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听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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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像白雪酥酥然而下,河水,山川,城邦,人类,生命在这场雪中漫步着,踩着柔软的雪地,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如一场雨一处人间一样,一场雪,更像是一处人间的更换,埋葬了往昔,滋润了今朝,在来年的春日,尽显芳华。
十几年一循环的事情,对于生命有限的凡人来说,很难遇到很多次,所以每一次,都会很认真的对待。年轻人们这是一个成长的机会,不再年轻的人们这便是一次看天下的机会,今后的世界会奔向什么方向?今后的人间会不会换了天?这是很大的问题,然而决定它们的却不是如今这世间仅有的几位大人物,而是那些已经展露天才,或者还没有展露的,年轻的天才们。
那天莫副院长说的话与其说是解释,倒不如说是一次提示,白久自然听的出来他话语中的意思。要想让别人信服自己,首先你要有实力,接着你要有名号。与实力对等的名号,你要很强,而且你也要有扬名的机会。
获得虚名,得到虚名,当然不是坏事,问题在于从那一天开始,你安静的生活就要被打破了。白久的生活本来就不是安静的,他的命运在五岁之前或许还是自己的,但终究被别人改变了。
文试科举的时候,竹山出的最后一题,点醒了白久。一个书生怎么会打架呢?百无一用是书生,即便你的文化造就再高,可你依旧很弱,依旧在如今的世界里不能做什么,更不能让大家听到你的声音。所以你要强,你要变的有用。修身,齐家,平天下。书生最终目标,不过如此。
初春的一天,数辆马车,驶过了淇水桥面,进入了清风院。傍晚时分,伴着淇水水面青涩的红色,驶出了清风院,接着顺着永安城的街道,来到了天择院。
欧阳落掀开车窗的一角,望着道路两旁,看着那些建筑与亭台楼榭,一直以来故作冷漠的眼神也出现了灵动。这是她第一次来天择院,其实她与白久一样,来永安城就直奔清风院去了,即便是以前来永安城,也只是看了一座雄城夜景的美丽。对于天择院来讲,连那扇墨玉石门都没有看过,此时第一次来到,已经被这里的景色深深的吸引。
白久也没有来过,但是她没有白洁那样的表现,他坐在车厢内,目光顺着白洁掀开的车窗看着那些景色的一角,对比着脑海里曾经书中的描绘,感慨万千。
嫩芽新发,溪水连环,初春融融,看着这些美丽的画卷,听着耳畔时不时欧阳落细声的惊讶,白久原本紧张的心情顿时放松了很多。
欧阳落不知何时收回了目光,看到白久沉默不语,即便嘴角有着若有若无的笑容,也显得有些少年忧郁,不由的问道:“你很担心吗?”
白久回对着欧阳落的目光摇了摇头,很认真的说了声谢谢。
欧阳落觉得有些不对,沉默了片刻后说道:“那天莫副院长说的话,确实把你推倒了风口浪尖,不过有我在你还担心什么?”
听了这句话,白久觉得有些想笑,心想这哪里跟哪里的话啊,连忙解释道:“我没有担心啊,我只是觉得风景不错,在想书中写到的,跟现实中的有哪些不同。”
“哦”欧阳落翻了翻白眼,问道:“那你看出什么不同了吗?”
白久笑了笑,回答道:“书中写的是意境,而我们看到的是风景,风景与意境能相同吗?”
白洁听后,撇了撇嘴,说道:“文化人说话,就是不一样。”
白久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便在这时,马车驶到了今日听夜宴的主会场。
清风院的马车停了下来,从里面走下了数名学生。
夜色已经来临,先前略微有些嫩绿的树木,此时隐于黑暗当中,细身暮影,看起来竟略微有了些许的狰狞。
集合了所有人,莫副院长站在众人的身前,对着此时最近的唐椿说道:“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们自己进去吧。”
唐椿点了点头,招呼了所有人,顺着宽阔的石路,往里面走去。
石路尽头是一座极大的建筑,比之清风院的明识殿更为的宽阔大气。此时楼外挂着很多红色的灯笼,散发着昏明不定的光辉,看起来很喜庆,但也有些许的压抑。
或许这就是天择院的用意所在,大事情,就要有对大事情的态度。
“这边请。”很有礼貌的天择院学生,引领着他们走了进去。
楼内幔布飘散,木质的桌子前已经做了很多的人。奇怪的是他们当中有很多,并没有穿着听夜六院的服装,那么自然也不是那里的学生。
现在一旁的唐椿解释道:“今年的潜龙试,比之数十年前有些不同,竹山选择了开山,紫衫园也开始以此招入新人,所以经过六院的讨论,允许这一次的听夜宴可以让别人参加。”
这里的别人自然是不属于六院的考生们。
来自五湖四海的他们并不属于大虞的子民,而且并不是听夜六院的学生,这些都是通过了潜龙试预试成功的人。听夜六院的学生并不需要经过预试这样的比试,能够直接参加潜龙试,仿佛天生就比这些人高出一截,他们此时坐在天择院里,难免有些拘束和紧张。
在那些幔布与木头桌椅之间,有几处被青翠的竹栏隔开的区域,那些竹子来自竹山,那边区域却是留给主持,来宾以及听夜六院学生们的。
十六年一次的潜龙试,对于整片大陆都有着很重要的意义。而大虞无非是这片大陆最高的一座山峰,所以自然会很认真的对待。听夜宴不同,每年都会有,但是今年的听夜宴却是在潜龙试之前的,它的意义也就变了。
不过对于六院来说,听夜宴更像是一场展示自己学院的舞台,以前的听夜宴后,也会有学生会被六院所吸收。
因为这些原因,明明是十几年来最为重要的一次,但是那些六院的学生们并没有任何紧张的神色,从他们的脸上只能看出冷漠,面无表情,掩饰不住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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