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来拆第一楼

赵经理微顿，“老板的行踪我们一向不知。”
  姜酒晃着杯子里的茶，“谷雨和立夏在哪？”
  赵经理微笑，“不知宋小姐找他们何事？”
  姜酒挑眉，指尖从口袋里夹出白卡，往旁边桌上一扔，“我记得你上次说，只要我拿着这张卡，什么要求都满足。”
  赵经理：“是。”
  姜酒：“我找谷雨和立夏两个人。”
  赵经理微笑：“我去帮宋小姐叫。”
  台上戏曲咿咿呀呀，姜酒一句都听不懂，更不知道唱的是什么戏。
  谢灼倒听得津津有味。
  很快。
  赵经理就带着谷雨和立夏过来。
  “宋小姐。”两人向姜酒打招呼。
  姜酒依旧问：“温北平在哪里？”
  谷雨和立夏同时一怔，同时摇头。
  谷雨：“老板的行踪一向神秘，我们不知道。”
  他们俩是被安排到帝京第一楼的打手，处理一些来找事闹事的家族。
  老板行踪他们从来不知，也不敢问。
  姜酒：“那你们应该能联系上他吧？”
  赵经理微顿，“宋小姐和老板关系匪浅，你若找他可以自己联系。”
  姜酒翻过自己有的宋绮的所有聊天软件，都没有找到叫温北平的人。
  也可能有，只是名字不叫温北平。
  她不认识。
  而且，那样找太慢了。
  她现在没那么多时间。
  姜酒看着谷雨和立夏，“上次这位赵经理说，只要是我的事情就是第一楼的事情，这句话还记得吧？”
  女生进来就问温北平，然后一直说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虽然语气一直很平静，可赵经理是个人精，莫名就觉得女生这些话还有别的意思……
  她抿唇：“不知宋小姐想做什么？”
  姜酒抬头，清冷的视线扫了一圈这华丽奢侈，处处挂着古董名画的第一楼，语气漫不经心地道，“如果，我想砸个第一楼玩玩，会怎样？”
  谷雨和立夏面色微变。
  赵经理瞳孔微凝，随即就笑了一声，“宋小姐真是会开玩笑。”
  姜酒抬头看她：“如果我没开玩笑呢？”
  赵经理脸上表情一滞。
  “现在，我给你们两个选择，”姜酒换了个腿跷二郎腿，声音冷冽，“一，联系温北平让他来见我。二，我砸了你们这第一楼。”
  她语气轻飘飘的，却听不出一丝玩笑之意。
  赵经理脸上笑容微僵，很快又重新挂上，“宋小姐和老板关系匪浅，宋小姐找老板，老板定是会见的，又何必在这为难我们这些打工的？”
  姜酒淡淡一笑，“你可不像普通打工的吧？”
  赵经理暗暗皱眉，老板曾交代过所有人，手持白卡的那位宋绮宋小姐，就是第一楼的小姐，无论她要什么都答应。
  可现在她说她要砸楼……
  赵经理再不卑不亢八面玲珑，也摸不着此时的她话里是真是假。
  她眼底闪烁，脑子里飞快衡量了一会，“还请宋小姐稍等一会。”
  赵经理带着谷雨立夏离开。
  谢灼给自己倒了杯清茶，润了润口，对台上还在唱戏的角摆了摆手。
  角微顿。
  “不用唱了。”谢灼淡淡地开口。
  角不明所以，下意识看向负责人。
  负责人微蹙眉，抿着唇点了点头。
  台上的角朝台下的他们施了一礼，带着边上的乐师一起收拾了东西下台。
  “有喇叭吗？”谢灼看向旁边候着的服务员，“话筒和广播都行，借一下。”
  服务员不敢去拿，又不敢不去拿。
  但还是有个女孩，拿了店内广播话筒过来，是之前店内拍卖的时候用的。
  谢灼试了试音，确认可以用之后，递给姜酒。
  姜酒没立刻用。
  两分钟后，赵经理回来，满脸抱歉，“宋小姐对不起，我们已经努力了，联系不上先生。”
  姜酒这才拿过话筒，直接就对整个第一楼喊道：“此时在第一楼用餐的客人们大家好，你们不用知道我是谁，只需要知道我将在5分钟后暴力拆了第一楼，你们有5分钟的时间可以撤离，5分钟后安全自负。”
  “那是谁?”
  "暴力拆第一楼？那是谁，哪来的没见过世面的黄毛丫头？"
  “好大的口气。”
  “谁在这里不知死活？”
  这里是帝京。
  每一个来这里吃饭的人都知道第一楼的神秘和厉害，以前有个纨绔子弟在这闹了一下，回头整个家族连夜之间都没了。
  前不久，孙家也是例子。
  所有人都以为是什么没见过世面的人在这里寻死。
  但天字包厢里。
  赵明钦微顿，"我听这声怎么那么像宋绮？"
  霍斯霆眯眼，“就是她。”
  他掐灭手里的烟，起身来到包厢对外的围栏前往下看。
  大厅里。
  姜酒跷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姿势大佬。
  旁边坐着谢灼，手里拿着个橘子在剥。
  赵明钦：“她刚才说的话不会是真的吧？”
  如果换一个人，他们也会觉得是不知死活的人在这儿找死。

  但这个人是宋绮，一瞬间让他们弄不清真假。
  “我记得……”赵明钦思索着，“宋绮跟第一楼的关系不是很不一般吗？”
  当初在这儿拍卖会的时候，孙嘉柔因为一个包厢得罪宋绮，第一楼一夜之间把孙家移为平地。
  怎么看，都非同一般，她怎么可能会拆楼？
  霍斯霆手插进口袋，转身往外走下楼，“去看看。”
  楼下大厅。
  赵经理面色不好看，正想说什么，兰雪从后面走出来，“是谁惹了宋小姐？”
  兰雪，才是帝京第一楼的总负责人。
  她一出来，赵经理立马有了主心骨似地，退到一边，让她去跟姜酒交谈。
  姜酒微笑：“自然是你们老板，不然我也不会吃饱了拆第一楼是吧？”
  兰雪眯了下眼，面上表情笑容不变，“这第一楼建筑都是用上好材料打造，硬拆会很难，我看宋小姐也没带人来，需要我借几个人帮你吗？”
  她说这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丝毫嘲讽和阴阳怪气的意思。
  姜酒相信她是认真的。
  因为这第一楼的建筑的确是上好木材做的，地砖包括那刷了红色金漆的柱子，看着全都价格不菲并稳重。
  若真上手硬拆，抠一天估计也只能抠两块砖，刮几块柱子上的金漆。
  兰雪也不信，她是真的要拆第一楼。
  即使信，也并不觉得她真能拆了。
  “那就不用了，我这个人最会拆楼了。”姜酒淡淡一笑，继续对着话筒喊：“各位还有三分钟时间。”
  “此时离开，诸位今日在第一楼的消费全由我买单。”谢灼也开口。
  “宋小姐。”霍斯霆从楼上下来。
  姜酒抬眼，淡笑：“真是巧啊霍太子。”
  霍斯霆微笑：“宋小姐今日这是玩什么？”
  谢灼看了他一眼，把手里剥好的橘瓣递给姜酒，坐在那里没有说话。
  “拆第一楼啊。”姜酒扔了个橘子进嘴里，笑眯眯的，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霍太子要不要一起啊？”
  “谁不知道这第一楼的神秘厉害，我看你是想拉我们下水背锅垫背吧？”赵明钦躲在霍斯霆身后嘀咕了一句。
  姜酒微笑，没搭理他，侧头看向兰雪：“我要拆的毕竟是你们第一楼，就不用你们第一楼帮忙了，你要真想帮忙，把楼里的人都请出去？”
  此时在楼里吃饭的人，因对第一楼的强大恐惧深入骨髓，并不信这世界上有人真的敢并且能拆第一楼，并没有人信她刚才那话。
  不管楼上楼下在包厢的，听了她的话后，都站在边缘往外冷笑着看热闹，即使谢灼说了今天这个场子全由他买单，那些在楼里的人也完全没把她们放在眼里和要走的意思。
  她是来拆第一楼的，不是杀人的。
  兰雪微笑，抬头，“诸位就餐的客人抱歉，第一楼今天不待客了，还请诸位先行离开，诸位今日消费全由第一楼买单，无需诸位付费。”
  她是京都第一楼管事，她开口，不管真假，那些客人都要给面子的。
  “我说兰总，那丫头是什么人啊，能让你陪着她玩？”有个眼睛狭长的中年男人，下来的时候问了句兰雪。
  兰雪微笑：“第一楼的终身客人就这一位，自然是要宝贝着些的。”
  言外之意，就是说在陪她玩。
  姜酒没说什么，一声轻笑，端起杯子喝了楼茶。
  对她而言，楼里的人都出去就行，至于怎么出去的，跟她没关系。
  赵明钦看着这场面，一时分不清真假，在霍斯霆耳边嘀咕，“她不会来真的吧？”
  霍斯霆视线扫过姜酒，落在谢灼身上。
  谢家再厉害，应该也插手不到第一楼身上，这位也没那么滔天的权利能够毁第一楼。
  何况，他们也没带人，爆破还是徒手？
  霍斯霆看着兰雪对女生那包容态度，眯了下眼，并不太相信女生真的会。
  只猜测着，女生这葫芦里不知卖的什么药。
  五分钟一到，姜酒放下茶杯站了起来，活动着身子，侧头问兰雪，“你们的服务员也都出去了吗？”
  兰雪微怔了下，抬手示意赵经理。
  赵经理点头，带着其他所有服务员都出去。
  姜酒歪头，“确定楼里没人了吧？”
  兰雪微笑：“没了，不知宋小姐要从哪开始拆，不需要人帮忙的话，需要我帮你提供工具吗？”
  “不用，我自己带了。”姜酒一边活动着胳膊双手，一边走上大厅戏台。
  谢灼看向霍斯霆：“两位若不想被波及受伤的话，还是先出去吧。”
  霍斯霆看他一眼，不但没有出去，还走到旁边姜酒刚才坐过的位置上坐下来，并且伸手要去拿姜酒刚才喝过，放在桌上的茶杯。
  谢灼眯眼，手指快一步地把茶杯拿到手里，自己用这个杯子倒了杯水，当着霍斯霆的面一口喝完，手微微用力，瓷杯就在手里裂成碎片。
  霍斯霆眼底闪过寒光，嗤笑了一声，伸在空中的手拿过另一个空杯。

  谢灼把杯子碎片丢掉，侧头问兰雪，“我记得你们楼里有备用伞是吧，拿一把。”
  第一楼贵是贵，但服务也是顶尖的。
  比如雨伞这种东西，是免费提供的。
  兰雪不明所以，但还是去拿了一把。
  谢灼直接在室内打开，撑着走上戏台，站到了姜酒身后那边去。
  “噗嗤！”赵明钦被他给笑到了，“我说哥们，你们这是要唱戏吗，还有你没听过在屋里打伞长不高这种话吗？”
  谢灼没搭理他，就悠悠然站在那里。
  姜酒歪头，看着除了自己和谢灼以外的三个人，“你们确定不出去？”
  霍斯霆挑眉，“宋小姐和谢公子要唱戏，自然还是有点观众才有意思对吧？”
  兰雪眉头紧蹙，不知道女生到底要干嘛，但心底莫名冒出不好的预感。
  但面上还是保持笑容，“宋小姐要拆第一楼，我这个总管事的自然得陪着。”
  姜酒唇角微勾，活动开的身子伸向身后，一把萦绕紫金色流光的剑凭空出现在手里，剑柄处银紫色翅膀装饰翩翩欲飞，晶莹剔透的紫色宝石闪得耀眼，被她举起时散发的力量，透着股毁灭性的压迫。
  “我靠……”赵明钦眼睛瞪大。
  是异能的力量，霍斯霆瞳孔微缩。
  在这一刻，兰雪瞬间明白女生不是开玩笑的，始终平静的表情和把女生当作胡闹在哄，陪着她玩的那种心态，骤然之间全部消散。
  “不要……”
  轰隆！
  不等兰雪上前阻拦，姜酒抬手挥剑。
  一道剑斩出，巨大能量直接把前方包括人在内的所有桌椅物品击飞，大厅中间直接被劈出一道沟壑，连带着二楼的栏杆也咔嚓断裂。
  赵明钦被击飞好远，后背撞到柜台的墙上，疼得捂着胸口一声惨叫。
  霍斯霆反应还算快，抓住赵明钦躲到了柜台里去，但还是没躲过巨大的剑浪，被震破的柜台木屑擦着他脸颊而过，血直接流出来。
  兰雪也被打飞出去，被一把椅子砸到。
  谢灼站得很稳，伞微往前一伸遮在姜酒头顶，挡下飞来的碎屑。
  他看着瞬间变得狼狈，甚至受伤霍斯霆和赵明钦，薄唇微微勾起，“提醒过你们的。”
  整齐奢华的楼内，一瞬间变得狼藉。
  出去在外面还没走远的客人们被楼内巨响惊到，纷纷扭头侧目。
  兰雪面色发白。
  谷雨和立夏在第一时间冲进来。
  兰雪咬牙，“阻止她！”
  谷雨和立夏看向姜酒。
  姜酒微挑眉，又抬手挥了一剑，还没到近前的谷雨和立夏就被打飞出去。
  这俩人是异能者，从上次他们跟着自己去闻家时，姜酒就发现了。
  面对普通人，的确可以一夜之间让一个家族，无声无息地消失。
  可惜，现在碰上的是她。
  姜酒握着异能剑，从戏台上下来，歪头看着兰雪，“你不是说要帮我拆楼吗，怎么还让人来阻拦我呢？”
  谁知道她来真的，并且有这么大能力啊！
  兰雪面色惨白。
  主时空的异能家族诞生的孩子每个人都会有伴生武器，包括异能的种类也不相同，各种各样都有。
  她的伴生武器，就是这把剑。
  只是最初始状态，并不是这个样子。
  她小时候也中二，自己改造成了这样，还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紫翼。
  只是伴生武器这种东西是一个纯种异能者的异能源所在，她本就天赋出众，老盟主怕她脾气暴躁行事冲动，一向不让她带在身上，导致她本身异能力量只有一半。
  现在，剑在手，所有力量都汇聚于身。
  拥有全部力量的感觉，真的很好，随手一挥，这建筑就要灰飞烟灭。
  姜酒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的剑，“现在可以说温北平在哪了吧？”
  兰雪知道异能者存在，但她却是个没有异能的普通人，被刚才波及受伤，嘴角溢出血，脸色惨白，“我不知道……”
  “不知道啊……”姜酒淡淡一笑，反手又是一剑，大厅两侧楼梯从中间碎裂。
  “我真的不知道！”兰雪虚弱道，“老板很少露面，我们刚才联系他了，但没联系上，我们不知道他在哪……”
  她的确联系了，也是真的没联系上。
  温北平以前叮嘱过，那位手持特殊白卡的宋绮宋小姐，只要来第一楼，都以小姐的身份来对待，无论她做什么，第一楼都要护着听从。
  刚才，兰雪的确是以为这位小姐被谁惹生气了，来到这里在那开玩笑，所以也就顺势地陪她哄着她玩。
  可此时……
  “没关系。”姜酒微微一笑道，“等我拆了所有的第一楼，他应该会出来打吧？”
  “你……”
  轰隆！
  又一剑劈出去。
  从第一楼外面看，只听震耳欲聋的声音，整个巨大宏伟的建筑都在震动，透过窗户能看到里边紫光闪烁。
  帝京的太子爷霍斯霆拉着赵明钦出来，脸上带着伤，总管事兰雪也被两个人扶着出来，看着都像受了伤。

  而后又一阵山摇地动，不久前在楼下拿着话筒说大话要拆第一楼的女生，和她身边的男人最后走出来。
  撑着把伞。
  女生拍了拍手，身后从外表看还完整的建筑，突然四下一阵摇晃，“咔嚓咔嚓”的断裂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响，而后像被抽去了支撑柱一样，猛地全部向下倒塌。
  男人为女生撑着伞，完全挡住灰尘飞屑。
  女生回头看了一眼，视线落在第一楼门前还没倒塌，撑着大门的那两个雕花金色石柱上，偏了下头，走过去一个石柱上给了一掌。
  两个金色石柱瞬间变得像豆腐渣一样，裂痕从她手心处向四周密密麻麻地蔓延，然后整个粉碎倒塌。
  随着大门的倒塌，这座身为帝京标志性建筑，日进斗金，价值数千亿，身为富人身份证明的销金窟，在这一刻骤然成为了废墟。
  除了门外那些人，靠近这边方圆三里的人都被惊到，纷纷跑过来看。
  那些人也终于明白，那个女生不是在吹牛说大话，而是真的要拆楼。
  并且已经拆了！
  这可是第一楼！
  一个女生，竟然凭借一己之力拆了？
  外面的人全都不可置信，目带骇然地看着从废墟前走出来的漂亮女生和男人，震惊他们是什么来头，并且怎么凭借一己之力做到的……
  姜酒本来还打算在这废墟里放把火的，毕竟烧得干净点，但这附近街区是繁华区，人多建筑也多。
  她拆的是第一楼，又不是别的地方。
  放把火控制不好，说不定要牵连别人，而且还会给消防人员平添麻烦。
  还污染空气。
  “告诉温北平，要么出来找我，要么我半个月内，让这个世界上再没第一楼。”姜酒居高临下地跟兰雪说了一句，转身朝停在路边的蓝色跑车走去。
  谢灼收了伞，随手扔进身后废墟里，跟上姜酒步伐，坐进驾驶座。
  蓝色跑车飞驰而去，眨眼消失在街道上，留下原地无数震惊骇然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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