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以暴制暴不对，但是爽啊

夜里又下起了瓢泼大雨，雷雨交加的夜晚总是格外令人不安，蒋正国从噩梦中惊醒，揉揉被吹到疼痛的脑袋，伸手摸到床头眼镜，从黑暗中摸索着戴好。

        他撩开被子，撑着肥大的啤酒肚，半爬半滚下床去关窗户，自己这脑袋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明明记得睡前关好窗了，怎么还是忘了

        吧嗒，

        吧嗒——

        抱怨声骤停，一时间房间内只剩下蒋正国粗重的呼吸声和他身后黏腻的滴水声。

        蒋正国一只手还放在窗户的把手上，悬在空中不可抑制的抖动，阴凉的夜风阵阵割在他肥腻的脸上，透亮的玻璃窗外雨脚细密，映着他惊恐苍白的脸，以及他左侧那张咧嘴微笑的扭曲人脸——

        “啊——！！！”

        凄惨的叫声响彻雨夜。

        一道闪电亮起，照亮了床上的检举文件，几声异响后室内重归于静。

        几天后，高长风看着纷纷出国避难似的包庇过嫌疑人的高guan，不由得感叹真是天助我也，天凉了，杀人犯该落网了。

        不同于高长风那边的紧张氛围，祁家今夜分外热闹。徐野泽在沙发边上逗弄着抵死不从的小黑，像个强迫良家妇女的不良少年，奸笑着压着小狗摸来摸去。

        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小黑像看到救星一般冲着门口汪汪狂叫，徐野泽扭头望去，吹了声口哨，“呦，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许曦浑身湿透，一只手提着一个□□，整个人罩在黑色斗篷之下，一言不发站在了门口，屋内温暖的灯光晃的他微微眯起了眼。

        祁汐川围着围裙从厨房里走出，看门口人一眼，拿出拖鞋和毛巾放到他面前，“辛苦了，喝杯姜茶吧，一会再洗个热水澡，水我给你烧好了，换洗的衣服在架子上。洗完不介意的话可以去我的房间休息一下，等着晚饭好了我再叫你。”

        徐野泽在一旁看着看着突然就酸了，“卧槽，我为啥就没这待遇？”

        被两道冷冷的视线击中，徐野泽知趣地闭上了嘴，他趴在沙发靠垫上望着祁汐川来来回回地忙碌，突然开口道：“祁哥，你好居家啊，跟我回家做个伴儿吧？”

        “不行。”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说话的两人对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错开。

        徐野泽：操

        他愤愤地把头埋进沙发靠垫里，谁他妈踢了我一脸。

        许曦洗完澡就去了祁汐川的房间。自己有多久没体会过回家的感觉了？自那次意外之后，一切都成了奢望，突然，曾经的一切又回来了，美好的像一场易碎的梦，许曦将脸埋进充斥着那人味道的被子里，若真是梦一场，但愿沉醉不复醒。

        一夜无事，除了半夜传来的砸门响动，不过众人在祁汐川下药的饭菜作用下睡的安稳，祁汐川确认门窗锁好后，安抚了会儿小黑，在门外人疯狂的敲击声和隔壁的咒骂声中伸了个懒腰，回房继续了他的梦乡。

        这桩谜案在祁汐川他们的帮助下终于有了转机，最终警方将目标锁定在了一片区域，一个面容重度烧伤的人身上。

        两天后，警察铐住了刚往脸上抹完硫酸的嫌疑人。

        这是个有容貌焦虑的中年男子，他整了大大小小十多次，整满意了就出去约炮，当有人对着他扭曲的整容脸或犯恶心或嫌弃时，他就有了充足的理由将他们丑恶的嘴脸撕碎。

        那些臭鱼烂虾死不足惜，没有人敢拿这个和他手上的把柄做对，那几个女高中生的死才是他逃亡生涯的开始，但是他不后悔，因为她们该死。

        后来，他开始无差别搜索猎物。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付出代价令他愉悦，这比他拿到博士学位还要棒。

        他为自己蒙上硫酸做的面具，不让那些眼拙的人窥见他的美貌。

        犯人在手，无人撑腰，很快就结了案。

        徐野泽看着凶手曾经的照片，啧啧道：“这原本的国字脸多好，多正气，非要整个鹅蛋脸。”

        祁汐川嗯一声以作回应。

        “嘿，祁兄，我还以为你这么大费周章的装神弄鬼，没准是敌对阵营的，看来是小弟目光短浅了，还望大师见谅。”

        不整的玄乎一些怎么让人家警方相信我和我合作，祁汐川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没觉出什么很过分的地方，“不同阵营的矛盾很激烈吗？”

        “还行，这么说吧，明争暗斗，你死我活，我见过把敌人打退的，你是我碰上的第一个，把敌人劝退的。”哦，准确说是，忽悠退的。徐野泽回想一下曾经两个本的经历，觉得这次的本甚是和平。

        “不过这次倒是没碰上敌对阵营的来干扰，任务进行的也挺顺利。”

        “嗯，你说这个，你得感谢你许哥，默默无闻解决了一批拦路虎。”

        “我靠，真的假的，什么时候的事儿？”徐野泽表情怪异地瞅瞅那边角落里继续努力和黑暗肩并肩的男人。

        “你不知道的事儿多了。”祁汐川懒得细细和他道明，比如那些蛰伏在暗中的视线，监听器中的异动，许曦每夜不眠不休的捉虫子，再比如自己下药让许曦睡个安稳觉那晚，立刻就有人找上了门。

        徐野泽反应过来，诚恳上道地抱拳，“多谢，这份恩情我记下了。”

        “嗯。”祁汐川大方应下，转头看了许曦一眼，后者接收到他的视线，淡漠开口，“都记他头上，不用谢我。”

        徐野泽：妈的又吃了一口不干净的东西。

        祁汐川温和一笑，叼了根牙签，“算了吧，毕竟我们刚认识不久，不熟。”他刻意咬重最后两字，冲许曦笑得痞气。角落里的当事人扭开头，不去看那人一脸流氓欠揍的样子。

        几天后。

        这桩案子的了结在热搜上昙花一现，被某些吃瓜群众精准捕捉到，转而引发了一场热度不降的讨论。高长风顶着舆论压力，在官号上表扬了祁汐川所做的贡献，他这过气网红的名字一出现，就立即吸引走了一部分言论导向。

        有人说他正道的光，也有说他作秀蹭热度，背景硬到警局里有关系强行洗白，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副本任务中的传递正能量成为百万网红的灰色字条还未点亮。祁汐川对此抱着无所谓的态度，他进本没多久就把自己搞凉了，后来也没指望着靠破案就能洗白，只是去体验一下副本中的特色剧情。

        最后的收获就是他的随机身份变成了：被封杀的网红兼值得信任的装神弄鬼伪道士。

        祁汐川无语地摇摇头，这一大串身份真是对他努力上进的极大肯定，就是带着点系统主观色彩，有些用词不太合理。

        徐野泽和许曦的任务顺理成章的完成了，倒是他这个明显简单无风险的新手任务拖到了最后，对此，祁汐川决定留下一部分吃饭钱，剩下这几年小火一把攒的钱全投进了公益事业。

        凭着兢兢业业捐款做公益加上警方认证，他的名气终于好了起来，顺便也圆了他曾经因为贫困而无法实现的梦想，虽然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做公益竟是为了洗白成名，毕竟他觉得做公益属实是件自愿又神圣的事，染上形形色色的世尘未免有些讽刺可笑，当真是初心未改，世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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