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七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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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色的沙滩遗下串串足迹和欢笑。
澄澈蔚蓝的海水轻轻晃动, 混合着雪白的浪沫吻在足部的感觉温柔而奇妙。
沙细白、水温净、浪柔软。
还有在最后时光里陪伴自己的大家。
天内理子喜爱着冲这里的海水与沙滩。
非常的、非常的喜欢。
被海浪冲上来的小鱼小虾奋力地试图跃动，期盼着重回大海；螃蟹炫耀似的举起两只大螯，大摇大摆地在沙滩上横行霸道；花纹漂亮的贝壳和鹅卵石被海浪濡湿,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带着盐粒味道的海风和奔腾的海浪一同涌起。
牵着手，令人安心的真实温度。
那些熬夜追更的日子里热爱着的漫画主角向她颔首微笑，嘴唇开开合合，她着迷地看着对方说话的样子, 那些缱绻的话语被风吹散，但其中温柔的情谊却透过皮肤骨骼, 随着血液一路酥酥麻麻地涌入心脏，再借由心脏的跳动急遽迸涌。
有那么一瞬间, 虚拟与现实交错，理子觉得自己仿佛真的走入了漫画所构建出来的虚拟世界，不用去考虑现实里自己作为星浆体的未来。
不必担心, 不必忧虑，不必恐惧。
如果时光能永远停驻在这一刻就好了。
*
“好丑好恶心的大海参！”
天内理子惊奇地大叫，回过头打算拉瞳一起看，结果被不做人的鸡掰猫趁其不备扔到了身上。
“哇啊啊啊啊——”
毫无心理准备被扔了一个黏答答的海参, 天内理子惨叫, 连蹦带跳地扑进宇智波瞳的怀里。
瞳轻松地抱起体重很轻的星浆体少女, 抬头不明所以地看向浑身上下写满不爽的挚友猫猫
：“悟, 别吓到理子。”
从突如其来的惊吓中回过神来的天内理子：“就是！”
五条猫猫震惊, 五条猫猫悲伤，五条猫猫落泪。
“只是开个玩笑而已，瞳也太偏心了。我难道不是你最爱的挚友了吗？！”
“她最爱的人当然是我啦！”
被瞳公主抱的偷腥猫气焰极其嚣张, 向五条悟做了个鬼脸, 然后在他即将发飙的前一秒反身抱住宇智波瞳的脖子。
“他好可怕啊, 瞳带我私奔吧！”
天内理子发现五条悟人高马大的DK心眼真的很小。
据瞳声称，五条悟这个人其实非常温柔大方善良可爱，从不记隔夜仇。
——那是因为他有仇就当场报了吧！
以及，这个家伙温柔大方善良可爱个鬼啊！
天内理子严重怀疑宇智波瞳将这些词理解成了反义词。
怎么想都应该是凶狠小气残暴可恶吧！
天内理子被凶神恶煞的问题DK在沙滩上追着扔各种奇奇怪怪的海洋生物，坏事做尽的鸡掰猫还美其名曰帮助被各路诅咒师盯上的星浆体锻炼身体，训练她躲避攻击的临时反应。
她不就是嘴贱了几句，又和瞳开玩笑说要私奔吗——一些JK们的日常玩笑话而已啦！
呜哇，至于这样吗！
呜呜呜，美里，瞳，救我！
抱头鼠窜的星浆体少女向她们伸出渴望的尔康手。
“加油理子！”
“坚持就是胜利！”
可恶，这个垃圾DK找的这个理由实在太过于天衣无缝了！
上蹿下跳躲避着攻击的天内理子愤愤地想。
一番剧烈运动后吃到嘴里的东西格外美味。
累极了的天内理子肚子饿得咕咕直叫，觉得手中的这一碗食物格外的美味，她幸福地眯着眼睛吸溜掉最后一口热汤，元气满满
地喊道。
“再来一碗！”
“好勒！”
店家非常热情地应了一声，不久后便又笑容满面地端上来一碗热气腾腾的美味佳肴。
看着之前即使在玩乐也多少还有些愁绪的天内理子埋头苦吃的样子，瞳也为她此时的无忧无虑而开心。
宇智波瞳侧过头，悄声对五条悟道：“悟是故意的吧？”
五条悟自然而然地向店家要了点佐料，给瞳的面里倒了一点醋增添风味：“哦，你说什么？”
“理子妹妹很高兴啊。”瞳柔声回答，“悟故意训练她，其实也是为了让她更开心吧，运动起来的话，很多烦恼都会抛到脑后啊。”
又真情实感地添了一句。
“悟真是个贴心温柔的人呢！”
五条悟迷之沉默了一会，随即一边趁理子不注意往她碗里加辣椒粉，一边理直气壮地承认道。
“嗯，没错我就是这样想的！”
随即在吃了一口面后辣得直灌水的理子愤怒的骂声中做作扭捏地对着宇智波瞳说。
“诶呀，但是瞳这么夸出来还真是有些害羞呢！”
耳闻目睹了一切的夏油杰：“……”
臭不要脸他已经说腻了。
他按了按眉心，皮笑肉不笑。
“悟，稍微适可而止吧！”
“欸，杰在说什么我听不懂哦~”
黑井美里则是微笑着注视着这群少年人的闹剧。
理子小姐，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毫无顾虑地笑过了呢。
吃饱喝足，按照理子的心愿又去了海洋馆。
多在高专外多呆一会就会多面临一分风险，五条悟一边用六眼查探周围咒力，一边维持无下限的状态已经很久了，几近筋疲力竭。
作为护卫星浆体的他们虽然看上去在旅游度假似的嬉戏玩闹，然而实质上大家随时都处于神经紧绷的状态。
即使如此，三人没提出要回高专去，也没有将其中辛苦告知黑井美里与天内理子。
身为问题儿童的最强们彼此心照不宣，维持着一份不必诉诸于口的温柔。
夜晚，由于要贴身保护理子，同为女生的瞳便和理子睡在一个房间。
白天里玩得十分尽兴又非常劳累的天内理子按理来说应该很快入眠了。
但瞳发现她没有。
尽管紧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但凭借着不规律的呼吸频率，瞳断定理子并没有睡着。
被窝下，两个女孩子的手紧紧握住，将温度传递给对方。
瞳没有开口问什么，但在这样放松的氛围下，天内理子却主动开了口。
理子仍然闭着眼睛。
“我好讨厌吃香菇的，要是天元大人吃香菇怎么办？”
“真的好讨厌啊！”
讨厌到眼泪都流出来了。
这个几乎是无厘头的话题，深究下去却隐藏着少女不敢诉诸于口的恐惧。
口口声声说着“同化不能与死亡等同”，“妾身即天元大人”，“妾身的思想，心，灵魂在同化之后也将存活于世！”的星浆体少女，几乎是以一种软弱而隐秘的方式向宇智波瞳承认。
——天元大人是天元大人，天内理子是天内理子。
喜欢冲绳沙滩海浪的天内理子不能让天元大人也以同样的心情喜欢这片沙滩。
希望和黑井美里一起快乐生活更是遥不可及的美梦。
同化之后，此生不复再见。
她的喜好不是天元的喜好，同化后的理子并不等同与天元的意志。
她的热爱，厌恶，眷恋，悲伤……天内理子的感情对于天元来说毫无意义。
对于天内理
子这个人来说，这就是死亡。
就像水消失在水里，她将消逝于世。
瞳微微一怔，替她擦去泪痕。
“讨厌的话，就算了。”
“你拥有选择的权力。”
*
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筵山麓。
抵达高专结界后安全系数俨然上升许多，众人都放松起来。
入目赫然是朱红的鸟居，传闻里神域的入口，用以区分神明栖息之所与人类居住之地。
庄重醒目的鸟居提醒着闯入者：踏入即意味着进入神域。
气氛莫名地凝重起来。
“哇，以后我可不要再接这种任务了，给小屁孩当保姆未免也太累了！”
猫猫伸懒着懒腰抱怨，解除了无下限术式。
“真是辛苦了呢，悟。”
“今天晚上好好休息吧，都有黑眼圈了。”
在这样轻松的氛围里。
细微的声音。
雪亮的刀光。
无情的刀剑贯穿了五条悟的身体。
一时间，大家都没有做出反应。
怎么会？
这可是高专结界内侧！
等等！
是他！
无咒力的天与咒缚
伏黑甚尔。
“哟，好久不见。”
天与暴君咧开嘴，很像是一个微笑，嘴角的伤疤邪气横生。
“我曾经的金主们。”
……
…………
“外面交给悟真的没事吗？”
薨星宫内，夏油杰蹙眉担忧。
回复他的是“天内理子”，言语之间对五条悟充满信心。
“相信他吧，悟可没那么容易被打败。”
“甚尔所强的是体术，大家也都和甚尔交过手，对彼此的体术路子都很清楚。”
“而且悟也是个真正的强者呢。”
既然是挚友五条悟当时开口让他们俩离开先去找天元大人，那么宇智波瞳也选择信任挚友的决定。
夏油杰歪头看她：“瞳，都已经到里面了，你依然不打算解开伪装吗？”
“天内理子”竖起一根手指，严肃地说：“做戏当然要做全套——理子她们现在还没有完全离开日本境内呢，能多拖住敌方视角一会就多一会吧。”
身为忍者，使用变身术的大忌便是自认为安全过关便马虎大意，不经意间给敌方漏出马脚。
这些日子宇智波瞳仔细地观察过天内理子的行为举止，一颦一笑，模仿起来连与理子朝夕相处的黑井美里都难以辨别。
在确认变身完美后，宇智波瞳用幻术掩人耳目送走了天内理子与黑井美里，为她们搞定了新身份，然后自己用分身术与变身术伪装一切如常，继续护卫着星浆体。
但即使这样，伏黑甚尔在刺了五条悟一剑后轻轻瞥向他们，目光停留在三个其实同为一人的女孩上，眼神微微有些生疑。
惊人的敏锐。
六眼显然也意识到了，于是立即摆脱伏黑甚尔的攻击，转移天与暴君的注意力，并大喊着自己一个人能搞定，让他们赶快去找天元同化。
实际上不是找天元同化，宇智波瞳只是想要和天元谈一谈。
天元既不是特级，也不参与战斗。
然而他在咒术界享有崇高地位，被咒术师们尊称为“天元大人”，对咒术界有着极大影响力、传闻中的不死术师天元。
穿过漫长的参道，到达所有结界的基底，天元的所在。
薨星宫本殿。
“杰，你可以折返去帮助悟了，向外面的人宣布星浆体已经与天元同化就可以了
。”
“而我留在这里，还想见一见那位传说中的天元大人。”
……
…………
触目惊心的战场。
因为常年和无咒力的宇智波瞳切磋体术，又加上曾经有一段时间和伏黑甚尔交过不少手，即使开局就被刺了一刀五条悟依然保持了镇定。
六眼无法捕捉咒力，难以预判行动。
但他也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情况了。
根据和瞳对战的经验，五条悟暂时摒弃对了六眼的依赖，凭借着对伏黑甚尔体术的了解与灵敏的战斗直觉与其过招，同时沉下心来寻找破绽。
两人对彼此的情报都知道不少。
但真正的底牌都没有亮出来。
“哼，你这小鬼，经过我教导后还不赖嘛。”
天与暴君游刃有余地避开五条悟的攻击范围。
“不过，到此为止——”
望着又进入依赖术式防御状态的五条悟，伏黑甚尔哼笑一声。
特级咒具·天逆鉾。
其效果：强制解除发动中的术式。
在五条悟难以置信地目光中，轻松穿透无下限术式无坚不摧的防御。
天逆鉾贯穿了五条悟的咽喉。
生来高高在上的神子被遭人轻视厌弃的天与暴君拽落神座，浸透血污。
世俗凡人皆仰望，祈盼着盛大的落幕，诅咒着跌落神座的神祇化为累累白骨。
*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本来以为擅自放跑了用以同化的星浆体天元会震怒，到时候难免会有一战，或者最次也可能被臭骂一顿。
宇智波瞳做好了种种恶劣情况的准备。
出乎意料的，
天元没有。
已经失去了人形的年迈术师既没有与宇智波瞳战斗，也没有出言责备。
在漫长岁月里同化过不少星浆体的丑陋术师只是淡淡微笑。
“是吗？看来那孩子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与未来呢。”
与天元进行了一场秘密交谈过后的宇智波瞳若有所思地走出薨星宫。
眼前的景象令她大惊失色。
来不及多想，宇智波瞳立马冲到负伤倒地的夏油杰身边，掌心燃起绿色的光辉，为重伤的夏油杰疗伤，同时分神注意着此时的战局。
挚友五条悟神色癫狂，颠倒身躯漂浮在空中，高专校服在战斗中被撕裂，里面的衬衫浸染着斑斑血迹。
雪白的头发与雪白的眼睫早已在战斗中脏污。
只有那双眼睛。
那双蔚蓝的苍天之瞳自血污尘灰之中璀璨生辉。
将反转术式产生的正的力量灌注于刻印于体内的无下限术式。
术式反转·赫
巨大的能量爆开，倾注而下。
其中蕴含的恐怖的力量令天与暴君也忍不住喃喃。
“怪物。”
浮于半空之中的神子正过身体。
半伏着的眼眸里无悲无喜。
蓦然间那张被血污侵染的脸庞恣意狂笑。
“天上天下，唯我独尊。”
……
…………
这个在高空中宛如反派般猖狂大笑的五条悟无比陌生。
望着这样精神状态堪忧的挚友猫猫，宇智波瞳神色沉重。
恢复健康的夏油杰尴尬地咳了一声。
“咳，悟他之前喉咙、还是脑子？被伏黑那家伙给捅穿了。”
他镇定自若地替损友解释。
“悟，现在大概是脑子被捅坏了吧。”
宇智波瞳神色更沉重了。
战斗仍然还在继续。
伴随着苍与赫的融合，这对正无穷和负无穷组合产生冲突使假想之力倾泻而出。
虚式·茈
伴随着五条悟又一次大规模输出，宇智波瞳实在等不住了。
这些天为了星浆体的任务五条悟长时间高强度地使用着六眼与无下限，精力与咒力早就岌岌可危。
而且据夏油杰所说五条悟还被伏黑甚尔捅穿了喉咙与大脑，伤势严重。
不清楚五条悟具体是怎么恢复的，宇智波瞳担心他是使用非常规手段做到的。
忍者间也常常有这样的事情：有些看起来弱得一比的忍者敌人下手没两下他就跪了，但神奇的是，一旦危及性命，对方又忽然支棱起来一击爆杀敌人，仿佛不到残血不会玩似的。
这种情况很有可能是秘术，以某些正常状态下绝不会同意的条件为代价，为自己在生死危机中博得一线生机。
而威力越大，支付的代价就越大。
咒术界也是讲究【等价代换】的。
悟，不会也是这种情况吧？
他之前从未成功释放过赫（但一直在努力），更不用说是威力更上一层楼的虚式茈了。
这个猜测不一定是真的，可是万一呢？
瞳不能拿挚友赌那个万一。
不能让精神状态堪忧的挚友猫猫继续造作下去、支付更大的代价了！
无数藤蔓自地面破土而出，宇智波瞳以藤蔓为支撑运起忍足飞速靠近五条悟，同时指使藤蔓缠绕住五条悟，将医疗查克拉输送过去。
宛如破布娃娃状态，满身血污的漂亮挚友睁着那双清透而漠然的蓝眼睛。
——那双打破世界均衡，凝聚着星辰之辉海水之蓝，美丽得令人心折的蓝眼睛，玻璃般闪耀着透明的无机质光泽。
刚刚结束战斗的五条悟有些气息不稳，那股子唯我独尊的情绪尚未完全退却，仍旧沉浸在掌握新力量、无比畅快又无比漠然的心境中。
灵活如触手的藤蔓缠住了五条悟。
终于来到他身旁的宇智波瞳对上了他陌生至极的眼神。
“悟？”
瞳呼唤着挚友的名字。
处于一种奇妙状态的五条悟歪着脑袋看着她。
刺目的日光照耀，宝石般的蓝眼睛清透凛冽。
不知为何，宇智波瞳心脏重重一跳。
五条悟忽然伸手拉住她，将她裹入自己的无下限之中，从藤蔓中滑出来。
然后两人一起自空中往下坠落。
拽住瞳的力度骤然加大，五条悟想要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近。
猝不及防地，两人柔软的唇齿碰在一起。
战斗中残留着的肾上腺素再次燃烧沸腾。
荷尔蒙与肾上腺素将四肢百骸都烧得疼痛起来。
失控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一直跳蹿到嗓子眼。
嘭嘭嘭，过于激烈的力度，这颗恋慕对方的心脏想从他的身体中脱离出去。
高热般的温度漫溢，身体，心脏，灵魂却在为此欢呼雀跃。
无下限再次失控。
好在地上窸窸窣窣生长缠绕的藤蔓平稳地接住了两人。
软软的，先是微凉而又变得炽热的，吻里有着挚友血液的味道。
宇智波瞳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舐五条悟嘴里的伤口。
五条悟僵住了。
这一舔仿佛直接舔到心脏上。
强烈的心悸，眩晕，泛起过于快乐导致的酸楚疼痛。
真奇怪，五条悟混乱地想。
心脏好像被她吞下，嚼碎。
但是他心甘情愿，
并甘之如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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