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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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书忆坐在窗前的小板凳上，看着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整个人都安静了下来。
她其实察觉到了自己那天的异常，也发现了自己有时候会特别冷漠无趣。
那时候的自己像是被神明附了身，心中只有一片冷漠，没有了对世间的热爱与留恋，整个人都成了冷冰冰的寒流。
不过，这好像也十分正常！
阳书忆很多时候都很庆幸自己有这么一个人格。
对于其上的神明冷眼观世界感，更是说不上害怕担心什么的，她知道那就是自己一个普通的性格罢了。
毕竟连在原生世界，好好的待在家里，她偶尔都会出现这种情况，那就更不会害怕了。
与担忧烦躁相反，她现在的内心很是平静！
平静到她想起《无尽》的内容，里面说下雨天是鬼怪最爱进攻人类基地的事情，都惹不起她的心绪。
不过可能也是因为没有亲眼见到人伦惨剧的发生，所以才如此淡定的吧。
只是这一切不都是零号基地默许的吗？
他们不允许她知道，也不允许她参与，那就不去打扰好了，她还嫌麻烦呢！
雨天，无论是声音还是光线的传播都受到了干扰。
明明13区离城门那么近，阳书忆却听不到一丝枪响的声音。
狗子们也端坐在窗前，默默看着外面下雨的天气叹息。
它们丧着脸，一脸哀愁地瞧着湿漉漉的地面，偶尔低下头瞥一眼自己的爪爪。
那副认真的表情，看得阳书忆很想知道它们想起了什么。
真的，光是狗脸上那有些沧桑的眼神，就能看出它们像是回忆起了过去，而且似乎连每一根毛毛都在用力地挣扎。
严肃又正经的嘴脸，真的有些好笑啊！
少女嘴角微微上扬，之前营造出来的冷漠疏离感也逐渐消散，室内现在一片和乐融融。
城门口的战斗还在继续，怪物持续进攻，死伤的平民太多了。
他们没有熟练的经验，没有坚实的防护，没有抵御外敌的训练本能，就靠着一身对人类对基地对亲人的热爱坚持到了现在。
可是小雨还不打算停下来……
他们坚守了3个小时的城墙，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一个或几个活人死去。
一部分死于怪物的拖拽咬伤，一部分亡于自己对生命的热爱，一部分舍不得离开，只好被01部队处决。
在前线战斗的时候，01还要防备着后方突然的反扑，及时做出自然而果断的抉择，杀死自己身边的一小部分人。
这一次雨天过后，基地大概又会少了很多人吧！
天色还是阴沉沉的，乌云还是那一大片乌云，雨水还在飘飘忽忽的降下，丝毫不给零号基地的人一个准备。
风空和苏籍还记得阳书忆的预言，他们都还记得她说：战斗会胜利，外城会被入侵，20区会发生惨案。
可现在这个杀戮的时刻，他们哪里还有余力保证每一个人都还是人类呢！
苏籍回头望了一眼13区，他和风空都在等待鬼物的出现，等待基地的反攻。
城民们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他们的双手在颤抖，他们已经拿不起枪支了。
要是再任凭鬼怪强力进攻，他们的心理防线很快就会崩溃，外城会沦陷的。
可怪物还是很多，鬼物隐藏在活人看不见的角落，每个都在嬉笑。
风空坚定地杀死一个个怪物，手毙一个个受伤的人类，毫不犹豫地继续战斗。
苏籍抬头看了一下昏暗的天。
内城什么时候才会驱散雨云啊？或者开启极光灯也行啊。
城门口的人还在挣扎，他们还在为人类坚持战斗，缓冲区内的鲜血却被雨水带得到处都是。
那里的泥土是红的，那里的灰砖是红的，那里的尸体是残破的。
缓冲区内安安静静，没有一个人影。
异化检测处的谢处长，以及检测人员也早都被转移到了外城。
如果外城了出了什么事，她们也许会去到内城吧？
陵游微笑着拿出自己的配枪，瞄准墙下的怪物，射中最后一个冲出缓冲区的怪物。
“砰——”怪物应声倒地。
连同它嘴里叼着的、雨水都冲刷不掉血迹的尸体，一起掩埋在了怪模怪样的身躯之下。
旁边协助他的01战斗人员，拿出一个小巧的手榴弹，扔向了那具已经看不出是谁的尸体……
正午慢慢悠悠的到来，天色还是灰蒙蒙的，内城仍旧没有发射驱散弹，也没有开启极光灯。
风空一手射出子弹击中怪物，一手在微雨中拿起了通讯器。
他按下第二个键，漠然说：“01风空，请求连接内城政务处负责人！”
“稍等！”
弈子道站在远处摸鱼，默默瞥向了这边，然后淡淡“呵”一声。
虽说人类基地里不知存在什么特别的东西，能将他一个鬼物吸引过来，但人类的勾心斗角可真是一场好戏。
最后就算拿不到那东西，也无所谓了。
一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苏籍看向了队长。
“啧！”
风空拨通了钊上将的通讯。
“上将！01风空请求开启基地强光灯！”
即便在这个死亡时刻都在发生的战场上，风空依旧眉眼不惊，淡定得让人害怕。
不过弈子道反而更加欣赏他了。
战场上要什么哭泣后悔，要什么麻木退缩，要什么加油鼓劲，只要面无表情的往前冲，往死里干就是了！
阳书忆看着城门的方向，内心毫无波动。
说实在的，其实她以前也是个善良的孩子，但不知为什么，后面情绪越来越淡。
不过表面的她依旧会展露出开心，依旧会平衡各方面的感情和智慧。
但要让她感同身受，似乎有些困难。
抱着小黑，少女看向了刚刚亮起的灯柱。
说实话，真的很晃眼！
阳书忆将小黑抱高，挡住了眼前刺眼的光芒。
她知道，这是基地对鬼怪发动进攻的武器之一：远程强光灯柱！
它的光芒能发射到很远的地方，能将阴影处照亮，能驱散躲在角落的鬼物，能减弱鬼物对于怪物的操纵能力。
全基地能调动的只有两个人：一个军方上将，一个政方领袖。
怪物的攻势降低了，它们慢慢退出了城墙，退到了缓冲区，退到了没有野草的泥土路面。
鬼物们急速附身怪物，操纵腐烂的身躯退后，站在远处围观。
它们想要在此等待强光灯柱熄灭的时刻。
“外城情况怎么样？”钊上将问。
“还好。”
只是谁也不能从风空的语气中听出他的情绪。
“强光灯开不了那么久，你也是知道的。现在鬼怪的进攻猛烈到需要使用驱散弹的情况么？”
风空望了一眼远处的鬼怪，淡淡回道：“不需要。”
雨，快停了！
阳光，也快出来了！
钊上将挂断了通讯，继续找政务处的人对峙。
阳书忆抱着小狗狗坐在窗前，静静注视着外面亮度开始减弱的建筑，遥望一下灰白的天空，思考自己的未来。
她确定了，今天就是6月17号！
《无尽鬼怪之说》里，弈子道出现后，零号基地第一次点亮强光灯柱，就是这个日期。
现在，基地的高层应该会相信她了吧。
“呼——”
很快，或许今天，或许明天，她就能获得自由啦！
“怎么样，老大你们期待吗？”
反正她很期待就是了。
“汪！”
女人，期待！
阳光洒下了一缕光辉，给绝望的人们带去了希望，即便是到了今天，太阳依旧在守护着它辖区唯一的生命星。
那…如果有一天，它被迫消失了呢？
城门处，平民们稀稀拉拉的靠墙坐着，一个个闭上眼小小休憩。
01部队依旧维持着自己的风范，笔直的站在曙光中，等待异理办的解释。
今天的小雨原本理应是被预测到的，但是异理办并没有发布任何警报通知，甚至在他们战斗时，也没有出现在外城任何一个地方。
他们的渎职害死了众多城民，所有人都在等待异理办的狡辩。
可惜，他们还是没来。
“陵游，联系异理办的人。”
风空对着发小这样说道。
陵游微微一笑，“你还是有求到我的一天，我还以为你已经不会求人了呢！不过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就帮你这一次。报酬要另算的哦~”
嘴上有些不饶人，但他看着缓冲区的方向，却默默记下了这一次的教训，然后假装不在意的对着风空说：
“记住，你欠我一次！”
“缓冲区区长陵游，请求联系异理办负责人！”
“您好，请问有什么事情？”
陵游拉直了经常上扬的嘴角，面无表情的问：
“你们有预测到今天的天气吗？你们知道今天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都不说一声！”
异理办接待员柔声回答：“您好！是这样的，我们于今晨预测到小雨后，曾给外城分部发过通知的。”
后面她停顿了一下，像是在了解具体的情况。
“不好意思！至于他们为什么不告知你们，我们也不知道，内城异理办会对其进行调查处分的，你们也可自行探查并处决！”
陵游突然就苦笑了起来，他再也维持不住自己的风度。
他的缓冲区啊，死了这么多人，死得一个都不剩，竟然只是因为没被通知到？
真是可笑！
“分部？真是好一个分部啊！”
正在进行谴责的陵游突然顿住了，他看向风空。
“异理办分部联系不上，风空你也通讯政务处！”
“01风空，请求转接异理办外城分部！”
“嘟——嘟——”
“您好，您拨打的通讯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两人对视一眼，匆匆拨通了另一个号码。
“01风空。”
“缓冲区陵游！”
俩人齐声说道：“请求通讯裁决所！”
“您好，这里是内城裁决所，请问需要什么帮助吗？”
风空：“调取外城异理办分部，6月17号凌晨直至现在的监控！”
陵游补充：“要快！”
三分钟后，监控传到了通讯器上，只见一个显眼的鬼物出现：
“你们好呀！我是易悼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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