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清风院前的风波

清晨的阳光很浓，金色的光线把清风院前这座石碑照射的很神圣，石屏缝间淇水水面仿若都透漏着暖意。若有若无的薄雾隐默于当中，早早的来到这里查看成绩的考生们，望着屏上的名字，表情很是有趣。

        探花榜上的欧阳落，除了实力不凡外，更是白家有名的才女。昨日进院，由莫副院长亲自带领，所以她的名字的出现并不会让人感到意外。

        可是白久呢，从偏远的城镇，几乎横穿大虞来到了这里，入永安城短短数日，谁会认识这样一位少年呢。

        那么问题来了，白久是谁？

        他的名字竟然在钟天明的前面，他的名字竟然还在欧阳落的前面……

        “白久，这个人之前有过什么出名的地方吗？”有人看着名次疑惑的问道。

        “永安城这几年也没有出现过这个人的名字啊？”疑惑的声音更多了。

        是的，白久是谁？

        所以，谁是白久？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时，石碑影下忽然升起了一阵清风，很是突然，略微还带着永安红袖阁胭脂的香气。众人略感疑惑，注目望去。

        胭脂的香气自然随着人来，然而谁有能用的起红袖阁这么贵重的胭脂，又能吹起这一阵清风呢？

        探花榜欧阳落随清风来到这座石壁下，欧阳家家的才女自然有财力也有实力。她的出现让原本就略有骚动的人群，更加热闹了起来。

        就连那一直站在人群前非常出众的三人，也都有些按耐不住内心的火热。然而钟天明毕竟是世家之人，比之娄青山与林琅见过的世面要多的多，自然知道礼数，只见他向前一步，看样子是准备向欧阳落打招呼。然而正当他准备开口时，却发现，白洁的目光不在他们，也不再石壁的榜单上，而是看着人群的某一处。

        她看向人群，不知在看何人，最终目光停在了一处。

        人们有些疑惑，发现钟公子的目光也在那处，进而疑惑变成了好奇，因此吸引了很多人注目望去。

        被无数人注意下的那片考生，自然觉得这目光不是针对自己，所以识趣的向两边散去。

        人群渐渐出现了骚动，不多时，便露出了里面的一个人。一个正在努力向石壁靠近的年轻书生。

        那年轻的书生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这些人都要散开呢，他很疑惑，但也识趣的准备向一边靠去。

        就在此时，欧阳落婉转一笑，向着他走来了。

        ……

        白久觉得脸颊有些热，他不是在害羞，他只是有些紧张。因为他第一次被这么多人注视着，也因为他看到了石壁榜单上自己的名字，更因为欧阳落正向他走来。

        在西风城陈家，白久是一个不善于交际的人，最熟悉的也只是陈二哥了，还有就是指导他读书的陈老爷子。对于陈家别的人，他一直是以礼貌的态度，所以他真的很不善于交际。

        所以白久除了紧张外，他有一些的不舒服。

        欧阳落是一个很美的女孩，清风院前，淇水悠悠，石壁傲然，她就像介于两者之间的事物一般，宁静亦不凡。

        这样的一个女孩对你笑一下你都会觉得紧张吧。

        “我叫欧阳落。”白洁说道。

        白久有些紧张，他整理了下衣衫，礼貌应道：“白天的白，白久。”

        欧阳落微微一笑，并没有什么意外，前几日曾随莫副院长一起，在远处观望过这个人。

        然而欧阳落所谓的观望，也代表着些许的了解。可其它人呢？在此之前没有人听说过这个名字，林琅如此，娄青山如此，钟天明更是如此。

        壁影下传出了惊呼声，原来他就是白久，怎么以前没听说过，也没见过啊。考生们的目光很复杂，有疑惑不解有震惊难言，这样的题目竟然还能有这种答案。钟天明公子那么霸气的答案和回答竟然只得了第三名，欧阳落也就罢了，这白久怎么回事啊？略懂是怎么回事啊？

        有些情绪比较激动的考生终于抑制不住喊出了自己的问题，顿时也得到了数人的回应，欧阳落有些不喜的皱着眉头，语气却平和的问道：“白公子的想法是什么啊？”

        这句话问的很平和，白久觉得她的语气很好，所以就想着解释一番。

        “我只知道一些问题的答案，所以就写了一个略懂，将自己会的写了下来。两者相照，不跑题就行了。没想到却得了个第一。”

        说完白久双手轻张表示了自己的无辜。

        这是一个很谦逊的回答，至少欧阳落是这样看的。

        对于这样的回答，怎么能够说服周围的考生呢，他们依旧不罢休，争着要提出问题。如此壁影下变得很是嘈杂。而且人群渐渐的合拢，把白久围在中间，是有一种不说明白不让走的感觉。

        欧阳落如此也被围在了中间，脸上的表情甚是不喜，她没有再去问白久，反而语气生冷的说道：“钟二公子也是这样想的吗？”

        从欧阳落随风而来，钟天明三人就仿若被人遗忘了一般，但是他们却并没有离去，反而站在一旁默不作声，饶有兴趣的看着。钟二公子乃是世家之人，自然知道礼数，但如今也只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对于这个抢了自己风头的白久，他很有兴趣想听听回答。可是呢？没想到的是，欧阳落会这样把自己推到前面。

        没有理会欧阳落语气中生冷，钟天明反而站在远处说了一句话：“欧阳姑娘说的没有错，钟某也很好奇。”

        欧阳家与钟家都属于世家，私下自然有来往。说起来欧阳落与钟天明是有几分交情的，但是欧阳落并不怎么喜欢钟天明，她觉得这个人很是虚伪。若是平时看到欧阳落这幅模样，钟天明自然会说几句解围的话，但是今天却不行。

        钟天明不平静，虽说他的情绪很好，但毕竟他也有年轻气盛的一面。今天榜单上的名字有他，但却很奇怪的不是第一名，他自认为他的答案和问题是相照的，以及他对自身才华的骄傲。读书人既然不会修行，那就是一个普通人，眼前的这位少年很明显也是一个普通人，既然都是普通人，那我钟天明为什么会不如他。

        听到钟公子都是如此回答，其它考生自然更加肆无忌惮了，追问的声音越来越多。

        就在这时，从壁影后忽然传出一道苍老的声音。

        “因为卷子是竹山上的人出的，而他的答案竹山上的人喜欢。你们还有问题吗？”

        一位身穿深色大褂，手中握着一把竹扫帚的老妇人，不知何时从壁影后走了出来。她佝偻着身子，带着人群脚下的灰尘，慢慢的走了出去。

        ……

        看着这位消失在远处的老妇身影，众考生很是愕然，没有人再说一句话了。并不是因为说话的是这个老妇，而是因为这老妇所说的话。

        竹山认同的人，实力，势力……所有的外在都可以说明了。

        一句话，明理的人自然明白。可是有些人并不这样认为，有些人以为白久是走了大运，有些人却很气愤得向那远走的老妇说道：“她以为她是谁啊。”就在这些少数的人准备追问时，却发现白久与欧阳落两人，早已经不在这里。

        趁着众人回头望远去的老妇时，欧阳落拉着白久，早已走上了淇水的桥头，接着消失在桥下的人群中。

        有人看向了钟天明，似乎想从他的口中听到些什么。

        而钟天明望着两人的离去，眼中闪过一丝淡色，自嘲的一笑，伸手招揽着娄青山与林琅，随着几名永安城的贵女，也就此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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