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原谅

在和泽田纲吉交谈过后的几天，十年前的彭哥列也遭遇到了许多事，库洛姆的到来，还有潜入米尔菲欧雷前的准备。

        鸟居咲被里包恩叫进了作战会议，对于十代目的彭哥列家族的吃惊，里包恩则是说她比谁经验都丰富。

        听着种种资讯，鸟居咲深思熟虑一会，开口，“如果是我，在面对米尔菲欧雷，我会选择骗过所有人员，将赌注放在一个希望之上。”

        “强尼二先生，请问你知晓或是参与过有关这次十年火箭筒的事吗？”鸟居咲首先询问。

        “诶？这、很惭愧的，我并不知情。”

        鸟居咲点头，目光扫过专心听她说话的众人，“我猜测米尔菲欧雷里除了六道骸，还有我们的间谍。”

        众人似是不敢置信，纷纷询问是谁，鸟居咲默了会，问了个很严肃的问题。

        “你们会演戏吗？”

        众人面面相觑，一同摇头。

        鸟居咲一副了然的模样，整理好手中的文件平放在桌面，“那么还是不要告诉你们比较好，我只能和你们说，这次进攻米尔菲欧雷不是真正的战争。”

        “不过也请各位不要掉以轻心，毕竟为了最终的结果，舍弃一两人也是正常不过的事。”鸟居咲神情淡漠的说道。

        见气氛凝重，鸟居咲浅笑，“但我相信彭哥列大家的实力，肯定会平安归来。”

        听她这么说，众人又恢复精神，凝重的气氛在倾刻间，便因为鸟居咲的一句话烟消云散。

        “啊，还有一点，这也只是我的猜测。”

        “米尔菲欧雷的基地恐怕是可更变的。”

        “怎么说？”里包恩问。

        鸟居咲沉思一会，“……老实说，那张要求你们打败入江正一的那条讯息，实在是太可疑了。”

        “所以我以‘身在米尔菲欧雷的间谍是掌握主权的人’来推测。如果米尔菲欧雷的真的有彭哥列的卧底，而那个卧底又是掌有主权的一位人物，那么操控基地，是最好掩饰和控制整场局势的要点。”

        “但你为什么要以掌有主权的人开始猜测？”拉尔问。

        “因为我认为米尔菲欧雷不会容许老鼠存在。能在那得到有用信息的，我想只能都是大人物。”鸟居咲回。

        ——虽然这一些，她不觉得能瞒得过米尔菲欧雷真正的主人。

        “你是说，让我们打败入江正一，也是身在米尔菲欧雷的间谍指引我们的？那并不是真正的目的？那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啊啊！”泽田纲吉惊慌地问。

        “什么真正的目的啊！间谍情报传回来还绕绕弯弯的。”狱寺蹙眉不悦道。

        “不对喔，狱寺。就是因为是间谍，才要这样做。”里包恩开口。

        “骗过别人之前，要先骗过自己人——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吧？”

        “至于有什么目的，大家去了不就知道了吗？反正都是要去的。我说的对吧，小咲。”里包恩勾唇对众人道。

        鸟居咲浅笑点头。

        众人听了鸟居咲的猜测，也觉得有理，对鸟居咲的目光都带有赞赏的意味。

        鸟居咲发现了他们的目光，愣神也只是刹那间，她回过神后马上垂下头，“这些仅仅是不属于彭哥列家族的、我个人的猜测，若是有失误，请不要责怪我。”

        “不用担心，就算小咲你的猜测错误彭哥列也不会责怪妳。毕竟是我擅自叫你过来的。”里包恩勾唇道。

        卓越的领导能力、谋略的才华，还有不忘身在依附家族，一心为自己家族想着的这份心，真是个非常好的首领啊。

        ——而这又是才年仅十三岁的小女孩。

        里包恩压低帽沿。

        哼，果然蠢纲还有得学呢。

        散会后，泽田纲吉便跟在鸟居咲身侧。

        “小咲接下来有要做什么吗？”

        鸟居咲摇摇头，“没有，小纲呢？”

        “和云雀前辈的训练也差不多了，所以也没有什么事……”泽田纲吉搔搔头。

        “这样啊，那小纲要吃我和京子、小春还有一平一起做的饼干吗？”

        在鸟居咲意料之中，泽田纲吉的双眸亮晶晶的看着她，猛点头，“好、好啊！”

        鸟居咲笑着伸手揉了揉泽田纲吉的头，“小纲你这样好像小狗狗呢。”

        泽田纲吉脸一红，“小咲妳又来了，别取笑我啦。”

        鸟居咲哈哈地笑了几声，拉着泽田纲吉来到上次的那个角落，从口袋里拿出包着饼干的手帕，摊开递给泽田纲吉。

        看着泽田纲吉吃了一口，鸟居咲带着期待的目光看去，“怎么样？”

        泽田纲吉马上点头，“嗯！很好吃呢！”

        “那一块是小春做的。”鸟居咲佯装沮丧的垂头。

        泽田纲吉马上又拿起一块，赶紧补救，“这、这块更好吃呢！”

        “那是一平做的。”

        泽田纲吉狂冒冷汗看着手中的饼干就跟抽奖似的，不，这是比抽奖更可怕的选择题！

        泽田纲吉冒着冷汗拿起一块饼干小心翼翼的放入嘴中，偷瞄鸟居咲的神情没有不对，便舒了一口气，大力称赞，“这块是最好吃的呢！”

        鸟居咲瞥了他一眼，哀怨的说着，“小纲你果然喜欢京子……”

        泽田纲吉冷汗直流，“什、不是，小咲都说你误会了啦！”

        看着泽田纲吉慌乱的样子，鸟居咲终于演不下去了，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她手拍拍一脸错愕的泽田纲吉的头，调皮的歪头吐着舌头，“其实全部都是我做的，小纲你太好骗了！”

        泽田纲吉一如既往地拿面前笑的欢快的女孩没辙，他叹了口气，伸手揽过脸上还洋溢着笑容的女孩。

        “小咲，我明天就要潜伏进米尔菲欧雷了。”

        鸟居咲一顿，伸手拍了拍泽田纲吉的背。

        “小纲的话，一定没问题的。”

        离开泽田纲吉的怀抱，看着有些感动的纲吉却还是担忧的紧皱眉头，鸟居咲伸手点了点他的眉间。

        “在皱眉的话，小纲就要提前变成老爷爷了。”

        泽田纲吉伸手将她的手握在手心，认真地望着鸟居咲，“小咲，我一定……”

        但话还没说完，就被鸟居咲用手捂住他的嘴给打断，“耍帅的话禁止喔。”

        果不其然看到一副沮丧着脸的泽田纲吉，鸟居咲浅笑，双手反握住他的双手。

        “不要太逞强、不要因为耍帅受伤、不要哭鼻子。”

        “保持温柔的性格、和朋友们一起欢笑、保护好家人。”

        “然后——平安归来。”

        泽田纲吉望着鸟居咲那双澄净带着温和笑意的眸子，女孩柔声的话语，一下子就让他那至从来到十年后的不安驱散开来。

        “我知道小纲都能做到我希望的这些的，所以我相信小纲不管遇到怎样的难关都一定能跨过。”

        “大家都会一直陪伴在小纲身边的。”鸟居咲伸手一下又一下，顺着泽田纲吉那柔软的褐色发顶，“你不是一个人喔，小纲。”

        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泽田纲吉，听到这句话眼眶忍不住红了起来，却又想起女孩才刚对他说的不要哭鼻子，顿时窘迫的撇过头不让女孩看他。

        鸟居咲当然了解自家竹马想些什么，她佯装像是想到什么“啊”的一声，“我忘记说了。”

        她脸上带着笑意，偏过头望着掩饰着自己快哭出来的泽田纲吉，“不要哭鼻子——但是可以在小咲面前哭喔。”

        泽田纲吉愣愣地看着她，而后露出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小咲，妳总是这样……”

        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发现他的不安，然后温柔的安抚他。

        鸟居咲少有的、主动地抱住泽田纲吉，她将头放在泽田纲吉的肩膀上，脸贴着他的脸颊，笑着问：“这样不好吗？”

        泽田纲吉摇了摇头，将脸埋在对方的肩上，带着哭腔，“我会越来越依赖妳的。”

        “每次想要小咲依赖我，但到最后总是变成我依赖着小咲……”

        鸟居咲愣愣地眨了眨眼，随后明白什么无声地笑着，佯装有些难过的语气，“看来我的依赖不太明显呢。唉，多亏我这么忙还每个月写信给小纲呢……”

        泽田纲吉一顿，反应过来的他马上看向女孩的脸，“真、真的吗？小咲有依赖我？”

        说完话才想起自己脸上哭鼻子的窘迫模样，泽田纲吉红着脸赶紧擦干眼泪。

        “嗯，依赖到我自己都觉得我很自私呢。”鸟居咲苦笑。

        明明知道自己时日不多，还是每月写信给他，让他不要忘记自己。

        明明对着他说“不要喜欢我”，却又忍不住地去接近他、关心他。

        她还真是差劲。鸟居咲垂下眼帘想着。

        “诶、诶？自私什么的才没有这回事！小咲一点都不自私啊！虽然小咲你说写信是依赖我……但说到底，我还是觉得是我在依赖小咲。说、说出来有点不好意思，但其实在升上初中之前，除了小咲之外，一个朋友也没有，还总是被人叫‘废材纲’，有时候都不太想去上学……”

        “但是每次看到小咲寄给我的信，我就会觉得我还行的、我不是一个人，就算在学校没朋友，但我还有小咲。一想到这些，我就又有勇气去面对学校生活了。”

        泽田纲吉眸子温柔地看着愣住的鸟居咲，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伸手揉了揉女孩那头浅金色的发顶，“我一直都很感谢小咲，能在那时候一直不间断地寄信给我。”

        “所以不要再说自己自私了，小咲。”

        鸟居咲知道自己快哭出来，她低下头，抿了抿唇犹豫一会，伸手牵住了泽田纲吉的手。

        过了片刻泽田纲吉才听到女孩别扭的语气，“……既然那么依赖我，还认不出我来。”

        泽田纲吉一僵，小咲果然还是很在意这一点啊……

        他慌张地道歉解释，“对、对不起，我真的是因为没想到小咲会出现在这边，所、所以……”

        泽田纲吉还没说完，就听到鸟居咲说：“原谅你了。”

        他看见女孩脸上依旧洋溢着平时的笑容，眼底深处却多了一抹悲伤。

        泽田纲吉愣愣地听着她说着意义不明的话。

        “所以，小纲也要原谅我喔。”

        原谅我先一步离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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