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孩子去哪了?

郑刚就是老郑头的儿子，我也见过几次。

        顺着老郑头所指的方向，我看见了郑刚。

        他正蹲在堂屋的门框边，和老郑头一样，耷拉着头一言不发的抽着烟。

        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精气神一般。

        我走过去叹了口气对郑刚说：“发生了这样的事大家谁心里的都不好受，你这样也不是个办法，能不能把事情的经过给我讲一遍，我也能有处着手。”

        听我说完，郑刚抬起头看着我，他的双眼通红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

        他站起身对我说道：“到里屋来吧。”

        随后招呼了声他老婆说：“你也进来。”

        我跟着郑刚进了里边的屋子，墙上还挂着孩子的照片。

        郑刚和他老婆并排坐在床上，我坐在了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沉默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

        “这事说起来也怪我，前几天觉得城里太热了，超市里又刚刚补完货，想着也没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了，就带着我老婆和小波回乡下来避避暑，可是谁知道……唉。”

        正说着就捂着脸痛哭了起来。

        小波就是老郑头的孙子。

        他老婆在旁边也是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埋怨着郑刚。

        “都怪你，好端端的非要来什么乡下，现在好了，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也被你给害死了。”

        说着也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我急忙安慰着他们两个。

        我说要不我先出去看看，你们两个先平复一下心情，我等会儿再进来。

        郑刚拦住了我，哽咽着说：“没事，事到如今我也只想还给我儿子一个公道。”

        “因为我儿子从小都没有在乡下生活过，所以一回来他就呆在这不想回城里了，说城里没有这里的小朋友多。”他继续说道。

        “住了大概有半个多月，我和我媳妇准备带着孩子回城里了，又刚刚赶上同村的老毒叔去世了，就想着这么多年也不回村里，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既然人家来报丧了就等葬礼办完了再走，也不急着这一天两天的，谁知道就发生了这种事。”

        我问郑刚这老毒是什么人。

        郑刚告诉我说这老毒叫杜民生，年轻的时候是在镇子上卖化肥的，别村的人买上一麻袋化肥回去，发现只有上面一层是化肥，下面的都是石灰，人家过来和他理论他竟然说是人家诬陷他，还把人家的眼睛打瞎了一只，坐了几年牢才放出来。回到村子里还经常夜里去敲寡妇的门，谁家的大人要是说他几句，他就跑去人家家小孩面前脱裤子，在村子里是臭名远扬。村子里的人都感觉他心肠太歹毒了，本来是叫老杜，叫着叫着就变成老毒了。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讲。

        “昨天早上，我和我媳妇都在老毒叔家，小波和隔壁家的小孩在外边玩，到了中午我叫他吃饭的时候，就找不到人了”

        说着又痛哭了起来，咳嗽了两声呜咽的说着“我就应该看着他，如果我当时一直把他呆在身边，也不会出这种事。”

        村子里有这种红白事基本上都是全村人都会去，郑刚也是想着孩子都在这呆了半个月了，况且这么多人又都是一个村子里的，肯定不会出事，所以就一时疏忽没看孩子，造成了大祸。

        郑刚的媳妇也是坐在旁边，一边哭着一边连连叹气：“都怪我们俩，要是当时有一个人看着孩子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唉。”

        就在这时，郑刚的母亲，老郑头的老伴突然进到了屋里来，红着眼指着郑刚媳妇的鼻子咆哮道：“都是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妈，害了我孙子的性命，要是你不去看别人打牌，你去看着他现在会是这个样子吗？”说完就瘫倒在了地上哭喊着我那可怜的孙儿啊。

        郑刚的媳妇也起来站起来不甘示弱的喊叫喊着：“是怪我吗？是你儿子非要回乡下来，也是你儿子非要参加这个葬礼想以后和村里的人好来回，现在全都怪上我了？”

        我心想，难道这事还和同村老毒有关系？难怪我刚才来的时候还听到有一家哀乐的声音。

        郑刚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应该帮老妈还是帮自己的媳妇，只能坐在床上一声声的叹着气。

        眼看着郑刚的母亲和他老婆就要吵起来了。

        我急忙站起来打圆场。

        我把郑刚的母亲搀扶起来让她坐到沙发上，然后对他老婆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大家谁心里都不好受，现在应该好好想想当时发生过的细节，你们在这一直吵孩子就能回来了吗？”

        郑刚的母亲和媳妇好像听进去了我的话，坐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流着眼泪。

        看着她们两个安静下来了，我又问郑刚：“那你们又是怎么找到小波的？”

        “昨天中午我去叫他吃饭，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我以为他去邻居家玩了，结果找到邻居家的小孩，他跟我说小波早都走了了，我又在门口问了一圈，都说没见到孩子，我就赶紧和我老婆四处去找，结果怎么找也找不到孩子。”

        他用手抹了把脸，继续说道：“孩子找不到，我们两个也不敢告诉父母，本来以为他是贪玩，过一会儿自己就会回来了，结果……哎。”

        “就是老毒，就是他害死了小波!”郑刚的老婆突然恶狠狠的说道。

        我一听这话，还真是和老毒有关？那怎么又和脏东西扯上关系了呢？

        “哎”郑刚继续说道：“我和村子里的人都在找孩子，正赶上这时候老毒叔出殡，抬棺材的人从他家的正屋把棺材抬出来的时候，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都说死人比猪还重，这老毒叔以前也算是消瘦，怎么棺材这么重了。”

        这人死了以后，肌肉就会变得比较松弛冰冷，就像一团烂泥一样，身体上的每一部分都是重力点，所以才有了死人比猪中这句话。

        因为他们这边的村子还不是很发达，所以也不用先把尸体拉去火葬场火化，再回来把骨灰埋掉，基本上都是有人去世之后，家人会在地里用砖头砌出一个墓穴，等到头七一过，抬着棺材放在墓穴里然后掩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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