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花市，一个滨海的小城市，海风徐徐，海浪一下一下不紧不慢，有节奏的拍打着海岸。

        港口上停靠着邮轮，它们随着海浪晃悠悠的浮动着，几只海鸥在空中盘旋鸣叫。

        绿树成荫的街道错落的铺展开来，有慢跑的年轻人、有追逐打闹的小孩、有提着鸟笼惬意摇晃的大爷，自然也有聚团锻炼的大妈，人们轻松悠闲的生活在这个宜居的花市。

        午后，远离港口的沙滩边上，一个纤细的女孩面朝大海静静站立着，任由海水一次又一次冲刷她的脚面，双脚逐渐嵌入沙滩。

        女孩纤细的腰肢盈盈一握，齐腰的波浪卷发随着海风舞动，这舞动的卷发似乎是女孩身上唯一的“生机”。

        女孩背后，一个少年以女孩为中心在几十米范围内故作散漫的来回走着。他时不时侧头看看一动不动的女孩，如果女孩回头就会发现少年的关注。

        少年午饭时在自家露台看到女孩长发舞动的背影，孤独却又坚定，这是他对这个背影的第一印象。

        这个下午，少年时不时就会看看她，可是女孩仿佛被钉在沙子里，从未移动除了那仿佛有生命一般舞动的长发。

        此时暮色渐临，少年发现这个女孩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少年来到女孩身后，他想看看她是怎样一个女孩，也担心女孩会不会有轻生的念头，毕竟基本没人会“钉在”海滩上一下午不动。

        不过，少年并没有上前打扰，他有些不忍心打断属于女孩一个人的宁静。

        随着夜幕的打开，海岸边上步行栈道两边亮起了昏黄的路灯，与天上明亮的满月遥相呼应。仿佛是路灯叫醒了女孩，她轻轻的挪动双脚，眼睛仍然专注的看向大海深处。

        女孩缓慢的挪动着，然后突然一转身快步通过栈道走向马路，招手搭上出租车离开了。

        少年愣愣的看着女孩的背影，心里突然被失落盈满。却又有些庆幸，庆幸女孩没有走向海水深处。

        铃铃铃！手机铃声将少年的思绪拉回，他接起电话，就听到：“小远，该回来吃晚饭了，你在那看什么？。”少年妈妈温柔的询问，透过家里的落地窗远远的望着少年。

        这温柔的声音冲淡了少年心里的失落，少年温和的回应：“好，我这就回去了。”

        ------

        花市花中，有着百年校史，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私立高中，以其超高的升学率而闻名全国。说是私立高中，自然学生要缴纳高昂的学费。不过如果你的分数够变态，那么也是可以不收取任何费用，包括学杂费。

        这在当地，几乎可谓是游轮里的泰坦尼克一般的存在，男生女生们千军万马争先恐后的想要登上这艘巨轮。“寒门出贵子”在这里似乎触手可及。

        在花中这一方天地，完全以分论英雄，虽然是私立高中，但是老师学生都唯分论。

        既然“分分都是学生的命根”，花中每月一考，按分排名分班的传统也如百年校史一般名扬花市。

        所以在这种制度下，每个年纪的“一班”汇聚了各年级的高分学霸。

        今天，暑假后的第一天学生们返校，按照惯例返校日基本就是领取新学期的教科书和练习册。看看那变态的课表，尤其是高三的课表，毫无人性。几大主科，分毫必争的瓜分学生们的所有课余时间，体育课虽然还屹立在课表上，可是早已被老师们暗度陈仓的霸占了。

        此刻高三一班，领完教材的学生们三三两两的交流着暑假游玩心得，欢声笑语中夹杂着少年们与生俱来的青春气息，教室里犹如菜市场一般喧闹的生机盎然。

        即便是高智商强自律的尖子生，此刻也没人讨论学习，花中的学生们非常懂得如何见缝插针的与老师们博弈，争取最大的劳逸结合。

        相对于教学楼里学生们热烈，校门口就显得更加肃穆寂静。花中古铜色大门紧闭，阳光透过宽大的梧桐树叶影影绰绰的点缀在校门上，闪耀着光斑的古铜色宁静庄严与两旁生机盎然的大树映衬的相得益彰，而在这副画面中点缀着一个一袭白色丝绸长裙的女孩。

        林晓曦站在校门口，等待即将到来的另外一位转校生。

        倒不是她多有同学爱主动要向同学示好，而是她作为转校生第一天报道，没有学校名牌的情况下，警卫大爷根本不给她开门。

        刚刚和班主任王宪华老师打通电话，被告知还有一位叫温行远的转校生也是今天报道，让她在校门口再等几分钟和新同学一起入校到办公室找她。

        林晓曦仰起头，用手遮挡透下来的阳光，去看那被阳光照耀着发着金光的树叶。

        当温行远来到学校下车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景。

        身着一袭白色丝绸的女孩背对着他，微卷的长发随意扎成马尾，仰头看着树叶出神。阳光透过树叶映在她身上，包裹着她一起闪闪发光。

        女孩不知道在她抬头凝视树影斑驳的景致时，自己也已经融入这片景色中成为少年眼中的美景。

        温行远发现，眼前的美景正是让他萦绕心头一晚的人。少年一眼便认出，这个女孩便是昨晚沙滩中的卷发少女。

        “小远，一会放学妈妈还在这里接你，你放学就直接出来好吧？”少年妈妈出生打破了少年的凝视。

        “好的，妈，我去上学了。”

        温行远就是花中的另外一位转校生，刚刚在路上班主任已经通知他，另外一位名叫林晓曦的转校生在校门口等他一起入校。

        “林晓曦同学吗？”

        他走到她面前，笑笑的开口。

        女孩皮肤白的透明，好像江南的水豆腐一般细腻。大大的眼睛，褶皱非常深的双眼皮上眉骨轻轻上鼓，这让原本就很大的眼睛看起来神采飞扬。

        只是，由于女孩正在出神凝视远方，那眼底仿佛空虚的放不下任何事物。温行远想要填满她眼底空虚的念头，瞬间涌现。

        一时间，少年愣住。

        “你好，我是林晓曦。你是？”

        林晓曦看着眼前愣神的男同学并没有意外，拜这副好看的皮囊所赐，她经常“惊艳”他人。

        只是她并不知道，眼前少年并非如以往那些人那般惊艳于她的美貌。

        “哦，我是温行远。老师让咱们一起去办公室找她，咱们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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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晓曦、温行远就是花中建校百余年来唯二的高三转校生，重点是还插班到“一班”，一时间便轰动花中师生。

        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名叫王宪华，外号“鲜花”。四十五六的年纪，却保养得体身材高挑匀称，不见丝毫中年油腻，故被学生们笑称为“鲜花”。

        高三插班这种情况非常罕见，她们班这一下还来了两个。王宪华最初非常排斥据理力争，不够经过校方的说明，她只有硬核扛起。经过和家长沟通，也明白两个孩子各自有自己的特殊情况，心里不免唏嘘。

        王宪华看着眼前玉琢一般的少年女孩，心想长得是真好看呀，好看的让她警铃大作，高中生正处于悸动的年纪，这么招人的长相势必引起学生们围堵。

        “这是这学期的教材，你俩收好。”王宪华在和两位学生简单打过招呼后，又交代了一些学校的纪律等，便带着两人走向班级。

        “同学们！‘鲜花’来了，还有传说中的转校生哦。”王鸣一边大喊一边拍着桌子提醒同学们，高高瘦瘦的王鸣坐在教室后排临窗的位置，班里的耳报神，学校大大小小的事情他总是包问包知。你能问的出他就能答的出，而且给出的信息基本都是八九不离十的准确。

        “看，那个就是新转来，据说是从别的城市转过来的。”

        “真漂亮，就是怎么板着一张脸，有点凶呀。

        “还有一个，你看跟在老师后头那个，真帅呀！”

        “帅哥美女哦！”

        “这颜值，校花这回要换人了咯。”

        “学校是挖了那家的校花校草，真够缺德的。”

        不知道是哪位还打了一声口哨，显然语言已经无法满足他表达的欲望了。

        高三一班转来了两个插班生，帅哥美女直接拉高了学神班级的颜值水平。

        学生们摩拳擦掌，宠宠欲动，他们可不管班主任紧锁的眉头会不会加大长皱纹的风险。

        “哥！专属座位已经为您准备好。”刘昊笔直的站立在书桌一帮，弯腰拉开身旁的椅子，好像酒店门童一样彬彬有礼，就是脸上笑容谄媚尽显。

        砰砰！一摞卷子狠狠敲击着讲台，伴随而来是班主任王宪华老师庄严的恐吓：“都安静点，起什么哄。高三了，知不知道时间紧迫，还当自己高一呢。老远就听到咱们班嚷嚷，精力这么旺盛，那把今天的三张语文卷子都做了。”

        “不要呀，物料、化学、数学、英语都留了好几张了，老师你们不能这么压榨我们呀，这才刚开学，不得给个缓冲吗？”学生们哀嚎着和老师讨价还价。

        “老师，其他科都留了两张卷子，您看语文是不是也？”孙宏，学习委员兼语文课代表小声的举手报备其他科的作业情况。

        “行吧，那就两张卷子，作文得认真写，我要是发现谁敢应付罚写一周的周记。”王老师有条件的“妥协”了，换来的还是哀嚎一片。

        “行了，要是‘嚎’几声就能嚎出高分，学校早就下重金聘请专人来嚎了，还用得着你们在这找不到调的鬼哭狼嚎。”‘鲜花’女士总是能精准的不带脏字的嘲讽学生们的无病呻吟。

        “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等你们走入社会就知道什么叫：哀莫大于心死。”

        王宪华眼神犀利的横扫那几个“嚎”得最凶的，她也知道正值少年不会体会成年人的苦楚，自有含泪笑的，哪有笑着嚎的。不过少年们自有飞扬的资本，横冲直撞才不枉少年。

        所以，她也不寄希望于这个班的孩子们突然就开窍发奋图强，只是日常打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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