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6章 天地真相

对此，苏羽只是笑一笑。

        若绝望，他早已绝望无数次……

        盯了眼残余的黄金龙，还有对其展露恨意眼神的银色牛角怪，苏羽道：“云崖子，在他们之中。”

        他精光一闪，飞入众多黄金龙中。

        它们见状，无不呼啸怒吼撕扯，欲将苏羽撕碎，为玄冥道主报仇。

        “杀！”银色牛角怪怒吼。

        众多黄金龙似金黄色的海啸，自四面八方朝苏羽涌来。

        孽女淡然眨了眨眼，自手腕摘下一枚冰晶，似是鳞片，往前往一扔。

        咔擦——

        冻结时空的逆天寒气，刹那间，将整个修罗禁地冻结。

        包括黄金龙和银色牛角怪，彻底冰封其中。

        它们的生机，顷刻间毁灭。

        只是形体永远停留在那片时空中，冰封永恒。

        孽女淡然扫视众多黄金龙，又看向苏羽，意思是，云崖子不在此地。

        “跟我来！”苏羽折转身，消失于天地间。

        红尘禁地。

        粉雾环绕的入口，苏羽以及孽女和灭世龙来临。

        灭世龙不耐烦：“此地我知道，是与修罗禁地同名的三大禁地之一，封印一位神秘的存在！他分明是在拖延时间，主人，不要再浪费精力与口舌，让我来拷问他！”

        “既然来了，看看也无妨。”孽女看了看苏羽，眸光意味深长。

        苏羽精光微闪，一步踏入其中。

        顿时，一副盛世太平的和睦世界展现眼前。

        众多族种各异，实力不同的生灵，极为祥和的相处。

        神明强者，谦卑与凡人同行。

        掌权皇者，和蔼与草民畅谈。

        在此世界中，没有尊卑，只有和睦，不正常的和睦。

        “红尘道境，原来是失踪了数个纪元的红尘道主。”孽女悠悠道。

        哗——

        世界荡漾，似是平静水面被清风拂过，吹起了皱痕。

        一捧粉红色雾气汇聚成一道人影，乃是一个红衣飘然，美如画的古典女子，浑身充斥优雅气息。

        她，正是红尘女真身。

        “一位深不可测的强者。”红尘女打量孽女，看向苏羽：“你要我帮的忙就是这个？”

        苏羽道：“人带来了，能否成功就看你了！”

        红尘女略有些犹豫的看了看孽女，道：“哼，最好别打歪主意，否则你也休想离开红尘禁地！”

        说着，红尘女袖袍一挥，消失于天地间。

        正和睦相处的诸多生灵，冷不丁停止了行动。

        齐齐扭过头颅，盯向孽女。

        方才还慈善与安详的生灵，浑身上下散发出怨恨、暴戾、恼怒的负面情绪，积蓄在一起，形成漆黑色的潮水，铺天盖地溢满整个梦境之内，吞噬人灵魂。

        孽女道：“人性善恶并存，这些生灵之所以善，是因为将心中之恶分离！”

        毫无疑问，漆黑色潮水，正是无数年中卷入红尘禁地内生灵们的恶念集合体。

        一旦被潮水沾染，立刻损伤灵魂，永远沉眠此地，沦为红尘禁地中的一部分。

        灭世龙目露丝丝忌惮，以他神通，亦不敢轻易与潮水硬碰。

        唯独孽女，不以为意，单指一点，自她脚下，延伸出寒冰，刹那间将整个漆黑恶念之潮冻结。

        黑潮内，及时蹿出一片粉红色雾气，汇聚成红尘女身影，古典优雅面容，凝聚丝丝吃惊与凝重，盯着孽女，道：“苏羽，你带来了什么人？”

        竟连无影无形的负面情绪也能冻结！

        “嘿嘿！”灭世龙哂笑：“真是可悲，连你要面对的是谁都不知晓，也敢对主人出手！你被姓苏的人族利用了！”

        红尘女有些恼怒盯向苏羽：“你想利用我，帮你除灭大敌？”

        苏羽淡淡道：“我们达成协议时，你不就很清楚吗？你我互相利用而已。”

        可是，她怎知苏羽此次的敌人，如此强悍？

        咬了咬银牙，红尘女道：“混蛋，上了你的贼船！”

        她转眸瞪向孽女，翘鼻冷哼：“不管你是何人，红尘道境，我才是主宰！”

        “红尘轮回！”她双手结印，整个红尘道境里，迸发齿轮咬合之音。

        道境中的时光，瞬间加快一百倍。

        诸多生灵眨眼间就渡过数十年，他们结婚生子，从少年成为中年，从中年化为蹉跎老者。

        而老者死亡后，他们重新诞生在此道境世界，又经历一次生老病死。

        伴随齿轮咬合速度越来越快，时光流逝速度加快，刹那就是一万倍。

        几乎一眨眼，一个生灵就经历一次生老病死的轮回。

        长久处于其中的孽女、灭世龙均受到轮回影响，身影渐渐模糊，竟有融入那万倍时光加速的迹象。

        若真如此，他们亦将成为众多红尘道境中生灵的一员。

        灭世龙如此戾气冲天之辈，双眼逐渐迷离，已然沦陷其中。

        “沉睡吧！”红尘女大喝一声，齿轮咬合速度催发到极致，时光流逝瞬间一亿倍！

        一眨眼，就是数百万年！

        灭世龙的躯体，彻底分散，坠落向此祥和世界。

        堂堂灭世龙，星河霸主巅峰的存在，就如此诡异镇服于红尘道境中，此梦境的可怕，令人惊悚。

        但，就在此时，孽女却轻描淡写伸出两根手指，往虚空一夹。

        那轰鸣震天的齿轮咬合声，如同断弦琴音，戛然而止。

        整个红尘道境，狠狠抖了抖。

        一声惨哼，红尘女浑身粉雾流逝。

        她双目散发震惊，凝重万分喝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两指阻断红尘道境的轮回，此事，即便是道主来此，也万万做不到。

        孽女眼眸平静，一言不发，浑身寒气肆意，以其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

        咔擦咔擦——

        整个红尘道境，转眼间化为冰天雪地。

        道境内的红尘意境毁灭一空，只剩下冰的意蕴流转。

        红尘女震撼：“取代了红尘之道？不可能，不可能！！”

        孽女缄默不语，晶眸投向她，道：“可以结束了。”

        话音一落，红尘女崩碎，化作粉雾。

        她死了？苏羽并不相信。

        红尘女的诡异，苏羽亲身领教，她没有实体，可以任意出现在任何一位生灵梦境中躲藏，是永远杀不死的。

        只不过，她面对的是孽女。

        孽女徐徐闭上眼睛，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气，化为千丝万缕的冰丝，刺穿红尘道境，抵达外界，并无限向神域，迷失国度延伸。

        中途，冰丝不断分化，分出更细的部分。

        短短几个呼吸，整个迷失国度和神域，都被冰丝编制而成的巨网覆盖。

        而冰丝的另一头，无一例外，洞穿了某个正在沉睡中的生灵。

        冰丝直接贯穿进入他们梦中，将隐藏于他们梦境内的红尘女给缠绕住，然后齐齐拉拽而回。

        望着数以百万计的红尘女身影，苏羽目露深深凝光。

        竟然真的做到了！一念间，抓住了红尘女所有分身，一个不剩！

        “姓苏的，她到底是什么人？”百万红尘女，齐齐发出尖锐的嘶喊，响彻神域八荒。

        那无穷的怨毒，更冲击苏羽灵魂。

        孽女两指一弹，一条条的冰丝同时炸裂，连同束缚的红车女分身一同毁灭。

        红尘女，就如此轻易被抹除。

        苏羽目露深深震撼，孽女之强，远远超脱这方天地，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如何？还有险地需要我赴吗？”孽女淡漠道。

        口吻中，一丝丝冷意绽放。

        显然，孽女也渐渐失去耐心。

        因为，她能感受到旁人无法感受之物，正在急速苏醒，并且已然注意到了她。

        “没有。”出乎意料，苏羽摇了摇头。

        孽女挥了挥衣袖，存在了亿万年的红尘道境支离破碎，沦为一片废墟。

        她望着苏羽，道：“说！云崖子在哪？”

        苏羽摇了摇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从未打算道出他藏身之地。”

        孽女平淡面容，终于浮现一丝波动，是杀机的波动：“你见识过我的手段，应该明白，没人能救你和云崖子！”

        此种绝望，苏羽深表认同。

        从未有过的绝望！

        在孽女面前，苏羽连一只蚂蚁都不如。

        “我明白，所以，我从一开始就从未打算活下来。”苏羽气息一敛，浑身道不出的凌厉，宛若一柄出鞘的绝世冷剑，散发不屈的剑芒。

        孽女杀机笼罩，一念间，便可如灭杀玄冥道主和红尘女一般，将苏羽毁灭，淡淡道：“既然早有死心，何必浪费时间，引我赴险地？你内心之中，其实还是期望我被他们杀死吧。”

        “呵呵……”苏羽笑了笑，笑得神秘异常：“你错了！我之目的，从来不是让你赴险，我明白你的强大！”

        孽女罕见露出诧异，灭世龙也微怔。

        苏羽的目的显而易见，寻找一切可以灭杀孽女的力量，甚至不惜挑拨他们，迫使他们之间发生交手。

        难道，不是如此吗？

        阅历无数年的他们，此刻也微微怔住。

        “那你是为了什么？”孽女问道，杀机却不减。

        苏羽一笑，笑容内有解脱，也有释然：“当然是为神域和迷失国度，为我苏某的至亲好友，铲除两个亿万年的隐患。”

        不论是修罗禁地，还是红尘禁地，均是威胁。

        尤其是前者，亲眼目睹修罗生灵的凶残，以及蠢蠢欲动的意图，苏羽除心更甚。

        以他的力量，是万万不可能，但借助孽女，却如此轻易的一劳永逸！

        孽女盯视苏羽，悠悠道：“你固然铲除了他们，但不是还有我么？莫非，你觉得利用了我，我还会善待你的至亲好友？”

        “当然不会，你会杀了他们！”苏羽道。

        孽女微微蹙眉：“那你不怕我如此做？”

        “不怕！”苏羽徐徐自袖中取出一物。

        “为什么？”孽女秀眉微弯。

        苏羽道：“因为，你没有机会了！！”

        唰——

        其袖中之物彻底取出，乃是一尊浑身洋溢五彩之色的巴掌大小傀儡。

        赫然是梵天傀儡！

        不过，并非是灭世皇者的那只，而是苏羽暗中炼制的一只！

        灭世皇者的那只，浇灌了苍生之血，正是为防范孽女所用，可惜尚未来得及一用，就被孽女连人带傀儡毁灭。

        而眼下这只，是世间仅存之物！

        不同的是，浇灌它的并非苍生之血，而是九龙古神之血！

        孰轻孰重，可想而知。

        果不其然，此物一现，孽女瞳孔缩了缩：“梵天傀儡！此物还存在于神域！”

        但接着，孽女瞳孔又是一缩：“九龙古神之血浇灌？是他！”

        其雪眸内，第一次汇聚凝重之色！

        苏羽则毫无迟疑，咬开手指，将自己之血涂抹在傀儡之上。

        傀儡被激活，立刻膨胀百倍，化身千万丈之高的巨型傀儡。

        咻——

        傀儡双目射出两道五彩之光，饱含九龙古神神血。

        孽女面露丝丝忌惮，体表汇聚法则锁链，挡在身前。

        轰嘭——

        那五彩之光的目光，竟非同凡响，将孽女锁链轰击得松散。

        一丝残余的目光趁机落在其身上，将孽女击得倒退数步。

        灭世龙则大骇：“九龙古神，八大太初古神之一的九龙古神？他的血，怎会出现在此地？”

        孽女盯视傀儡，平淡神色不再，盯向苏羽：“深藏此物，隐忍至今！”

        苏羽冷眸睥睨：“无须奇怪，苏某本意，便是由我来灭你！”

        他真正计划，从来都是靠自己，而非借他人之手！

        “也好，我许久未曾真正出手。”孽女徐徐闭上眸子，再度睁开时，眼内环绕玄妙的法则。

        方才种种，将非其全部实力！

        苏羽心脏没来由跳了跳，脸色微沉。

        “寂灭冰封！”孽女轻喝，雪白的法则锁链穿透了傀儡胸口，将其半截身躯震碎。

        苏羽身躯摇晃，眼光一凌，操控傀儡不退反进，一掌撼击在孽女之躯。

        梵天傀儡乃是专克灵魂之物，而孽女，其实就是一具灵魂之体。

        蹭蹭蹭——

        孽女连连倒退，身躯崩碎出现细密的裂痕，惊吓得灭世龙连连吼叫，扑过去护住。

        孽女一把将其推开，眼内浮现激烈杀机。

        其一身纤尘不染白衣无风飘动，眼眸内那股寒冰之外的法则，渗透而出，道：“逼我施展第二法则，人族，你必要付出代价！”

        “孽缘印！”孽女隔空拍出一掌，掌心蕴含孽缘道。

        掌印轻飘飘落在梵天傀儡之身，印刻下来。

        接下来，梵天傀儡摆脱苏羽掌控，竟反掌灭杀向苏羽！

        苏羽始料未及，但反应极快，飞快闪避开。

        然而，对抗孽女的大杀器，竟反被孽女控制，苏羽能避到何处？

        “云崖子，我暂时不抓，但你，必须先死。”孽女看出了苏羽的威胁，杀心已起。

        奇怪的是，遭致绝望逆境，苏羽并无想象中的心灰意冷，或者哪怕丝丝绝望。

        而是，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弧度：“有过虫池符篆爆炸的经历，你何来的勇气，毫无防备接受我的东西？”

        恩？孽女意外，立刻扫向傀儡。

        其雪眸仿佛将其内部看穿，当看到某物，俏容剧变：“快住手！”

        好似，她看到了极其不妙的东西在傀儡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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