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开学的第一个月，傅曙秋的游戏机被收了不下十个，凭着他“不折不挠”的精神，连止穆也被感动了好久。

        “不学二少爷”借着出色的默契在学校里混得风生水起。

        上课止穆也不再只是单纯的睡睡觉，而是和傅曙秋一起讨论游戏。

        所以办公室里，他们俩也就成了常客。

        泠荼枫竟也和森念西玩到了一起。

        烈日炎炎下，一群少年正在操场上挥汗如雨，尽情享受着运动带来的美好滋味。

        可森念西却不这样想，在操场上跑完第二圈的时候，她就跑不动了。

        这让她想起了军训——一个不太美好的回忆。

        作为领跑的止穆，他感受不到疲惫，这节体育课带给他的大多数是快乐，在大跨步跑着步时，他脑海中闪过了“森念西”三个字。

        他转过头去寻找，找到了她。

        森念西现在的速度，简直比走路还慢。

        自然而然地，她也成了队伍里的最后一个人。

        他的心里有点担心，但他不愿意承认这种白痴的情感。

        即便不愿承认，这种情感还是让他放慢了自己的脚步。

        他从队伍第一跑到了队伍的倒数第一。

        森念西以为这人又是来嘲笑她的。

        “哟，看来你这速度还是没进步多少啊。”少年用手随意的擦干脸上流下的汗水，懒洋洋的语气像极了刚睡醒。

        森念西知道自己猜对了，用一种冷漠的语气回答：“是呀，当然没有你跑得快了。”此时她一定认为止穆又犯病了。

        止穆没有再与她说话，还是回到了领跑的位置。

        这次他减慢了速度，让整个队伍都变得像散步一般。

        四十分钟的体育课一晃而过，森念西就是单坐在教室里，也能感受到汗水流经了自己的全身。

        好在后面半节课整个队伍的速度都变慢了，要不然她的脚就是装上轮子也跟不上。

        泠荼枫手中拿着几枚硬币，等着与森念西一起下楼去买水，她站在教室门外，就像一道风景。

        傅曙秋刚去厕所打完游戏回来，正巧碰见了泠荼枫。

        在他眼中，泠荼枫下课后从不下座位的，今天她是受了什么刺激吗？难不成也要和自己一块去打游戏过过瘾？

        他趁着泠荼枫正背着他往教室里看的空隙，悄悄走上去，看准了时机，“啪”地在泠荼枫背上就是一下，泠荼枫惊愕地转过头。

        “干嘛啊。”泠荼枫分明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傅曙秋。

        傅曙秋装作一副不小心碰到她的样子，“你不是一向不爱出教室吗，今天怎么有空出来赏赏走廊的风景了？”他一脸真挚。

        泠荼枫只当他是无意，“我要去贩卖机买水啊，在这等着森念西呢。”说完她骄傲地举起自己手中的几枚硬币，在傅曙秋眼前晃来晃去。

        买水？刚好啊，自己也要去买来着。

        他在裤兜中找了好久，终于凑齐了买水的钱，直接一把递给了泠荼枫。“那个，帮我买一瓶，要冻的，谢谢啦。”说完就径直走入教室。

        泠荼枫后悔莫及，早知道就进去等她了。

        买完水，她们又在操场上走了会儿，以至于当水送到傅曙秋手里时，水都快成热的了。

        傅曙秋喝了第一口，脸色就变得不好了，他问泠荼枫：“不是吧，这贩卖机还有卖热水的？”

        泠荼枫一头雾水，不知道傅曙秋在说什么。

        “什么？”她想了想，“贩卖机没有卖热水的，现在是夏天诶。”泠荼枫歪着脑袋看向傅曙秋。

        傅曙秋原本只是开个玩笑，没想到泠荼枫竟然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心想算了算了，也说不清楚。

        “没什么，就是……夸你买得好。”他随便想了一个理由。

        “啊……哦。”泠荼枫也就没再多想。

        正午，止穆与傅曙秋来到饭堂，面对面坐着，森念西就在他们的不远处。

        上午那节体育课，止穆突然降速，傅曙秋知道他一定不对劲。

        正好借着吃饭这个机会，他可以搞清楚原因。

        他看了一眼远处正和泠荼枫一起埋头干饭的森念西，清了清嗓子，“你今天上体育课……”他没有说完，语气中充满八卦的味道。

        止穆皱了皱眉头。

        “为什么突然就跑那么慢，还有……”傅曙秋还想继续说下去，被止穆打断了。

        “今天食堂的菜真好吃啊。”止穆在错开话题。

        傅曙秋现在更觉得不对劲，“别移开话题。

        他两眼发光，连餐盘中的菜也没吃几口，“而且你还去队伍后面看了森念西。”傅曙秋眼睛眯成一条缝，“说吧，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止穆咳嗽了一下，想必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

        他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什么什么事情，你才有事情。”止穆觉得自己有一点心虚。

        刚上课跑步就从队伍第一个跑到最后一个去，就是为了去见森念西，回来了还把速度降得那么慢，这也不怪傅曙秋多想。

        “我说你，”傅曙秋确定了自己心中的那个想法，“你肯定喜欢她，我都看出来了。”傅曙秋夹了一片青菜放进嘴巴里，他看见止穆差点没喘上气来。

        止穆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也太荒唐了，他二话没说就把餐盘端着离开了座位。

        傅曙秋又什么情报都没得到，别提有多伤心了。

        -

        放学回家的路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止穆的心还是不平静。

        他不知道傅曙秋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会说自己喜欢她。

        他也在想，自己真的喜欢她吗？

        最终他还是百思不得其解。

        傍晚躺在床上，闲来没事，他打开了顾晚舟的电脑。

        还是熟悉的桌面，不过桌面的壁纸竟然还是那张小狗。

        止穆想：不是换了吗。

        他又试着修改了自己的□□头像，发现只要一关机，打开来还是没有任何变化，找遍了各种方法，还是不行，他认为自己是遇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下一秒，一条信息莫名弹了出来。

        上面没有发件人的姓名，只有一句话：“你是止穆吗？”

        短短几个字，想有几千根乃至几万根针一样戳进了止穆的心。

        在这个时空里，还有人能想起止穆这个人？

        他突然湿了眼。

        就像是饿了几个月的一匹狼，在寂静的夜里找到了一块肉，哪怕是快要腐烂，他也会立刻扑上去啃食。

        止穆回复：“你是谁？你认得我？”止穆就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期待对面的人能赶紧回复他。

        等了会儿，对面依旧没有消息传来，止穆的泪水拼命地落，他渐渐意识到，自己还是回不去。

        他靠在椅背上，不再抱有希望。

        倘若是重来，他拼了命也要活下去。

        在这个时空里，他就像是迷了途的羊。

        森念西到家都快七点了，但天色不算太黑，她做完了作业，就躺在床上，放空自己。

        她想了好多事，就像明天有哪些课要上，今天晚上会吃些什么，明天的作业会不会比今天的还多。

        但想来想去，她还是想到了一个现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事。

        为什么他们两个那么像？

        森念西在书包中找到了自己的日记本，开始写今天的日记。

        她在日记中画了一只小狗，看上去呆呆地，并把它涂成了墨绿色。

        她写的第一句话：今天是第3600天，时间过得真快。

        她又空了一行，在小狗的旁边写上：想了几天还是没想懂，世界上真的有那么像地两个人吗？

        过后又记录了今天上学的心得。

        菜香飘进她的鼻子里，打开了她的味蕾，她随着气味来到厨房，知道该吃饭了。

        森念西摆好了碗筷，静等着大吃一顿。

        餐桌上，一家人聊了会儿，森念西第一个下了桌，但她也吃得饱饱的。

        她去到爸爸的房间，打开电脑，发送了一条信息。

        收件人是自己曾经聊过天的网友，并不认识，但这个账号似乎没有人了，索性就这条信息发了出去。

        她知道自己得不到回复。

        但她还是盯着电脑盯了好久，最后她关上电脑，走出房间。

        说实话，她现在想喝个大醉。

        醉了以后，她就可以忘记那些烦恼，可以什么都不用想。

        她怀恋以前的自己，那时她可以什么都不用想，想起那会儿读小学，她为了他甚至放弃了上课，她在那张纸条上写下他的名字，写了几千遍。

        她以为这样就能换来微微的希望。

        可是事实告诉她，她还是那个胆小又懦弱的森念西。

        天亮了，今天下雨了。森念西最讨厌下雨了。

        她不喜欢带伞，她认为麻烦至极。

        可是她又不想淋雨又变成落汤鸡，还是不情愿地打着一把大伞来到了学校。

        止穆没有打伞，他穿着雨衣。

        引来了好多人的注意力。

        偏偏公子雨中行，引来迷妹好多情。

        倘若不仔细看，路人都会认为这个学校今天是来了什么大明星，要在这里开演唱会呢。

        止穆早已习惯，自己上高中那会也是这样的，只要是放学，自己就会被一堆女的围住，一步也走不动。

        森念西感觉脑袋都要爆炸了。

        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就穿一个雨衣都能让那些人喜欢好久。

        一截几十米的路程，止穆走了十分钟，他又迟到了。

        森念西问他：“你怎么那么多迷妹？”

        他脱下雨衣，“不知道，可能是我太帅吧。”多多少少有一点过于自信。

        森念西都快吐了。

        好在雨下了一会儿就没下了，森念西说这是阵雨。

        止穆管它是什么雨，放学后拔腿就跑，不过，走的是学校的后门。

        如果再不跑，很有可能他天黑了都回不了家。

        没办法，这就是魅力啊。

        止穆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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