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怪

将棋赛跟篮球赛相比的确是比较无聊一些，没有汗水与热血的碰撞，就连所谓的“战争”表现形式也仅仅限制于一方棋盘上。

        如果是青峰君此时此刻在现场，一定会睡着的。黑子哲也对此无比笃定。

        将棋赛事现场采取现场投屏的方式对观众席的观众进行播放，观众席下就是一桌一桌对弈的棋局，每一桌中间有裁判专门观赛评判。

        帝光中学作为名校本身就有受到一定的关注，加之代表学校参赛的还是一位容貌和气质都十分出众的美少女，于是越来越多的人将注意力投放到亚纪子的身上。

        黑子哲也是第一次看到下棋的亚纪子是这副模样，如同精致的瓷娃娃一般沉着平静的眼眸里隐隐透露出不输给任何人的野心，她和她的哥哥一样，总是在隐藏着杀伤力和压迫感，分明在无法忽视的美貌下，是她无情的胜负欲罢了。

        某种程度上，她和赤司君还是很像的。

        黑子哲也全神贯注地看着少女又赢下一局，对手还沉浸在尚未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输了的迷茫中，少女已经朝着对方伸出了手，对方迎上少女迷人的微笑，红着脸友好地回握住手，表示谢谢指教。

        她的手指很纤细，那是一双瓷白的手，一看就是没有怎么操劳过的、属于保养得当的富家小姐的一双手，柔软又温暖。

        黑子哲也甚至可以看到对手颇为不舍地松开与她相握的手，神情还有些怅然若失，顿时内心里升起一些不是很愉快的情绪。

        将棋赛上的女生参赛选手非常稀少，到比赛的中段，全部参赛选手中就已经只剩下来亚纪子一位女生，自然而然也就吸引了几乎全场的目光。

        她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在学校是这样，在比赛上也是这样。

        这样耀眼的人……

        黑子哲也的目光一瞬不眨地盯着亚纪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留在场上的参赛选手越来越少，随着人数的锐减，安静的观众席上渐渐升起一些讨论，预示着气氛逐渐被推向高//潮。人们发现，那个身着帝光中学的校服的少女始终没有被任何参赛选手淘汰，她坐在那里，宛若高领之花一般清冷艳丽又让人难以亲近，灯光打在她的身上，竟然增添了几分绮丽的色彩。

        “不愧是帝光中学啊……”

        “我记得以前帝光中学在中学组将棋赛上的排名都没有进入过决赛圈吧？”

        “真不容易，这个女生真是一匹黑马，现在场上只有四个人，她只需要坚持到前三就很不错了。”

        听着周围人的讨论，黑子哲也攥紧了手指。他清楚地知道，亚纪子根本没有把第三名放在眼里，她的目标是第一名。

        落棋已成定局，这一局的速度比之前都要快，对手率先站起身来鞠躬表示敬佩。

        “啊！那个女孩子，她赢了——”

        人群中的惊呼让大家后知后觉起来，场上只剩下这名帝光中学的女生，还有一位来自其他中学的男生。也就是说，这名来自帝光中学的黑马再不济也会是第二名。

        亚纪子的目光扫视了一遍全场，循着刚刚入场的记忆，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黑子哲也坐着的位置。她看着少年的手边还放着属于他的香草奶昔，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还有心情笑，看来她并不紧张。黑子哲也拿起香草奶昔喝了几口，举起手来比了一个大拇指，他相信她可以看到。

        这回，所有人都全神贯注地盯着现场播送的大屏幕，从头开始看一盘棋局对没有将棋爱好的普通人来说属实不易，但是饶是外行人，都可以看出亚纪子落棋稳健有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一气呵成，仿佛对对手的下棋方式早就有预见一般。

        反观对手，落棋速度越来越慢，显而易见是遇到了困境。

        黑子哲也猜测，其实亚纪子落棋的速度之快对于对手来说也是一道心理暗示，打乱对方的心理防线，反而让对方开始陷入了一种慌乱的境地之中。

        说起特质，亚纪子的特质实在是太明显了，美丽，优秀，神秘，拥有迷人的野心和与之匹配的强大实力。似乎每一次见到亚纪子的时候，黑子哲也总能发现一个崭新的她。

        反观自己，亚纪子曾经说他身上有一种不可忽视的、别人身上没有的特质。黑子哲也现在也想不明白，自己的特质究竟是什么。

        “我……我输了……”男生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衬衫，额头上的汗痕清晰可见，他站起来，朝着亚纪子伸出了手，在握住对方手的同时深深地鞠了一躬。

        “胜者是你，下次再战。”

        亚纪子微笑着点点头：“受教了，下次再战。”

        观众席的掌声从不同方位响起，那些掌声很好地掩盖住了观众们震撼的吸气。无疑，她享受此时此刻的感觉，无法言明的喜悦和骄傲充满着她的内心，她几乎是下意识地找寻全场唯一能够与之分享喜悦的人——黑子哲也。

        黑子哲也已经站了起来，来到栏杆边，早就放下了香草奶昔，毫不吝啬地给她鼓掌，他的眼眸分明也盛满笑意，难得地露出了一个明显的笑容。

        此时全场人声鼎沸，落在亚纪子眼中却只有黑子哲也一人。黑子哲也也一样。

        “本次中学组将棋赛第一名——帝光中学，绿间亚纪子！”

        所有目光的聚焦，灯光的聚焦，快门声，鲜花，掌声，奖杯，这些才是属于那朵高岭之花应该享受的一切。最美丽的花就应该搭配所有的赞美和嘉奖，她仿佛注定生来就活在众人的注目中，她应该是喜欢被追随和爱慕的。

        追随和爱慕啊……

        黑子哲也在心中呢喃，又不自觉地攥紧了指尖，目光如刚才比赛中一样，一瞬不眨地盯着亚纪子，却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黑子哲也在场馆里采访的必经之路上等待着亚纪子采访结束，体贴地没有出声提醒或者催促，不让亚纪子有赶忙的心态，而是选择默默地坐在饮料贩卖机旁的长椅上，给桃井五月和青峰大辉发短信告知亚纪子已经获胜的好消息。

        他合上手机，往后靠着墙壁，想要闭上眼稍作休憩，可是一闭眼，就全是刚才亚纪子站在台上、在人群中享受鲜花、掌声、灯光和嘉奖的模样。

        太耀眼了，她生来就不可能低调。

        内心忽然升起一股惆怅让他很想叹息。

        他忽然闻到一阵花香，有些敏感地皱了皱鼻翼，可是吸入鼻腔的花香味并没有因此消失。他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只手拿着奖杯的少女，用另一只手捧着鲜花，放在他的面前，像是要将花束献给他一样。她的脸上是灿烂的笑容，如阳光般明媚大方，与刚才在台上给人高岭之花的感觉截然不同，让他感到心痒。

        “绿间桑！”急切的声音和急切的脚步声不合时宜地插入二人世界中，是刚才决赛时落败给亚纪子的对手。他憋着通红的脸站在亚纪子面前，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但是黑子哲也一眼就可以明白他究竟要干什么。

        面对战胜自己的优秀、强大、美丽迷人的同龄异性，还能说什么呢？

        “中村君？”过了半分钟还不见面前这个满脸通红的少年开口，亚纪子只好做第一个打破沉默的人，“我和黑子君要赶着坐电车一起回去了，中村君还有何指教吗？”

        “诶？！诶！这里居然还有一个人吗？对、对不起……”少年这才发现了黑子哲也的存在，他的目光落在黑子哲也那和少女一模一样的帝光中学的校服上，这才想起来今天除了亚纪子之外他在现场并没有看到任何帝光中学的人，那么就是说，他是唯一一个为了亚纪子而来的。

        那么他们的关系不言而喻……

        亚纪子不知道面前的少年脑子已经运转飞快，只见他垂头丧气地说道：“今天的比赛……绿间桑真的非常优秀，我很期待下次再对决，那么……就不打扰绿间桑接下来的约会了……”

        “诶？我们不……”亚纪子还没来得及阻拦，或许她看到少年仓皇逃跑的模样也是松了一口气，没有选择解释。

        反正另一位主人公并没有被误解的焦虑，相反，还非常自然地接过了她手里的鲜花，虽然很绅士，但是倒真是有一点作为“约会对象”的自觉似的。

        “结束了吗？那么亚纪子接下来想去哪里呢？”他一副平淡的模样也真的很像是在问“我们接下来去哪里约会”一般自然，还有语气里隐隐透露出的纵容，让亚纪子感觉到心跳加速。

        “想喝香草奶昔，我刚刚才比赛的时候看到黑子君喝了。”仿佛带着甜蜜的责备和娇嗔一般，亚纪子撇了撇嘴，抬眼看向眼带笑意的少年。

        像是告状一样，很可爱。

        “好的，我知道了。”他的声音有着名为温柔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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