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百计遮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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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哥没和赵洵演过双簧,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此刻她也醒悟过来,那段译文似是关系重大,绝不能随便说出来的,只得睁大一双眼睛,求助似地看着赵洵。
赵洵面露责备之色,嗔怪道:“昨日要你好好记诵的,你就是对习武不感兴趣,这样下去怎能把身体练得强壮起来?……下面可不是‘气血逆行,冲天柱穴’一句么?这次休要再忘了!”
元哥红着脸轻轻点头,听赵洵胡说八道,心中好笑。
赵洵转向众人,道:“让各位前辈见笑了,内子自幼体虚,却生性厌武,最近几日在我反复催迫之下,才算是勉强记住了本门的一套锻体口诀,偏生记不全,又喜欢牵强附会,还道是天下内功都是如此。一听老顽童说是内功心法,她也来强作解人,实是贻笑方家!这是初学者的通病了,无须晚辈饶舌。”
众人听了似信非信的,只是不好意思再追问下去。只有西毒欧阳锋不肯善罢干休,低低向欧阳克说了几句话。
只见欧阳克双眉一挑,将手中折扇摇了两摇,走出来说道:
“汪先生说话,在下向来都是深信不疑的,只是尊夫人适才口译的两句经文,似是与汪先生续貂之作大相径庭,全然拉不上一点关系,试问以观相运息之后,又如何能够气血逆行,还去冲天柱穴?恕小弟冒昧,汪先生的这门师传绝学大违武学常理,已非小弟所能揣测,倒不由想起汪先生刚说过的一句话:牵强附会!”
欧阳克一番冷嘲热讽,一口咬定元哥的解释才是真经译文,而赵洵所说却是“狗尾续貂”,听得赵洵怒从心头起,脸红脖子粗。
他把火气往下压了压,换了一副脸色,强笑道:“不敢!欧阳兄的说话却也让小弟极为困惑,一头说‘深信不疑’,一头又说小弟‘牵强附会’,欧阳兄到底是相信在下的话呢,还是不相信?上头吃一口饭,下头也能照样吃一口饭,这样的本事,才真是让小弟佩服!”
欧阳克怔了一怔,旋即醒悟过来,大怒道:“你……你骂人!”
赵洵一脸无辜地道:“我只是在向各位描述一件世间奇闻而已,欧阳兄千万莫要自认得太快了。”
周伯通听了大乐,一本正经地帮腔道:“上下两头都能吃饭,这实是一门了不起的功夫,连九阴真经里都没有记载,怎可算作是骂人?你若是会这门功夫,连我老顽童都要佩服的。”
洪七公也在一旁凑趣道:“吃饭还不打紧,就是不能上下一体出气。靖儿,下头出气,那是叫作什么啊?”
郭靖老老实实地答道:“放屁!”
洪七公大笑道:“不错,那就是放屁了!”
黄药师听得失笑不已,眼见欧阳锋怪眼一翻就欲发作,急忙抢过话头,责怪道:“七兄为老不尊,怎么也学老顽童,参与他们小辈的口舌之争?兄弟这里要派你一句不是了!”
洪七公笑道:“我就是看不惯老毒物又来搞他那一套假清高的把戏,若是他自己痛痛快快地问上那么一句,老叫化反要佩服他不愧是面厚心黑的老毒物!他自己不肯出头,却去教了侄儿的乖,那我也只好‘骂了小孩,大人自然就出来了’!”
欧阳锋哼了一声:“我姓欧阳的向不受人所欺!我侄儿发此疑问,与我自己亲口相询,本就没有分别。”
洪七公道:“啊哈!如此说来,老毒物就是承认自己觊觎别派内功秘诀了?向一个小辈盘问他门内的修炼心法,你羞也不羞?”
欧阳锋正色道:“九阴真经在武林中流传已久,乃是天下之宝,天下之人皆得与闻,我有何问不得的?适才这位汪小友一派搅扰之语,强说是自己门内心法,却又能瞒得谁来?那个女娃子所说才是正解,只要着落在她身上,终能译出真经全文。周兄好武之人,对此事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
周伯通听了不禁大为心动,他对真经中那段古怪文字,早已推敲揣摩多时,却始终不明其理,以他的性子,若能一明究竟,当真是让他做什么都成,只是一转脸间,又瞧见赵洵的脸色,那是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当下周伯通歪了歪嘴角,终是没敢附和欧阳锋的提议。
洪七公如何不知赵洵纯属瞎扯,虽也纳闷元哥居然解得出经文,如今只得混赖到底,冷笑道:“老毒物指鹿为马的本事,也可算得天下之宝,天下之人皆已知闻。这也由得你,只是你若想使横,解你的劳什子经文,须放着老叫化还在这里!”
欧阳锋见说得洪七公词穷,宁可动武也要阻止自己问下去,越发坚信元哥能够解出真经怪文。单从刚才她那一句“善用观相,运作十二种息”来看,已经大见高明,无愧于真经在武林中享有的鼎鼎盛名,又岂是汪小子信口开河之语所能比拟?想必真经的下文就是开始讲述具体运息之法了,可惜那女娃子没有多译几句……不过倒也无妨,现在既已知道取得真经的关键便是在周伯通、郭靖与女娃子身上,又比前些日子全然不知如何措手的局面要强得多了,就算放过一个周伯通,等离岛之后自己使出毒辣手段,还怕摆布不了那几个小辈?老叫化又不可能时时都把这几人带在身边。
心中有了盘算出来,欧阳锋不欲再与洪七公作口舌之争,微笑道:“我辈习武之人共同参详真经秘奥,正是阐扬武学的一件大大美事,七兄却来讲打讲杀的,岂非大煞了风景?也罢,既是七兄无意于此,小弟也觉兴味索然,我等还是同去扰药兄的东道好了!”
黄药师伸手肃客,道:“请!”
众人正欲举步前行之时,忽听赵洵长长地叹息了一声:“唉!……”声音大得适足以让所有人都停下脚步,然而再望向他时,他又没了下文。
黄蓉眼珠一转,笑着接口道:“不知汪大哥因何叹气?”
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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