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混沌

夜晚，彭哥列一众躲藏在树林之中的一块空地。此刻的鸟居咲呼吸很紊乱，她被泽田纲吉抱到墙旁靠着歇息，小口地喝着泽田纲吉喂给她的水。

        “小咲，妳还是现在使用吧！”泽田纲吉蹙紧眉头，看着脸色苍白无力的鸟居咲，面上满是担忧不安。

        鸟居咲缓缓地深呼吸吐气，冰凉的小手抓着泽田纲吉的手微微颤抖着，“再等等……”

        “小咲……”泽田纲吉对女孩的倔强，感到既生气又没辄，深深的无力感也让泽田纲吉很气自己，如果他能赢过白兰的话，小咲就不用忍受那么多的痛苦了。

        “没事的，明天一切都会结束的。”鸟居咲浅笑，安慰地拍拍泽田纲吉的头。

        泽田纲吉见鸟居咲反过来安慰自己，心绪一动，眼眶有些红，他低下头整理一下心情，而后抬起头笑着，“嗯，一定会没事的，小咲。”

        我一定、结束这一切，不管是十年后的事，还是小咲短命的不断轮回也是。

        之后大家得知了尤尼他们一族都非常短命，而且都具有预知未来的能力，但这样能力正在衰退，白兰窥视平行世界的力量也是。

        大家都有些不敢置信，得知这场战斗如果胜利的话，所有被白兰占据的世界都将恢复和平，大家也可以平安回到十年前。

        众人开心不已，意识到决战就在明天，大家加紧脚步，拟定着明天的作战计划。

        他们想到利用雨海豚联系各个匣子动物的智慧，能提升彼此间的合作和必杀技，听闻后彭哥列一众打开了动物匣子，唯独泽田纲吉的大空小狮子纳兹胆小的躲在泽田纲吉背后，却被狱寺的瓜踩了一脚。

        里包恩叹口气，“纳兹这家伙，跟蠢纲可说是一个样呢。”

        之后纳兹换逃到鸟居咲的怀里发抖，当然瓜也追了过去。

        “哇！纳兹不要过去吵小咲啦！啊，瓜也是！”泽田纲吉惊呼。

        但却没有大家想像中的和纳兹单方面的殴打，而是乖巧的蹭着鸟居咲的手。

        鸟居咲浅笑，柔声说，“好啦，不要闹了，快过去吧。”

        纳兹委屈的呜呜叫，然后舔了舔鸟居咲的脸，乖乖下来到匣子动物一众身旁。

        “纳兹这家伙，跟蠢纲可真是一个样呢。”里包恩勾唇又再次说了一遍和刚刚相差不多的话。

        在众人的目光下泽田纲吉瞬间涨红脸，嗑嗑吧吧的反驳，却始终说不出一句话，“呃，不是、那个……”

        女生们轻笑，泽田纲吉脸又更红了，连带着原本苍白着脸的鸟居咲脸上也带点绯色。

        之后泽田纲吉才想到怎么开脱话题，赶紧说了战术还没完全想好，让大家赶快一同想接下来的计划。

        鸟居咲见他们继续讨论，眼角余光看见γ也被里包恩找去谈话，而后看到了拉尔将奶嘴给予尤尼。

        她的目光落在尤尼身上，尤尼和川平都给她一股熟悉的感觉，尤其是川平更甚，她总觉得在遥远的过去，他们是相识的，而且比朋友更深，就像是家人一般……

        见尤尼看了过来，看到尤尼那双破釜沉舟的坚毅神情，鸟居咲呼吸一滞。

        鸟居咲见到了对方面上洋溢着温暖的笑容，过来询问着她状况怎么样，鸟居咲一顿，垂下眼帘。

        “我很好的，因为我知道这里并不是我该逝去的时代。”鸟居咲露出微笑说。

        尤尼一愣而后浅笑，“是呢，咲要一直平平安安的。”

        “尤尼，妳对我的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鸟居咲抬头。

        尤尼一顿，然后露出无奈的微笑，“比白兰晚一些，是从妳来到这个时代的那一刻。”

        “那妳清楚你所知道的未来被改变了，对吗？”

        尤尼愣愣地看着鸟居咲清澈的双眸，随后明白面前的女孩已经看透了接下来的一切。她红了眼眶，低下头，双手紧握着衣摆，“但有些事还是没办法改变的，我必须……”

        鸟居咲伸手轻轻地摘下尤尼头上的帽子，然后露出温和的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发。

        尤尼听到她一声又一声说：“会没事的。”

        “相信我。”

        鸟居咲轻轻抱住尤尼，一下又一下地拍着尤尼的背，“尤尼——妳一定会没事的。”

        尤尼把头埋在鸟居咲的肩膀，泪水浸湿了鸟居咲的衣服，却依旧不敢哭出声。

        过了不知多久，尤尼收拾好心情准备离开向鸟居咲道谢，却发现对方已经熟睡，尤尼一愣，而后笑着继续抱着鸟居咲一会后，才松开帮鸟居咲挪好位置，让她枕着自己的帽子。

        “小咲睡着了吗？”京子和小春走过来小声地询问着尤尼。

        尤尼笑着点点头，“哈伊——尤尼你没事吗？”小春发现了异样，京子也有些担心看着尤尼有些红的眼睛。

        尤尼摇摇头，“已经没事了。”随后又笑着看向睡得深沉的鸟居咲。

        京子和小春瞬间了然，一同笑着。

        “说起来，小咲总是能第一时间发现大家的不安呢。”京子说道。

        “是啊，待在小咲身边比起阿纲先生更能让安心的感觉呢！”小春笑着说，“老实说，我们过来是为了和小咲睡在一起呢。”而后京子跟小春都举了举手上简易的被子，然后也递给尤尼一个，“尤尼酱也一起吧？”

        尤尼一愣，而后笑着接过，“谢谢你们。”

        隔天一早，战斗正式开始了，鸟居咲作为伤者留在原地，远处的打斗声先后发出巨响，引起在原地留守的众人紧张不已，她拆下挂子脖子上的戒指戴上。

        本来取得优势的瓦利安、以六道骸为首的黑曜和彭哥列一众，在白兰放出ghost后情势大逆转，ghost吸收着各方的火焰，连同伙都不放过。

        而这个时候鸟居咲却开启匣子，两个巨大的能量波在此时互相冲撞着。

        她的潜意识觉得现在的时机成熟，她必须赶在尤尼牺牲自己之前恢复好，而且……

        鸟居咲一顿。感觉她还会知道些很关键的事物。

        泽田纲吉等人因刺目的光而眯起了眼，稍稍散去的光芒让还在原地的众人，看见了一只雪白的小狐狸在鸟居咲的指引下，七条尾端燃烧着七种火炎的尾巴逐渐伸长，形成一个樱色的圆形能量团，将鸟居咲圈在其中，而另外两条燃烧着和泽田纲吉炎压一模一样的两条火炎，像是守护着鸟居咲，双尾尾端面向前端，准备与那吸收能量的怪物抗衡。

        泽田纲吉一愣，知晓鸟居咲现在不能被打扰，而战场上那个ghost将会使自己的伙伴和心爱的女孩陷入危机，便毅然决然地燃起大空之炎，和京子小春示意的点头后，转过身，“小咲和尤尼就麻烦了。”随后便燃烧起火速地前往战场。

        而在能量团里的鸟居咲昏昏沉沉地，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她只看清泽田纲吉走远的身影，下一刻却和几道熟悉的人影对上，像是发现她的存在，几人转过身，她愣神的睁大眼。

        “saki，妳在做什么？”和尤尼长相几乎一致的女性温声问她，眸子里盛满着好奇。

        鸟居咲发现身体不受她控制地动了起来，她举起一个石头碎片，开心的说：“我发现了你们不知道的秘密！”

        “哦，我们老幺发现什么稀奇事了？”橘发男人带着笑凑近，蹲下身和女孩平视。

        “啊，一定又是什么鸡毛蒜皮的小事吧！”另一个女孩这么说着却也凑近她，细细地看着石头。

        “哈哈，saki上次发现地上有新的小尘埃也是这样的反应呢。”另一个个头高大的男人爽朗的大笑说着。

        “啊！你们都取笑我！我这次真的有发现很有趣的东西喔！”saki急得跳脚，小手举着小石子。

        “——这颗石头不属于任何时间！也可以说属于任何一个时间！”

        看着大家明显不信的神情，saki先行示范证明，她先放下石子，跑到另外一头拿着自己纯白的外衣抖了几下，而后再回到原地，将小石头往刚刚的地方抛去，在位于saki拿着衣袍所占的位置，小石子却像被什么东西阻挡住，停了下来，还照着saki方才抖动的弧度在空中抖了几下才落入地面。

        saki捡起石子，看着大家呆若木鸡的模样，神气地抬起头哼了一声。

        大家一阵欢呼，“哇赛！我们老幺也太厉害了吧！”

        “终于做了件大事啊！saki你出息了！”

        “saki你在哪里发现那颗石头呢？”和川平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在这时却冷静地问。

        “就是在原本玉石附近找到的，他跟一般的小碎石长好像喔，要不是我眼睛利一定不会发现。”saki回答。

        川平听到眼睛一亮，“妳点燃火焰试试！”

        但大家都一副看白痴的眼神看他，高大男人将手臂抵在鸟居咲头上，“喂喂，你忘记啦，我们的老幺就是因为点不燃火焰才会好奇心那么旺盛啊！”

        “啊，笨蛋！你把老幺惹哭了！”比saki高一些的男孩和女孩气急败坏地拍打男人的手。

        saki倔强的忍着泪水在眼眶打转，和未来的小蓝波说的话一模一样，“要、忍、耐！”

        和尤尼长相相似的女孩伸手揉了揉saki的发顶，温和地说，“saki点燃火焰吧。”

        saki一愣，“谢匹拉……”大家都知道谢匹拉预知未来的能力，是他们之中最厉害的，看向saki的目光也多了一丝期待。

        在大家的眼神示意下，saki鼓起勇气，双手交叠握着石子摆在胸前，她闭上眼，顷刻之间便爆发出惊人的火焰，而那道火焰和他们七种颜色的火焰不同，是如同伴随着新生人类而生的新品植物——樱花的色彩一般。

        鸟居咲还没反应过来，画面一转，亲密的族人一个接着一个逝世，就只剩下包括她在内的五人。

        此时的saki长高了不少，她垂下眼帘，过了片刻才昂首阔步，抱着手中的书籍不知道在写些什么。

        鸟居咲看去，书籍上写着的是一个又一个神秘的符号及文字。奇怪的是鸟居咲竟然也看得懂，而那些在saki的书写下逐渐谱成一本厚重的书籍，saki几日眼眸没闭，鸟居咲便也就一直看着她。

        终于有一日saki放下了笔，整理完书籍，抬起头，樱色的眸子却对上鸟居咲的眼眸。

        鸟居咲愣住，便看着“自己”对她伸出手，而后自己也不自觉地将手伸出与其十指相扣，然后听着她说——“从出生起，我便很喜欢这个世界，很喜欢族人们、也很喜欢新生的人类和物种。”

        她突然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会有时间？会有生死？我一直在思考这些，然后我得出了一个答案。”

        “——这世界并没有所谓的死亡，更没有时间一说，所有的事物都是同时进行的。”

        “我们看不见，不代表他们不存在。”她突然伸出手，在她手划过的地方却发生了奇妙的变化，空间像是水起了涟漪一般荡漾着，接着出现一大片的黑洞，紧接着她将鸟居咲拉到了那个空间。

        鸟居咲看到面前的场景愣住，一道道白色的人影穿过鸟居咲，和saki对话着，而后saki笑着和他们道别，又来到了不同的空间，那时彭哥列一世拿着指环、还有第一代的阿尔克巴雷诺，是由川平设计最强之人继承开始，之后衰落的人柱被舍弃，又再次寻找最强之人来继承。而之后被舍弃的阿尔克巴雷诺之一，因仇恨产生了新的火焰，成立了‘复仇者’。

        接着又浮现出、她不存在的，唯一成功让世界堪堪达到平衡的那条、以泽田纲吉为主要视角的世界线。

        她从没见过的那些时刻仿若历历在目。

        saki又带着她穿过众人，来到各式各样发展不同的世界，最后她在一个世界停下脚步，已是青年的泽田纲吉坐在彭哥列首领的办公桌前，另一边的沙发椅上坐着正喝着咖啡、已经成为少年模样的里包恩。

        saki拉着他来到泽田纲吉身后大片的落地窗，鸟居咲瞪大了眼。外头是肉眼可见这个世界的科技发达，人类显然又来到新一层级的发达，那代表生命的碧绿色和高科技的城市结合在一起，便是世界与人类和平共处的象征。

        “这个世界，便是我预想计画成功的终点，也是启发让我做这项计画的开端。”saki樱色的眸子弯了起来，转头对鸟居咲说。

        saki再往前一踏，穿过了落地窗，转瞬间又来到不同的景色，无尽的黑色包容着无数绽放的耀眼星河。

        “世界没有所谓时间，过去影响着未来、未来也影响着过去，虽说未来大致有着共同的过去，却也在发展中早已陷落了不同的过去之中。这也证明了，宇宙的一切都是随机的。”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过去’能被召唤到那里呢？同样地，为什么‘未来’能来到‘过去’呢？你现在所处的世界，也是因为有着能打败白兰的‘可能性’而被召唤过去吧？”

        “为什么是那个时间点的‘过去’被召唤去了未来？而不是在更晚一些的时间点？虽说每分每秒的思想会决定各个未来，但以未来人的角度选择更成熟的时间点，也不是不能做到。而且我确信再晚一些，泽田纲吉等人的思想、能力，以及可能性会比那时候的泽田纲吉大得多。”

        “为什么恰好是那个时间点的入江正一，接收到了来自未来的讯息呢？”

        “有人把这称之为‘巧合’。”saki笑着对有些混乱的鸟居咲说，“但你们那个时代应该有把这称之为量子力学？”

        “这些很复杂，其实我也不能完全厘清他们。”

        “我只知道，这种力量可以将过去完全改变，但我并不想用在这里。”

        saki顿了顿又说，“刚刚妳有看见不用我们出现，也能让世界永存的未来吧？”

        “但那个未来我并不满意，由无辜的人传递守护下去，始终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且其他的平行世界也并没有因此而获救。”saki樱色的眸子直望着鸟居咲。

        鸟居咲愣住，这个意思是，要拯救所有的平行宇宙中的地球？

        “若是守护世界别让其迈入终焉，便是我们能力特殊的族人消亡也失败了，那么作为在这个奇迹星球上，诞生的第二个智慧人种，是不是就能改变世界将终焉的事实了？我对于这个可能性是相信的。所以你的意识才会存在与此，与‘自己’对话。”

        saki笑了，“虽然你是以灵魂意识的型态存在于此，但却是‘真实’的。”

        “物质世界是肉眼可见，灵魂世界又是另外一种形式存在。”

        “所以逝去的人是存在与我们相似、却又不同的空间。”

        saki指向前方一道宛如巨大刀刃痕迹的空间，“在介于物质与灵魂中间有一个混沌的区域，在那里是可以将人拉回物质世界的，当然，也可以将生在物质世界的生物拉向灵魂世界。”

        “——这当中的能量，可以使世界永恒的存在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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