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守者2：风暴之眼 第十二章：抗争

兰陵王和杨广静静地在黑夜中等候着，直到四更时分，便远远听见剧烈的大爆炸声响。两人往西面一看，在二环宇文化及豪宅的附近果然燃起了烈火并升起了黑烟。杨广不觉喜道：“很好！宇文化及爱死了他那老宅，今日看他舒服不舒服！”

        没过多久，花木兰和百里玄策便先后赶到了城东约定好的集结处。花木兰很是赞赏的摸了摸百里玄策的脑袋，道：“很不错，任务完成的很棒，没有发生任何意外。”

        “也不是没有意外。”百里玄策道：“那个宇文成都，我看到他了，他看着自家房子发生了爆炸，就和傻了一样，愣愣的看着。不去找人也不去救火，实在是奇怪。”

        “这不难理解。”杨广一副先知一切的模样，道：“宇文成都和他爹不一样，他是个懂得感恩的人，在他的心里国之荣耀永远高于个人荣耀。他或许喜好在金庭的斗争中谋利，但绝不愿意看到金庭被战火所吞没。”

        “一切都已经晚了，早晚都需要来个了断。”兰陵王道：“走，冲出去！”带上了面罩扯着杨广纵身一跃，便来到了金庭东边的围墙处。

        此时东边围墙已经聚集了千余军兵，他们正紧张的观察着外面的情况，有不少五环的百姓也都被他们抓来一起强制守城。这时突然发生的爆炸顿时引起了他们的注意，众军士开始议论纷纷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好了，敌兵进城了！”花木兰和百里玄策率先出击，冲进人群里也不动手，只是高声喊叫着。百里玄策还补充道：“丞相豪宅被烧了，大家逃命啊！”那些五环的百姓本来就不想来守城，听到这话，不顾身边军兵的阻拦，掉头就跑。那些军兵心里也很恐惧，也互相喝止不住，跟着五环百姓逃走了不少人。

        兰陵王拖着杨广趁机冲了进去，花木兰拔出重剑和百里玄策分列左右。一旦有敌兵想要阻拦，花木兰一记“迅烈之华”直接推出去，百里玄策也用飞镰一扫，抽得他们不敢近前。兰陵王以拳刃护盾挡在身前，前面一旦有人便直接甩暗影匕首，被甩中的敌兵全都哀嚎不止，自动让开了道路。就这样，三人带着杨广一路赶到了城东的城墙内。

        “过去！”兰陵王一个飞跃便带着杨广越过了这毫无高度且方便的城墙，花木兰和百里玄策紧随其后，终于在日出之前，带着杨广来到了城外的金庭军大营。

        “我王万岁！”难得的几名将领一起对杨广行礼，杨广道：“现在可以攻城了，不过记住，不得伤害四环和五环的居民。”几名将领点了点头，便一起受命离开，开始引兵攻打。

        杨广对花木兰抛了抛媚眼，花木兰直接扭过头去，道：“现在你可以说有关风暴之眼的事情了吧。”杨广看着坐在自己下位的兰陵王正面无表情的盯着自己，点头道：“这是自然，你们帮了我，自然有权知道。”

        “首先。”他伸出右手食指，道：“我们需要明白一件事情，魔种是从哪里来的？他们是怎么出现的？”“这得追溯一千年前了，甚至更早，你是说风暴之眼和魔种有关吗？”兰陵王想了想自己在风暴之眼中看到的一切，忽然理解了杨广的话，不觉点了点头。

        “正是。”杨广道：“魔种源于人心中的贪念，它们的生命随贪婪而生，可以说是人性恶的体现，乃上天对人贪婪的惩罚。魔种随人类文明而发展，演变的时间长了，世上渐渐出现了人魔混血，甚至还有魔种修炼成精，它们完全获得何人一样的能力。从那之后，王者大陆上就有了神族、人族、魔族还有介于人族和魔种之间的人魔混血。神族一直高高在上，不论人族还是魔族都不敢向其挑战。好在神族数量稀少，也不怎么过问人间之事，人家有自己修炼的事情要做。而一千年前的那场圣战却把神族也给牵扯了进来。”

        “神族加入，究竟是天灾还是？”百里玄策有些怀疑道。“小子你猜的不错。”杨广道：“在那时人族和魔族都出现了伟大的领袖。不同的是，人族领袖的目的是要自己修炼成神，而魔族的领袖则要为人魔平等而奋斗。这个魔族的领袖乃是千年唯一的天才人物，有着无与伦比的天赋和学习能力，千年之前已经达到了半神的级别。魔族的人连带魔种都尊重他，奉其为魔种君主，一同为人魔平等而奋战。正巧人族的领袖需要一件大事的功劳来推动自己成神，这位魔族领袖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他的目标。他打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旗号，压榨了魔族和魔种的生存空间，而且将魔族的名声宣扬的极坏。魔族首领到了没有办法的情况下，采取了激进的手段，不惜一切代价造就人魔平等，即便是挑起大规模的战争。于是，人族首领纠集了剩余的几大人类宗师，领导所有的人族势力，和魔族展开了千年圣战。”

        “那结果如何？”百里玄策越听越觉得有趣，迫不及待的问道。

        “结果很明显啊，若是魔族赢了，现在怎么几乎见不到几个魔族的人了呢？就只剩下无数的魔种。”杨广耸了耸肩，道：“圣战结束之后，魔族君主在大陆东部战败，被几大宗师一起封印，在封印他的废墟之上重建了长安城。魔族君主并没有死，只是被长久的封印住了。魔族和魔种战败之后，被逐出长安以西很远的地方，也就是现在的西域和云中漠地，千年来踏不进长城一步。而那人族领袖也没有获得什么好结果，后来也被封印了起来，而究竟是谁做的，封印在了哪里也无从知晓。我相信你们俩也该了解这个故事，那位人族领袖乃是姜子牙，魔族君主则是帝辛。”

        花木兰其实没有听说过这样的故事，兰陵王却有所耳闻，两人脸上依旧保持着平静。杨广看这两人的脸色，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得继续道：“帝辛虽然被封印，其意念依旧留存，随着魔种一起被驱逐至此。长久以来，意念变为了极强大的怨念，形成了席卷西域的风暴之眼。魔种和魔族从何而来？是人类的贪欲，帝辛从何而来？也是人类的贪欲，所以这风暴之眼的源头是什么？也是人类的贪欲。风暴之眼无时无刻不在警示着世人，不要贪婪抢夺，否则你的贪念就会如风暴之眼一般，早晚把你给吞噬！不过可笑的是，凡人根本就不会知道，只会在四环、五环继续他们低档次的勾当。”

        “那你为何还要和宇文化及一起在金庭城巧取豪夺？”花木兰质问道：“这金庭城变成现在这样，都是你们带坏的！你就不怕也会被也不重要给吞噬了吗？”

        “姑娘，你知道为什么风暴之眼不会攻击金庭，也不会攻击长城吗？”百里玄策应道：“你知道这么多，是不是你们之间有什么勾当？”

        “拜托，我又不是魔族人，我只是个混血而已。”杨广道：“其实答案很简单。风暴之眼每吞噬一个贪婪的单位，便会变得更强大一分。但是吞噬也是有原理的，它只能吞噬比它弱的单位，却无法攻击比它更强的。我为什么要贪婪，同时让金庭的人都贪婪？因为只有这样，这里的贪婪之气才能够超过风暴之眼！风暴之眼就无法攻击这里。当然这里的贪婪之气，光我和宇文化及就占了一多半了，咋俩死一个，或许还能抗住。要是都死了，风暴之眼也该来了。不过保险起见，宇文化及这杂种应该还是关起来留条命比较好。”说着，他挑衅般的扫了兰陵王一眼。兰陵王表面没有什么波动，拳头却又握紧了起来。

        “那长城呢？”百里玄策又问道。

        “这个就更好解释了。”杨广道：“不要低估人的，也同样不要低估人的奉献。如果说这世上真有些人能够将自己的一切奉献给更多人，那就只有那些戍边的将士了。长城守卫军更是戍边大半辈子的将士。在那里，有浑厚的信念和正义的气息，以风暴之眼的能力，根本无法靠近长城，因为一旦靠近，便会被那正气直接撕扯到毁灭。明白了吧，长城，只有更加强大的力量，才有可能攻破。”

        听了这话，花木兰和百里玄策都是一扬，难以掩饰心中的自豪之情。

        “好了，时间差不多了！”杨广起身拍了拍兰陵王的肩膀道：“我们该去收拾那该死的宇文化及了。放心，我会帮你夺回兰陵城的。”便笑呵呵的走出了营帐。

        “我们要跟他去吗？”百里玄策有些疑惑的问向花木兰和兰陵王。

        “他在欺骗我。”兰陵王的双拳、甚至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的意思是，我要是敢杀了他，便是亲自毁灭掉自己成长的故乡——金庭。他真的以为我会相信这样的鬼话吗？”

        “你要有信心，你可以救回这里。”花木兰道：“他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信念与正义可以阻挡风暴之眼来到。”

        “那又如何？这里只有贪婪之气，何来的什么信念与正义？”兰陵王颓然坐倒在地，叹道：“金庭啊金庭，看来我是救不了你了。”他连眼眶也变得湿润，但终究没有流下泪来。

        “这里的百姓表面上都很贪婪，但实际上，信念与善良都温存在内心的一角。”花木兰道：“但是这个时候需要我们激发出来，这里有这么多人，我们必须得试一试。只要成功······”

        “有什么可试的？”兰陵王道：“我不是说了吗，这里的人都没救了，难道你还没认清？”“我认清了，正因我认清了这里，我才觉得这里还有救。”花木兰道：“如果你放弃了，就留在这里吧，至少我不会放弃金庭城。我会为它奋斗到最后，而且我相信，我不会是一个人。”说着，身子一闪，已经冲向了金庭。

        “傻子！”兰陵王无奈地用手揉着眼睛，难掩心中的悲凉。百里玄策看着外面绯红的身躯，又看了看兰陵王，道：“师父！木兰姐不是唯一的，我相信我和她也不会是唯二的！”便也跟了出去。

        此时杨广大军已经攻破了金庭城外围防线，宇文化及的守军也开始了收缩，放弃了四环和五环，依靠围墙退守三环之内。杨广已经率军继续围杀进去。

        花木兰和百里玄策看着金庭城内的惨状，或许杨广真的下达了命令，但是手下人却并未执行。四环和五环还是宛如被洗劫了一般，各处房屋都是一片破烂，百姓们四处在街上躺着、坐着，眼中毫无活力，就真的好似死了一般。花木兰沉重的踏着步子，喃喃道：“永不放弃······不会认输······如果放弃了，那就真的失败了。”

        “姐姐！”花木兰听了这声喊叫，一眼便看见了之前的小男孩平儿，连忙跑了过去。平儿泣道：“这些士兵······他们······他们为什么要这样？这里已经这么穷了，他们为什么还要抢夺？甚至还要杀人呢？”

        “孩子······这些事情，你会明白的。”在他身后，年过五旬的忠伯也心头沉重的想要安抚平儿。花木兰看着四周那些忧伤或痛苦倒地的人，忍不住吼道：“都给我站起来！你们是腿软还是怎么地了？站不起来，无怪别人抢夺你们！”

        “什么意思啊？”一个壮年汉子大摇大摆的躺在地上道：“他们抢夺我们东西，是我们穷、是我们弱，跟我们站着不站着有什么关系？”

        “有！当然有！”花木兰纵身一跃，站在了这里的最高处的石楼楼顶，朗声道：“你们躺着多了，他们就会习惯于你们躺着习惯于你们腿软。欺软怕硬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你们永远将自己的软弱呈现给对方看，难道不是生怕他们不抢夺你们吗？站起来，你们的人数远远比他们多！只要团结起来，他们根本不是你们的对手！”

        “呸！你就扯淡吧！”壮年汉子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反抗？除了让自己早点死之外，没有任何的作用，你想死无所谓，可别拉上我们。”不少躺在地上的人都随声附和。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花木兰突然狂笑两声，“刷”的抽出重剑道：“怪不得杨广、宇文成都都看不起你们，原来你们就是贱！骨子里的贱！我一直以为，人生来就是平等的，只要有信念去争取，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但有的人生来就是软骨头！生来就觉得自己应该是奴隶，那么这样的人，活该一辈子被人踩在脚底下！你们好好回忆回忆，二环、一环的人轻蔑的看着你们，称呼你们为‘蝼蚁’！你们还得笑嘻嘻的回应，感谢他们骂你！你们的尊严呢？你们的存在就是让人践踏的吗？你们身子里流淌的血液是努力的血液吗？你们天生就是贱种而他们天生就是贵种吗？不是！是你们认同了现实，你们认为你们就只配做贱种！那你们和畜生有什么区别？有的畜生还会反抗，都比你们这般麻木自暴自弃要有骨气的多！我呸！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如何想要别人的尊重？一环的人想要你们成为这样的人，你们就随他的意思，你们真棒！你们就这样过一辈子吧，谁让你们天生的贱种！”

        百里玄策被花木兰这半骂半讲的惊呆在了原地，一时间有些担心周围这些眼神越来越犀利凶狠的人会不会一拥而上的把花木兰给撕了。

        只见忠伯第一个起身走到了石楼之下，朗声道：“姑娘，你说得对！我不会再忍下去了，我们藏了好多年了，却仍旧连我们想做的事情都做不了。这次，我要起来反抗！他们夺走了我们的东西，这次我要夺回来。即便失败了，也要让他们知道，我再也不会让你平白无故拿我东西而无动于衷！这次，我们不忍了！”平儿也跟了过来，拿着自己刮出来的尖锐的竹签子道：“我也是！我要为我爹报仇！”

        越来越有更多的人站起了身子，大骂着起身，怒吼着要为自己过去的遭遇而不平。这些人不论男女老少，各自从周围的房里或者田地里，拿出了各种各样的锐物或者利器，齐声呐喊道：“我们不是天生的贱种！我们不做奴隶！”呼喊声渐渐吸引来了三环外其他的人，有更多的人加入，声势逐渐浩大了起来。

        花木兰看着这些毫无生气的倒地之人一个个饱含热血的站了起来，她整个人也颤抖了，激动着似乎要流下热泪。

        “仲卿、兰芝，你们看到了吗？这全城的人我都要救。看着生命在我眼前逝去的事情，这辈子我都不会再做第二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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