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四）神灵和祂的使者

丰收大节人来人往，游荡各地的部落纷纷聚集于此，一向冷清的集市人来人往。

        “若秋，我们去集市逛逛吧”，宿莽笑着看着若秋。

        “不想去”，若秋有些不耐烦，他对这个世界没什么兴趣，既不想帮助部落，也没有兴趣对付气运之女。

        吸引注意力的光明神法杖，也已经知晓作用，也就更没有兴趣跑到世界边缘找到法杖。

        “那好吧，我和椒申先去了”，宿莽感觉若秋从神殿回来后，似乎变了许多，不过一向神经大条的宿莽并没有深究此事。

        若秋神色慵懒，坐在苍原部落最大的一顶帐篷中，一把散发着金属光芒的黑色法杖，静悄悄的浮在半空，似乎打定注意跟随若秋。

        法杖见若秋没有来找它，竟然主动从世界边缘飘来苍原部落，若秋拿过法杖，一段记忆碎片附着在法杖中间镶嵌的宝石。

        一道身影出现在记忆碎片的最开始，若秋手撑桌子，眯着眼睛看了许久，确定那是光明神的背影，直到记忆碎片结束，光明神也没转过身。

        记忆碎片中，两大仙家匆忙聚集数人，大喝：“来着何人？”

        光明神脚踩仙家大门的碎片，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声音，带着些许渺茫，“来取法杖。”

        两大仙家一拥而上，光明神孤身一人，力斩千军万马，如果不是记忆碎片不能作假，不可能是他人伪造，若秋定会猜测他人借光明神挑拨是非。

        而现在，若秋怀疑光明神在向他炫耀：“你看，我多强大，就算你实力恢复也打不赢我”。

        记忆碎片渐渐化为光点，若秋坐直腰身，收起散漫的心思，这一刻开始，他要增强实力，站在众神之巅。

        也许光明神现在看起来没有敌意，但毕竟黑暗与光明互相对立，将来的某一天或许会成为敌人。

        法杖环绕的光明之力耗尽，判笔敲在桌子上，掉了一个尖角，蕴藏在法杖中的力量逸散。

        若秋愣了片刻，捡起来随意比划了一下，曾经封印他许久，熟悉的力量随心而动，随即将法杖收回。

        即便将来某一天对上光明神，自己如果用法杖偷袭，胜率将大大提升。

        部落因为佳比的回来一片欢声笑语，然而若秋帐篷附近安安静静的，众人聚集在不远处，几乎所有的族人都去迎接佳比。

        椒申找到若秋，“一起去巫盐部落吗，那里正在选拔祭司弟子。”

        “好”。

        巫盐部落，佳比也来了，时空大门消失，神殿遗迹被风沙掩盖，她知道自己回不去，宿莽为了安慰佳比，将佳比带来巫盐部落散散心。

        “佳比，不要再伤心了，你看这里多么热闹”，宿莽温柔地摸着佳比头发，若秋看向佳比，却看到佳比身体内一团车祸后被压碎的血肉，精致漂亮的外表，就像一层薄薄的烙饼，一捅即破。

        巫盐部落老祭司牵着一个女孩的手，女孩只有五六岁的模样，头戴一串各色宝石围成的抹额，身穿蓝色流光裙。

        裙子抽出的丝线吊着数串彩色宝石，如同流苏一般，随女孩走动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

        小女孩的父母来看望她，通过测试后，她将是巫盐部落下一任祭司，聆听众人的祈祷，为部落带来神的旨意，与部落同生共死。

        小女孩走向父母，佳比躲在人群中不怀好意地盯着小女孩，若秋支开椒申，悄悄来到佳比身后，轻轻问：“想离开苍原部落吗？”

        佳比猛的回头，头饰坠吊拍打在她脸颊，满脸警惕眼中闪过一丝惊慌，瞪着若秋，“你怎么知道我想走？”

        “神灵大人告诉我的，你不是祂派来的使者，而我有办法让你离去。”

        佳比略含畏惧厌恶的眼神扫过若秋，若秋嘴角扬起一丝笑意，眸中熠熠生辉。

        佳比低下头，喃喃道：“我再想想”。

        她刚穿越来的时候若秋就想要烧死她，最后还是自己借助随身空间这个金手指，借神灵之名摸出药品救了椒申，部落首领才执意保下她。

        若秋离开佳比，这是一次阳谋，她一定会来找自己的，这个世界对佳比来说承载了太多不开心的回忆，而在原来的世界，她是千金大小姐，衣食无忧高高在上。

        椒申被支开，四处张望想要找到佳比身影，却瞧见若秋与佳比聊天，眼中闪过一丝不满，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祭司大人一定认为佳比是恶魔派来的使者，明明佳比看起来那么漂亮。

        瞧见若秋离去，椒申和宿莽双双围上前，神色温柔地安慰佳比，在佳比的暗中策划下，部落众人越来越怀疑若秋，逐渐疏远若秋。

        若秋没太在意，既然他们选择了佳比，说明他们放弃了祭司与神灵，神灵被诅咒带入深渊，在充满绝望的路途行走。

        受祂保护的部落子民却选择抛弃，只有信任祂的祭司试图唤醒神灵，曾经受神灵保护的部落。

        在青羽失去力量后，选择了离开，这是一次双向选择，既然他们选择佳比，自己也就没必要继续担任部落保护神。

        佳比的命运已经改变，另一条命运的光芒浮现在水晶球中，世界逐渐稳定，溢出的世界力量被收回，时机将至，若秋准备出手对付佳比。

        由于之前试图用牛角戳死佳比，被世界意志发现，警惕的世界意志一直在默默关注佳比。

        世界意志早已习惯了光明神的行事个性，对曾经的黑暗神青羽十分排斥。

        若秋想起气运之女是因为光明神而存在，又记起法杖留存的记忆碎片，对光明神的忌惮又加深一重。

        若秋来到一处河边，小女孩和父母告别后没有回巫盐部落，而是偷偷离开部落。

        若秋走到小女孩身边，蹲下身温柔的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没有回巫盐部落呢？”

        “若秋大人，我叫辟芷，我不想当祭司，我害怕”，辟芷不安的低下头，两只手不安地纠缠在一起。

        “没关系，不想当就回家吧”，若秋牵起辟芷小手，沿着河，慢慢走向巫盐部落，“我送你回家，一个人太危险了”。

        巫盐祭司也来到河边，神色有些无奈，“辟芷，为什么要害怕呢？”

        辟芷躲在若秋身后，揪着若秋衣角，“我害怕，到处都是黑暗，绝望”。

        若秋牵过辟芷，大概知道小女孩为什么会害怕，蹲下身看着辟芷，认真解释：

        “身为一个祭司，需要听见众人的祈祷，看见他们茫然的灵魂，指引他们走出困惑，带领部落走向辉煌”。

        巫盐祭司叹了口气，“辟芷，祭司身上的担子很重，如果不是我老了，不能继续陪伴在神灵身侧，我很希望你是一个快乐的女孩。”

        若秋将手放在辟芷头上，“试一试走进他们内心的世界，聆听来自灵魂的呼唤。”

        巫盐祭司看着若秋，眼中闪过深深的复杂之色，黑暗之力如同夜晚的星空，一股宁静的力量带着辟芷来到一片星辰大海。

        若秋的身影不见了，星辰大海只剩辟芷一人，辟芷有些慌乱，“若秋大人，你在哪？”

        若秋站在辟芷身后，若秋能够通灵，辟芷却看不见若秋的灵魂，若秋淡淡的声音传来，“如果你害怕了不要强迫自己，告诉我，我带你离开这里，去找你的父母。”

        辟芷听见若秋温柔的声音，灵魂的喧嚣如潮水一般向她涌来，来自灵魂的刺痛让辟芷抱着头，痛苦地蹲在地上。

        辟芷不想就这么放弃，巫盐祭司告诉她，神灵一直生活在这样的痛苦中，祂遗忘了一切，却要遭受永世的轮回。

        灵魂的声音渐渐清晰，来自部落众人的祈祷环绕在身边，“我希望孩子受伤的左手能快快好起来。”

        “愿神灵降下恩典，明年我家能种十斤粮食。”

        ……

        辟芷苍白的脸色变得红润，来自灵魂的痛苦消散，声音如流水一般，她理解了一个部落祭司身上的担子有多么重。

        想起先前父母不舍的眼神，辟芷捂住双眼，眼泪从指缝流出，她是唯一的祭司弟子，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她就要学习比同龄小孩更繁重的知识，放弃普通人的生活。

        星辰大海消失，辟芷睁开双眼，巫盐祭司担忧的望着她，“辟芷，明天你回家陪父母吧，我不该强迫你。”

        辟芷抬头看着巫盐祭司，紧握双手，“我不回去了，祭司大人，让我去部落参加祭司选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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