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清门立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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淇水的水面上,因为雪落天气寒冷的关系,生出了几分很浅的薄冰。雪落然后生花,花开接着融化,浮在水面上,到像一层淡淡的霜。
两岸的商铺里,因为贴榜延长了很长时间,那些等待的考生与各学院的教习不耐寒冷,都在里面躲避风雪,以及渐渐寒冷的天气。不时的有一股热气从里面散出,那是他们掀开厚重的隔热布,查看外面的情况。
人多就会口杂,讨论的问题就会很多,而且对于今年文试科举的看法,就会层出不穷。
很早一些的时候,位于城中的个大堵坊,就已经传出了他们的赌局。
每次的文试武试,以至于往后的潜龙试,永安城的个大堵坊,都会设有相应的赌注。因为人的不同,或者知名度的不同,每个人的赔率都不一样。
而这些赔率,会根据每年的情况来设定。就比如,今年听夜六院院试前几名的名字、这几年来永安城一些很知名的才子,或者往年一些学院学问第一的学生。
这些人包括六大学院,包括乡野民众,包括永安城的黑马。唐椿没有例外,欧阳落没有例外,钟天明等一众的才子也没有例外……今年很出乎意料的有两个人:一个是早已名扬永安城,民众心中很是敬佩的二皇子殿下,方玉。另一个,则是今年初秋才知道的一个名字-清风院的院试第一名,白久。
在这两个人中,属白久的赔率最高,听说已经创下了这几年来新的记录,很多人都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即便是一个出乎意料的才子,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反应。
或许这是一件民众们闲来无事乱想的一件事,因为白久姓白,而白这个姓已经很久没有出现在话题的第一位上了。
又或许是哪一位曾今与大名白家有过几分瓜葛的赌坊老板刻意的为止,只是这些都是私下里讨论的,没有丝毫的证据。
如今,白久这个名字,或许在普通的民众中还没有传来,但是在这座城底下或高处的人,都已经知道了。
需要传出,或许只需要一件大事,一件能让人多人看到,出名的大事。
这是城中堵坊里发生的事情,简单的赔率,却能看出民众们闲来无事的话题所向,文试的结果正在等待,然而今年的武试却出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
武试不用如文试那般,需要做题然后改卷,需要很长的时间。它的结果简单明了,出现或许也只是下一刻的事情。
武试开使之前,各大堵坊里也设有很多的赌局,然而他们下赌注的这些人,都是事先知道今年谁会来参加武试。
探花榜的会来吗?或者是点金榜?
这样的赌局很稳,不会有太多惊奇的地方。所以,很多人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呢?
今年公认的能拿武试第一的那个人,是听夜六院之一,教纪所的楚心云。
探花榜中,他的名字排在前二十之内,是很有天赋的一个年轻人。本来以他这样的探花榜中人,是不会参加这样的武试的。只不过他的文学成绩实在太差,要想参加明年的潜龙试,就还需要通过武试,并且取得很好的成绩。
今年,探花榜中参加的人数也只有他的排名最高,所以没有例外的,人们都认为他会是第一。相应的,赌注便变的平缓了许多。
然而没有人想到,就像晴空里的一场急雨。原本很被天择院朱教练厌弃的武试,竟然迎来了他最有趣的一场。
因为在武试将要开始的那个微凉的清晨,来自深山老林的那位莽夫到了。莫开,这位探花榜上第二的名字。
接下来的武试变成了一出戏,当然不是演戏的意思,而是很有趣的表演。
结果,自然在莫开出现后不出任何人的意料。楚心云惨败,而且受了很重的伤。
教纪所派人抬回了重伤的楚心云,临行时看了一眼,这样的伤势别说拿到名次,就算明年的潜龙试都很难参加,恢复就需要更长的时间。
教纪所的大人脸色很难看,心想着即便是比试,也不需要下如此重的手吧。尤其是楚心云的导师,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若不是因为当时朱教练站在他的身旁,说不定当时他就会出手,废了这个畜生。
这件事情在短时间内,便传遍了整个永安城。人们感慨之余,不由得想到,手段果真如传闻中的那么重,如此探花榜上可能少了一个天才,但却又证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莫开,果真是一个莽夫!
很多人都知道,那一天朱教练在场却没有来的急阻止。却很少有人知道,那一天院长柳扶摇也在,只不过睡着了。
这件事情传到了清风院,很多人都吃惊的无话可说,白久不清楚其中的关系,便问了问欧阳落。
欧阳落脸色很难看的说道:“那是来自山林里的莽夫,除了落雪楼的乔霏儿,他便是今年潜龙试最棘手的一个人。”
白久有些枉然,心想平常如此清静高傲的欧阳落,对于这个人竟也有如此紧张的反应,不由得问道:“你能赢吗?”
白洁叹了口气说到:“我能保证不会输的很惨。”
白久震惊无话。
…………
清风院前立着雪,各种身怀胸臆的人在那里等待着。
白久出门时拿了一把很旧的油伞,此时雪下的很大,白久撑着它站在雪中,脚下是那些很松软的雪,踩在上面很是舒服。
雪落,有人撑伞而立。这是一个很美的景色,常人看来,更是别有一番韵味,只是为何这位少年的眉眼这么低垂,看起来这么寒酸。
但是即便再美的景色,也有看腻的时候。即便再松软的雪花,也有踩硬的时候。
就在淇水石桥上的雪越落越厚时,就在淇水两岸的店铺都有人开始离去时,就在白久都觉得有些不适时,一道声音传到了白久的耳中。
白久站在离院门最近的地方,所以听的也是最清晰。
那是鞋子踩在雪地上的声音,与别人的不同,蔌蔌然,很好听。
一位半老穿戴教习模样的人,从清风院内走了出来,他的怀里抱着一份很大的纸张。
成绩终于走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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