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五十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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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会客室里再度安静下来,付卿澜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讶异表情,不敢相信面前这个自己所欣赏的后辈竟会说出一句肤浅至极的话。
“我选择爱情。”言伊笑眯眯地说道,“字面意思。”
而在之前的几分钟里发生的对话却是这样的:
“你和议会最大的矛盾就在于议会7年前肃清你们言家,但你知道你的父亲是错误的,如果天使真的期望和平也不会因此迫害我们长达两千年之久。”
“正确与否我不能肯定,但你们也未必就是对的。”
“你和你的父亲不同,他只有满腔热血,而你却有着他所不具备的智慧。三权分立永远都不会有真正的和平,统一才是唯一的出路,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可能不明白。”
“议会想的恐怕不是统一吧。”
“这点我不否认,但是历史早已证明弱小堕落的人类和喜好挑起争端的天使并不适合继续生存下去,优胜劣汰物竞天择,我们只是把这一天提前了而已。”
“你们还真是自信十足,在被压迫的漫长岁月中已经自卑到狂妄了吗?比起承认自己的无能,打击竞争对手确实会来得更加容易。”
“很不巧,只有刚刚那句话不是我的观点,没有人可以代替造物主来决定某个种族是否能继续存在,议会的结论从任何角度来看在科学家眼中都十分荒谬。”
“嗯?有意思。既然你和我一样,又为何会效忠议会?”
“天使在二十多年前吃了那次败仗还是没有醒悟,前一阵子4区的事情你也一定知道,这种境况下他们还在搞内部斗争,可见贵族那温吞的包容对野蛮的天使是没有用的。打虎还需自身硬,与野兽共存的最好办法就是拿起武器,议会在这方面可积极多了。”
“按你这么说,恶魔本质上不也是在搞内部斗争。”
“不一样,我们是在选择最适合带领所有恶魔前进的领袖,而天使们则是在割据原本就逐渐解体的族群,不懂得团结的种族消亡在时间的洪流中是迟早的事情。”
“你确实说得很有道理,我都有些心动了。但是你有一点自相矛盾,既然没有人可以决定天使是否能继续存在,你又凭什么因为他们的消亡是迟早的事情而去人为加速这个进程?说到底就是刻进骨子里的傲慢,恶魔和天使并无本质区别。”
“你要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我们自身而不得已为之,在做出选择前请仔细考虑清楚,你是恶魔,该站在哪一边显而易见。”
“抱歉,为了恶魔的未来而战的不是只有你们议会。我对你的回答很失望,与其跟你们这样的人联合起来统治世界,还不如为我心爱的天使创造一个和平的时代,所以……我选择爱情。”
会客室的门发出一声悲鸣被付卿澜粗暴推开,她愁眉紧锁眼神愈发锋利,就好像被那视线扫一眼便会被剜下一块肉。她手里攒着言伊签字的授权书,疾步走出了言家宅邸,似乎一秒钟也不愿再多呆。
不知上司为什么突然生气,保镖快步跟着,小心问道:“长老,什么时候派人搜查言家的领地?”
“省点力气吧!”付卿澜拉开车门钻进去,反手将授权书塞给了保镖,“拿着这个带几个人去侦查一下,不要打草惊蛇,搜查队象征性地到领地边上转一圈就撤退。”
“是!”
烦躁地点上一根烟,付卿澜望着那间会客室的窗户猛吸一口,随后朝窗外啐了一口唾沫,低声咒骂道:“没出息的男人!”
车子驶进和驶出庄园前后间隔不过半小时,议会放弃的速度比言伊想象中更快。其实他们直接带搜查队在领地边缘待机,言伊可能还得犹豫一下要不要马上交出授权书,可惜对方并没有这么做。那些人在潜意识里早就把他跟万无一失划上了等号,不想再消耗资源进行不必要的周旋。虽然有些赌博的成分,但言伊总是准备了后手计划的。
“我选择爱情,主人说话好浪漫哦。”
穿着一袭长裙和皮草外套,暖莺像个贵妇一般花枝招展地靠在会客室的沙发上,脸上是陶醉的神情,微笑的眼睛时刻散发出荷尔蒙的气息,却又因为过于诱惑而让人难以靠近。
“就算您把那位小少爷吃进肚子,他的力量也不会成为您的一部分,少读点幻想文学,您可不是地狱来的使者。”
“你又取笑我。”言伊责怪道,却也并无不快,“太过于现实岂不是很枯燥,人嘛,总得给无聊的生活找点乐子。”
“我是担心主人执迷不悟。”戴着白纱手套的纤纤玉指贴在红润的脸颊上,暖莺捧着脸笑得有些神秘,“这样是会受伤的。”
“想守护好自己喜欢的东西,就要有把它交给最讨厌的人的觉悟,再说这事还没到盖棺定论的时候,我也不是输不起的人。”
“我就是喜欢您这点。”暖莺眼角的笑意变得温柔起来。
“是时候准备实施下一个阶段的计划了,交给你的任务可不许失败。”
“当然,必定誓死完成。”宣完誓,暖莺又故作娇羞地对言伊撒娇道:“那我完成后有什么奖励呢?”
饶有兴致地盯着与平时截然不同的暖莺,言伊思忖了一下,答道:“让你陪张羽兰回家省亲,这样你就可以见到心心念念的猎人先生了。”
得到许诺,暖莺发出一串悦耳的笑声,调侃道:“心心念念算不上,我可不像主人那样深情,只是喜欢那张脸蛋而已。”
言伊只能无奈地笑笑,回到最开始的那张沙发上继续享受下午和煦的阳光。
不知怎的,没有人叫醒久珣。
午饭过后支撑不住困意便睡了个午觉,哪想醒来时已经到了下午四点,这是久珣上工的时间。屋子里一个人也没有,万籁俱寂,只有橘黄的阳光从阳台进入投在客厅的茶几上,穿过还剩下半杯茶水的玻璃杯,在灰沉的橡木桌面上映出一片晶亮的浅黄色光芒,这一瞬间彷佛入梦未醒。
昨晚发生那种事后久珣有些羞于面对佐胤,本来见对方洗完澡后似是酒醒了,以为他会睡在客厅的沙发上,却没想到在母亲的盛情下给他在自己房间打了个地铺。于是两人不得不睡在同一间房里,整晚久珣都背对着佐胤在半梦半醒间徘徊,最后不知什么时候睡着的。
平白无故把班翘了,酒吧那边要临时找人顶上估计也挺麻烦,久珣不清楚父亲为什么没有叫醒他,并且先前拿着新衣服在客厅捣鼓的母亲现在也不在。
坐在沙发上给父亲拨了个电话,那头没几下就接通了,环境倒也不怎么吵闹。
“睡醒了?”
手一哆嗦差点给手机掉地上,稳住情绪再次把话筒贴在耳边,久珣暗暗清了清嗓子平静地答道:“怎么是你接的电话?”
“他手上拿了东西让我接的。”
想对佐胤说一句“原来你会用手机”,可这么干八成得挨训,久珣也就打消了念头。
“那你和彭叔叔说一下,我马上就来。”
“你不用来了。”
“怎么?”
“我替你就行了,好好休息。”
最后四个字佐胤的声音很轻,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久珣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应,总是说“谢谢”的话感觉太过敷衍。
“还有,下次求我办事记得加个请字。”
对方说完便挂断了通话,听筒里安静了好一会久珣才放下手机,感到有些心烦意乱的,佐胤的态度不太对劲,虽然最后还是被他训斥了一句。
叹息一声懒散地靠在沙发上,翅膀又开始痛了起来。久珣估摸着是睡觉的时候压太久了,可他向来睡相规矩而且习惯侧卧,不太可能压到翅膀中间的关节。最关键的是,这个痛感比起被压坏的酸痛,更像是青春期长个头时关节的胀痛。他想起前两天和佐胤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翅膀长大了一点,所以他推测也许是翅膀生长造成的疼痛,如果是那样的话忍一忍熬过去就行了。
直起身体也无法缓解那种难受的感觉,久珣开始烦躁起来,一方面是身体不适,另一方面由于回溯了这几天的记忆,发现他和佐胤之间发生的事情有种微妙的感觉。先是枕腿上睡觉,然后接吻、共进晚餐,再就是昨天的事情……难不成下次就得……
想到这里久珣开始心慌了,先不说自己这想法很荒唐,但是依照佐胤那性格发生什么事情都是可能的。如果他晚上回来对自己下达这样的指令难道真的要无条件遵守吗?现在佐胤扔下他一个人去了酒吧,应该是有把握自己的安全没有受到威胁,既然他并非想象中的那样危险,又有付出这样巨大代价的必要把这个男人留在身边吗?
从始至终遵守佐胤命令的原则都是“不做出格的事情”,可是昨天被他压在床上的时候久珣几乎已经放弃了挣扎,打从心底里畏惧这个男人而不断说服自己降低下限。真那么怕他落在别人手上,直接找机会除掉便是,彭叔叔一定知道该怎么做……现在看来自己的动机完全经不起推敲,更像是一种自我欺骗。
但是扪心自问,久珣并不想佐胤死去,更舍不得他离开,没有为什么。要么他已经习惯了这个人在身边晃来晃去,要么他确实对佐胤有了感情,毕竟有过能和他成为朋友的想法。
脑子越想越混乱起来,逻辑思维像是被人用棍子搅拌了几圈,缠绕在一起怎么也捋不顺,只剩下一堆疑问堆积在一起糊满了仅剩的思考能力。烦躁地薅了一把头发,久珣打开电视寻找悬疑类的电影看,这种需要全神贯注欣赏的影片最适合用来排解烦恼,或许还能一并忘记背上的疼痛。
直到两个小时后,母亲拎着一个袋子回了家,成功被分散注意力的久珣思维也清爽了许多。看到他在看电视,母亲便从袋子里掏出一件外套走过来对着他比划起来。
“嗯,挺好。”张雨歆满意地点点头。
“妈,你下午去哪了?”
“这里没有缝纫机所以出去找裁缝改衣服了。”交代完,张雨歆便把衣服放在沙发上,又继续对久珣说:“今天晚上要八点左右吃饭,现在家里人多起来了,你先趁没人去洗个澡,一会来试试新衣服。”
想了一下也没事干,久珣索性听从吩咐进了浴室。站在镜子前,他发现背上的翅膀又长大了一些,最长的羽毛已经能够遮住臀部,生长速度出奇的快。整理了两下这些没怎么打理过的羽毛,它们竟然簌簌地掉了一地,由于没有秃掉的地方,久珣便只能认为这是和鸟类一样在换羽毛。
说来也奇怪,心乱的时候做事反而比平常细致许多。久珣从里到外从上到下给自己搓了个干净,随后舒服地躺进盛满热水的浴缸,闭上眼任由温暖包围自己,企图用这份舒适来驱散焦躁。
然而泡在水中没有多久便感到一丝不对劲。热水的温暖慢慢的变成了灼烧的痛感,从羽毛下的皮肤渗透进身体,直到无法忍受这股疼痛久珣这才从水中坐起,伸展翅膀脱离水面的接触。一睁眼,毛骨悚然的一幕映入眼帘,水面上不知何时飘满了密密麻麻的羽毛,丝状的血液细流在热水中如藤蔓一般蔓延开来,编织成了一张血红的蛛网。
瞳孔因恐惧而骤然收缩,久珣惊慌失措地从浴缸里向外爬,在翻过边缘的时背上的翅膀又传来清脆的骨头响声,同时难以忍受的阵痛紧随而至,上一次感受到这样剧烈的疼痛还是他翅膀刚长出来的时候。喉咙里发出一声悲鸣身体随之一颤,靠在浴缸边缘的湿润手肘从上边滑下,失去平衡的久珣重重地摔在了浴缸外的地砖上。这时骨头的响声也随之停止,但难以言状的膨胀感愈发明显,他能感觉到背后的翅膀正在生长。
羽毛几乎掉光的翅膀无力地贴在地面上,在久珣身后拖出两道鲜艳的血痕。他挣扎着爬向洗漱台想要从镜子中确认自己的状态,手掌刚摸上冰冷的大理石,背上又传来了令人恐惧的脆响,这是痛苦的前兆。
果然,熟悉的痛感沿着翅膀尖端窜进大脑,每经过一处关节似乎就会将疼痛叠加一次,当中枢神经感受到第二波痛感的时候,眼泪从久珣的眼角流了出来。既非恐惧也非难过,而是在疼痛的刺激下身体纯粹的条件反射,此时久珣想向家人求救却已痛到失语。
指尖扣紧了洗漱台的边缘,久珣的胸腔在剧烈起伏着。同样反应强烈的还有额头两侧的神经,一波又一波的抽动令他头晕目眩。接着脑袋里又响起了尖锐的嗡鸣,像一把锥子扎进大脑,胸口的绝望感随疼痛加剧开始侵蚀意志,久珣感觉自己的意识就快要支撑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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