塞沃瑞亚。这条路线上只有一个城市离北方大森林这么近，否则火车就不会靠近这个臭名昭著的地方。李华拿起他的包，去站在出口。他们打算先下飞机，这样就可以避开通常到达塞沃瑞亚后总会出现的拥挤局面，但他来得太晚了——当他走近时，出口处已经挤满了人。他靠在旁边的窗户上等着，听着旁边三个一年级学生热烈地交谈着，他们兴奋地谈论着如何开始学习魔法之类的东西。天哪，他们会失望吗?第一年都是理论，冥想练习，学习如何持续地获得法力。

        “嘿，你!你是高年级学生之一，对吗?”

        李华看着和他说话的女孩，忍住了愤怒的呻吟。他不想和这些人说话。他一大清早就在火车上，母亲狠狠地教训了他一顿，因为泽蕾丝在屋里时，他没有给她喝点东西，他什么也不想做。

        “我想你可以这样形容我的。”他谨慎地说。

        “你能教我们什么魔法吗?”她急切地问。

        “不，”李华断然地说。他根本没有说谎。“火车是为了严禁释放魔法的。他们遇到过有人放火和破坏车厢的问题。”

        “哦，”女孩说，显然很失望。她皱起眉头，好像在想什么。“法力?她小心翼翼地问。

        李华挑了挑眉毛。“你不知道法力是什么?”“是的，她是一年级新生，但那是小学的事。任何上过小学的人都应该至少知道这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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