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活着

在十年前的守护者们到齐之后，泽田纲吉等人拿到了彭哥列的专属匣子。

        鸟居咲傻愣愣的望着自己手中的匣子、和一枚镶着粉色宝石的戒指，一脸困惑地看着入江正一。

        “啊，那是十年后的纲吉君特别为你制造的。十年后的纲吉君要我转告妳，非必要的时候绝对不要打开。”入江正一说。

        “可是我点不燃火焰？”鸟居咲茫然，她连火焰都点不燃要怎么打开啊……

        入江正一一脸惊愕，“点不燃？怎么会！你十六岁的那天我和纲吉君都看到了，你确实是拥有着火焰的！”

        鸟居咲愣了愣，而后大步向前，在众人的目光下把入江正一拉到角落。

        “是什么样的属性？”鸟居咲问。

        “啊……嗯，很像是大空之炎，不过是很淡的浅粉色。那种感觉也不像是大空跟岚的混合炎。”

        鸟居咲手捏着下巴思索着，片刻后才抬眸询问，“这一次的我，是怎么死的？”

        “……这一次？”入江正一对于鸟居咲的说法感到困惑。

        “入江君。”

        见鸟居咲认真的神情，入江正一一愣，而后搔了搔头回答：“其实……我们也不太清楚……和十年后的纲吉君看到那道火炎的时候，妳已经奄奄一息了，还是纲吉君为你输送火焰才让你撑了半年，不过……”

        入江正一欲言又止，鸟居咲也早已猜到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得知庞大资讯量的鸟居咲垂下眼帘，想到第一次多在这个世界上停留那半年的时间，还是泽田纲吉为她输送着火焰吊着她的命……

        鸟居咲红了眼眶，入江正一慌张的手足无措，“啊、那个，妳不要难过，说、说不定会因为来到十年后可以让妳的命运改……”

        “没关系，”入江正一看着鸟居咲露出牵强的笑对他说，“我已经习惯了，所以没关系的。重要的是，你们和小纲能……”

        入江正一听着女孩的话一愣，随后生气地喊道：“怎么可能没关系啊！难怪纲吉君总说你为人着想是缺点！你都要、你都要……这怎么可能没有关系！”

        知道成为目光焦点的入江正一，忍着怒气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纲吉君为了妳想尽办法，就是想救活你！而你却、你却这样不珍惜自……”入江正一还未说完气恼的话语，便看到了鸟居咲面上带着无奈的笑意时哑然。

        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入江正一张了张嘴，“妳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鸟居咲浅笑带着歉意的目光看着入江正一，垫起脚尖，安慰地拍了拍他的头，“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能和你遇见我很开心，能和那么多温暖的大家相遇我很幸福。”

        “这件事结束之后，拜托你和十年后的小纲说。”入江正一听着这些话没有在回答。只是皱着眉头，眼眶泛起泪水，撇过头不再去看着总是带着温和笑意的女孩。

        最后在女孩的注视下，入江正一还是点头答应。

        看着捧着匣子回到自己身边的鸟居咲，泽田纲吉担心的询问，“小咲，怎么了吗？入江君刚刚……”

        鸟居咲摇了摇头，“没事，他只是对于我使不出火焰感到吃惊而已。”

        接到瓦利安的消息后，入江正一和斯帕纳也在里包恩的确认下正式成为彭哥列的一员，而接下来十天的时间，彭哥列一众趁着这短暂的休息来到外头去想去的地方。

        泽田纲吉询问鸟居咲有没有想去的地方，只见对方沉思一会，对他浅笑摇头。泽田纲吉心想也是，毕竟有着与鸟居咲熟悉的地方是远在国外的意大利嘛，在这种危机时刻根本不可能专程飞过去。

        泽田纲吉邀请鸟居咲和大家一同去外面走走，却被鸟居咲一口拒绝了，开玩笑地说是“小纲的成长环境回到十年前再跟他去认识”，看着对方羞涩的面容才哈哈笑了几声，催促着泽田纲吉他们赶紧出门，京子和小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原本正准备出发的彭哥列一众，被十年前的巴吉尔的出现给打断，知道对方是接受到书信而前来帮助十年前的彭哥列后，鸟居咲内心担忧地询问着自己家族的情况，得到的回应是“九代首领绝对会遵守承诺”，鸟居咲一愣，而后彻底放下心。

        和对方道谢之后，泽田纲吉等人陪着京子他们来到曾经的居所，而鸟居咲则是瞒着大家，偷偷来到一处山林之中。

        她此次前来是想碰碰运气，看拿不拿得回和giotto那一世所使用的武器。

        鸟居咲第一次回到前世的沉眠之地，眼前的一幕让她不敢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她曾想过她前世的遗骸和物品，会随着时代战乱的混乱被随意地丢弃及掠夺，或者安然无恙地和大自然合而为一，亦或是遇到好心人为她立了无名氏的墓碑。

        又或者是这里是没有“从前的”鸟居咲的世界。

        但她完全没有想过——她不但回到了这个她一直想回来的、她最为喜爱的世界，就连前世也是被亲近的人亲手埋葬。

        鸟居咲漫步走到墓碑前，脚下突然一软，她愣愣地伸手触碰着那墓碑的名字，“sakivongola”。

        鸟居咲至从来到这一世那次抱着泽田纲吉哭泣后，便从未再落下来的泪水，此时却又再次不受她控制地夺眶而出。

        她忍不住地哭出声，像个被丢弃的小兽一般卷缩起身子，埋着头哭泣着。

        历经过多次死亡却从未哭过的鸟居咲颤抖着手，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双眸，像是极力的在抑制着自己的眼泪一般。

        原来那一世……她不是孤独地死去啊。

        心里深处涌起一股暖意，同时又像是巨石一般压的鸟居咲几乎喘不过去。

        她果然……是想继续活着的啊。

        和温暖的他们一起活着。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啊……

        女孩无措地透着被泪水模糊的视线，望着那排熟悉的的字母，“已经快不行了……”

        在多次的死亡和亲近的人们分离，初次意识到诅咒之后，鸟居咲便一直装作淡然和仿若习惯的处事态度。

        远离每一世的亲人、表现得温和善良的模样，欺骗着所有人自己的即将早逝，逃到各个陌生的地方死去也是。

        鸟居咲很明白这些都是她在欺骗着、保护着自己的做法。

        因为这样做，在他们心中“鸟居咲”就是活着的。

        但她的心其实早已临近崩溃。

        所以在giotto那一世她才会在忍不住地敞开心扉、忍不住地在死前和他们倾诉着感谢之情。

        她喜爱着、同时也惧怕着温暖的一切，因为这些会让她深刻地知道自己不管如何，最终都只会是她孤独着，面对一个又一个陌生的环境、面对一次又一次的死亡。

        她曾有个和白兰近乎一致的疯狂想法。是不是她毁了这个世界，她就不用再面对这一切了？她也就不用一次又一次地，带着记忆降生在这个世界上？

        她一直反覆地询问着自己，仇恨的想法像是滚雪球一般在她脑中越滚越大。

        就在她准备付诸行动时，世界像是在嘲讽着她的软弱一般，温暖的事物接踵而来，慢慢的将那名为仇恨的火焰掐得连烟都冒不出来。

        那时的鸟居咲失神地望向天空。

        她妥协了。

        她会好好和“诅咒”相处，而她的愿望也从“活着”变成“真正的死去”。

        ——直到看见这个唯一不是孤独的、名为sakivongola的那一世的墓碑。

        鸟居咲彻底的动摇了。

        鸟居咲知道她将再次深陷名为“活着”的泥潭之中，直至灵魂支离破碎为止。

        整理好心绪的鸟居咲深呼吸几次，擦干眼泪后，便开始挖开自己曾今的棺木。

        很顺利地，鸟居咲拿到了曾今的武器，还有象征着彭哥列家族一员的戒指。

        鸟居咲看手中的戒指沉默一会，最终阖上棺木，将土覆上。

        但在完全覆盖上的最一刻，鸟居咲屏住呼吸过了片刻，还是将戒指埋入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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