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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19怪


上帝给亚纪子打开了一扇门,那么一定至少关上了一扇窗。黑子哲也这么想着,看着赛车游戏机屏幕上出现“winner”的字样,微微有些出神。

        这已经是他赢的第六局了,可是固定输家亚纪子还是乐此不疲,似乎她真的就只是一个又菜又爱玩的赛车游戏玩家。

        他也不是没想过悄悄放水给她赢一次,但是亚纪子似乎硬生生把赛车游戏玩成了碰碰车游戏,有时候不需要拐弯,她也能驾驶着游戏车辆直挺挺地撞上护栏。

        “喂,玩得这么差,你还这么开心吗?你还真像个笨蛋一样。”

        陌生的男声从亚纪子的头顶传来,慵懒的语调夹杂着淡淡的烟草味,让她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她抬起头,是一个一眼就可以看出是不良少年的家伙,对方身上还披着帝光中学的校服外套,灰白色的乱发一看就没有好好打理,但是优越的脸型轮廓和五官却让他硬生生地扛住了这样的造型。

        他像是刚刚醒过来似的,疲倦的黑眼圈昭示着他作息混乱,但是浑身上下散发出阴冷可怖的气息让亚纪子明白,他和刚才那个上来搭讪的不良少年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存在,身后这个人更难应付。

        “太失礼了,灰崎君!”黑子哲也的声音难得地显露出一丝深沉和严肃,既然黑子哲也认识,那这个态度这也足以见得面前这个叫做“灰崎君”的人并不是那么好应付的,亚纪子沉默不语,打算静观其变。

        不良少年皱了皱眉,冷着眼打量了一下黑子哲也,在脑海里也没有找到任何关于这个人的记忆。他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没有继续探究,似乎根本不把黑子哲也放在眼里。

        他又把目光落在少女纤细白皙的双腿上,因为踩着赛车游戏机的油门和离合器的双腿以诱人的姿态伸直,完美的腿型弧线让他露出一个并不绅士的笑容。

        “喂,让我玩一局,要是我赢了你的男朋友,你就归我,怎么样?”

        说完,他也不管亚纪子作何反应,就像是拎小鸡一样轻松地拽着她肩膀的衣服就把她整个人拽了起来。少女如白天鹅一般纤细迷人的脖颈就这么暴露在空气中,被扯开的地方还可以看见一块肩膀处的肌肤,就是这样光是视觉上就可以看出少女皮肤的细腻和白皙,让他感到有些燥热地舔了舔唇角。

        亚纪子为了不摔倒,只好顺着力道站起,把位置让给了他。

        “灰崎君!”

        黑子哲也皱了皱眉,伸手绅士地扶稳了亚纪子。他转头看着灰崎祥吾的确是要认真地玩一局的样子,他甚至已经做好了开车的动作,想到他刚才说的话,眼神顿时变得锐利且足以看得出有不可忽视的怒火。

        亚纪子看着黑子哲也这副模样,感到有些新奇地挑了挑眉。说实话,她其实并不害怕面前这个不良少年,只是对他身上的烟草味感到排斥和厌恶,她知道他不会做出实际性的伤害行为。

        心中的恶趣味在此时不合时宜地涌出来,她实在很想看看黑子哲也那张脸可以再露出更多有趣的表情啊……呐,让我看看你露出更多有趣的表情吧,黑子君。

        黑子哲也看向亚纪子,似乎是在询问亚纪子的态度,他对这种较量不感兴趣,更不喜欢灰崎祥吾的所谓把“战利品”定义为亚纪子的口吻。后者却是露出了一个神秘的笑容:“黑子君,就当玩玩好了,和灰崎君比一场吧。”

        又是这样的感觉。

        为什么亚纪子偶尔会以这样子的、仿佛是从另一个世界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看着他呢?那样审视的、把自己当作是并不重要的旁观者的姿态,让黑子哲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诡异感和不舒服。

        他没想到亚纪子居然会认可灰崎祥吾的提议。虽然还是感到困惑和不解,但是灰崎祥吾没有给他犹豫的机会,屏幕宣布着游戏开始,让黑子哲也不得不马上投入游戏中。

        一开始便是灰崎祥吾抢占上风,他张扬地笑出声,一点儿也不认真地哼着小调,表示出他对黑子哲也的不屑。黑子哲也一言不发,专心致志地驾驶着,寻找反超的机会。而灰崎祥吾驾驶的赛车总是精准地堵在前方,狠厉地阻止着他每一次想要反超的机会。

        亚纪子就站在灰崎祥吾和黑子哲也的中间,全神贯注地注视着黑子哲也眼前的游戏屏幕。在一道拐弯处,黑子哲也甩车做了一个假动作后顺利摆脱灰崎祥吾的堵截,冲到了他前面。

        “切!”灰崎祥吾恶狠狠的声音立刻从亚纪子身旁传来,接下来他便不再说话,疯狂地踩死油门加速,疯狂拍打着氮气加速的按钮,仿佛都要把游戏机设备破坏掉似的。两人沉默着较量着,火药味让亚纪子仿佛都能身临其境一般地嗅到。

        到了临近终点的时刻,灰崎祥吾甚至不断冲击着一旁黑子哲也操控的赛车,妄想通过把他撞飞到护栏边去阻止他的加速,口中不断地冒出亚纪子也不忍听的粗鄙之语,在屏幕上两人几乎同时冲过重点线的时候重重地锤向了方向盘。

        “……灰崎君,请不要破坏公共场所的公共设施,万一我们要赔钱就完了。”被当做“赌注”的少女看上去并没有任何危机感,只是出声淡漠地提醒道。

        “啰嗦!”灰崎祥吾咬着牙等待着宣布结果,他愤怒的原因是黑子哲也全程居然都追的这么死,并不如他所想一般狠狠地甩在后方,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没有极大程度地拉开差距的对决,即使是获得了胜利,他也为之不齿。

        “winner”的字样出现在了灰崎祥吾的游戏机界面,总归是赢了,多多少少还是有安慰到他,他的嘴角扯出一个并不太明显的弧度。一旁的黑子哲也则是瞪大了双眼,愧疚和紧张的情绪更快地覆盖上了失望。灰崎祥吾的手刚刚碰上少女纤细的腰侧,想要将她揽入怀中,黑子哲也便拉着亚纪子的手腕,用力一拽,就把她护在了身后。

        “我可是好好和你比的啊,愿者服输。难道你想反悔?”灰崎祥吾的眉毛都拧在了一起,刚刚还是一副懒怠的、目空一切的表情顿时就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可是前提根本就不成立。”黑子哲也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语气里带着连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出现的落寞,“亚纪子本来就不是我的女朋友。”

        “哈?”灰崎祥吾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捂着额头毫无形象地仰天大笑起来,“搞半天,原来你们刚才在骗人啊……那这就更省事了,今后,我就是你男朋友。”

        “不,你没有机会哦,灰崎君。”少女的笑容还是那么神秘,从刚才开始就未见丝毫慌乱的模样,没有灰崎祥吾想象中娇羞或者剧烈反抗的样子。

        她平静地叙述着事实的模样让灰崎祥吾感到烦躁和厌恶。

        他忽然觉得面前这个少女漂亮是漂亮,但是反应十分无聊。

        “我讨厌烟草味,所以,灰崎君,很抱歉,你不会是我喜欢的类型。”她的话说得郑重其事,翠绿色的眼眸里是满含歉意的笑容,她甚至一本正经地鞠躬道歉,“真的很抱歉,灰崎君,谢谢你的喜欢。”

        这下,周围人看人闹得目光瞬间变得同情又怜悯起来,带着这些情绪的目光围绕着灰崎祥吾,他顿时对面前这个美丽的少女反感到了极点。

        “你,凭什么会觉得,我会看上你这种货色?”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开口,如果目光可以杀人,他应该已经捅死她千百次了。

        “啊?居然不是吗,既然如此,那就太好了!今天误会了灰崎君,真的很不好意思。那么我们下次再见吧!”亚纪子露出了一个理解的微笑,在黑子哲也震撼的目光中拉着他的手,就这么大摇大摆地离开了电玩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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