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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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云依颔首,说道:“辛苦宁姨娘,我会到东苑抽些人手过来。将军和张姨娘,暂时就由你好生照顾了。”
“是,夫人放心。”宁梧说着送云依出了院。沉香正好从外头回来,看见云依,赶忙俯身相送。
待云依走远后,宁梧看向沉香问道:“这时候又跑哪去了?”
“奴去了趟长川阁。”沉香回道。
“去那做什么?”宁梧不解。
沉香解释道:“方才去长川阁请孙先生的时候,奴发现火还没灭。奴实在担心火会烧到咱们这儿,就跑去看看灭了没。幸好冬伯他们已经将火给灭了,奴瞧着没事了,怕姨娘找我,这不就赶快回了。”
“火灭了就好。”宁梧边说着边往如意堂的院里去。
沉香倒有些疑问,想说给宁梧听,“不过,说来也奇怪。我听冬伯说,这火是他们自己发现才赶去给灭的。可我去的时候,火都烧成那样了,竟没人去救。您说这算怎么回事?”
“行了。这件事就不要多言了,你又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宁梧从不愿多管闲事,她也管不起,所以今日的事,她也只会当做是一场意外。
“对不起,姨娘。奴又错了。”宁梧同沉香说话时,脚踝隐隐作痛,走起路来也有些跛。沉香发现了宁梧的异常,“姨娘!您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宁梧挥挥手,不愿多说。
沉香急得不行,搀扶着宁梧坐在了廊下的美人靠上,“您等等,我去给您拿药——”
“不必”宁梧本想阻拦,沉香却一溜烟进了西厢房。
宁梧坐着,沉香拿着药从西厢房走来,走到宁梧身边后,俯身蹲下,轻轻撩起宁梧的裙角,那脚踝已经肿了个大包,“您还说没事,都已经肿了。”
沉香取了药轻轻给宁梧敷上,心疼的说道:“您总这样自己扛着,什么都不说。姨娘,奴是真的心疼,您有什么可以跟奴说。”
宁梧笑了笑,她有什么可抱怨的,又有什么可说的。她卑微的人生,根本没力气去怨。经年养成的性子,宁诚空教会她坚强,却从不叫她示弱。
如意堂里的灯火暗了几分,屋门打开,徐获的影子拉长映在地上。
“将军。”宁梧赶忙起身,用裙角掩盖起脚上的伤。沉香跟着起身行礼。
徐获那身甲衣还未来得及换,腰上金色兽首金光黯淡,看得出这趟归途他走得很急。走去宁梧身边,徐获看着沉香手上的药,问道:“伤着了?”
“小伤,将军不必挂怀。”宁梧退后三分,以作遮掩。
徐获没再追问,也没说看看宁梧的伤。他坐在了廊下,朝宁梧说了句:“坐。”
沉香见状自觉行礼告退。宁梧坐在了徐获不远处,却也隔着些距离。
看得出宁梧还跟从前一样,畏惧着徐获,畏惧着郑媛媛。哪怕儿时他二人曾有过做伴的情谊,可毕竟尊卑有别,徐获终究是主,宁梧也终究是仆。
徐获先开了口,道了声:“今日,多谢。”
宁梧有些无所适从,却还故作冷静,“将军客气。”
气氛莫名沉寂。
徐获不知再说些什么,好像从始至终他对宁梧的冷淡,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于郑媛媛。长秋宫的那位郑妃娘娘,可与寻常的母亲不一样。
许多年,徐获对郑媛媛都敬而远之。
宁梧觉得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开口道:“说来,应该是妾感谢将军才是。今日要不是将军。妾可能就”她想想今日还有些后怕,如若自己就那样一命呜呼了,不知往后的日子,阿爹该怎么活。
“对了,将军今日怎么突然回来了?”宁梧的眼神,在徐获身上停留了一秒,就将目光送去门廊。
“谈判顺利,有些事要办。就先回来了。”徐获看了眼宁梧,站起身,终究对她有所隐瞒。
“原是如此。”宁梧坐在廊下,望着徐获的身影,不觉的笑了。
徐获几步向廊下走去,宁梧知道他要走了,赶忙起了身。
站在院中,他回身看向如意堂的门,说道:“阿茵,就麻烦你暂且照顾一下。待她情况稍好些,我就将她挪去别院。”
宁梧站在原地,其实想说不用急着将张邯茵挪走,可到了嘴边,她还是只说了句:“好。”
“走了。”徐获得到回应,便抬脚走了。
“将军,慢走。”宁梧俯身,瞧着徐获渐渐远去,叫了声:“沉香——”
沉香从西厢房探出头来,环顾四周,发现徐获不在便推门出来,“姨娘,将军走了吗?”
“嗯。”宁梧松了口气,看着沉香吩咐道:“今晚你我轮值,我守前夜,你守后夜。”
“不不不,今天晚上就交给奴。只是要委屈您,睡睡奴那张小床了。”沉香挠挠头,好在褥子前些天拿出来晒过,不然实在不好意思叫宁梧去睡。
“你一人可行?”宁梧因着出身的缘故,对于下人,向来体恤,不曾苛待。
沉香使劲点点头,摆出一副,非常可靠的样子,“姨娘,您就放心吧!”
宁梧没再多说,她身上确实有些困倦,于是推了门,往西厢房去了。
姬红绫回到将军府,已过了丑时。
今日施粥不顺,碰上几个闹事的壮汉,欺负妇孺不说,还几欲要掀了粥摊。这几个人搅的是一团乱,姬红绫容忍不了,上去把人收拾了一通。
不知是哪个多事的,叫了街上巡查的金吾卫。金吾卫一来,阵仗那么大,流民们还以为是来乱抓人,便一哄而散。那新上任的街使,也是个外乡人,不听什么将军名号。
上去就要将姬红绫和那几个闹事的一起带走。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跟着那街使去了府衙。到了府衙,又赶上执金吾周川得召进了宫。姬红绫就被那愣头街使,扔在大牢里,整整三四个时辰。
等到周川刚出宫,听说金吾卫抓了将军府的人,吓的连家都没回,就连忙赶到府衙放人。
穿过游廊,姬红绫回想起今日碰见的倒霉事,觉得未免有些太过碰巧。可终究是没闹出什么大事,她也就没再多想。
深夜的将军府,静的吓人。姬红绫加快脚步,朝长川阁走去。
刚推开院门,姬红绫就吓的呆在了原地。走时还好好的长川阁,变成了一片废墟,风中夹杂着木材烧焦的味道。她看去,院子里只剩下玉芜孤坐在木阶上。
姬红绫高声问:“这是怎么回事?”
玉芜垂着头,说起:“如你所见。烧光了,什么都烧光了。”
“你在说什么?”姬红绫愤怒着走去,她掐起玉芜的肩,用力想叫眼前的人清醒,“那姨娘呢?告诉我,姨娘在哪——”
半晌,有阵风吹过,玉芜抬了眼。
只见她眼中猩红蔓延,百物枯荣只在一瞬。姬红绫与她四目相对,霎时不寒而栗,她知道这坐在废墟前的玉芜,已不再是玉芜。
玉芜回头看了眼长川阁,什么也没说。
姬红绫松开手撇下玉芜,踩着破败的废墟,无助的望向院墙,低声说了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玉芜蜷缩起身子,将半张脸埋进了自己的膝头,目光平静,看向地面说道:“将军回来了。”
到现在,玉芜也想不明白,徐获为什么会突然回来,明明自己差一点就成功了,差一点阿弟就有救了。
姬红绫转身,脚下烧焦的木板,又向下塌了几分。她看着玉芜的背影,想听听她还要说些什么。
“如意堂,姨娘在如意堂。”玉芜如实说道。
姬红绫走回到玉芜身旁,对她怪异的行为感到不解:“为什么刚才不说——”
玉芜却不去回答,而是自顾自的说着:“姨娘生了,是个女孩。那孩子长的真好看,我从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小孩子。那抱在怀里的感觉,就跟抱阿弟小时候,是一样的。”
“红绫姐姐,我想我阿弟了。”玉芜说这句话时,将整张脸都埋进了膝头。
姬红绫没理会,走过玉芜身旁,台阶向下数步。
玉芜猛然起身,朝着她说了句:“红绫,麻烦替我跟姨娘问声好。”
姬红绫停下了脚步,心里忽然感觉空落落。可她眼下,并没有功夫去去管玉芜,她只想快些去如意堂,确认张邯茵是否安好。
姬红绫抬脚走了,她看不到,身后的玉芜泪如雨下。
转脸姬红绫到了如意堂,廊下只剩零星几盏灯还亮着。马虎的沉香忘记锁门。
门被轻轻推开,姬红绫走了进去。进到里头,沉香正垂着头在桌边犯困,那脑袋一晃一晃,摇摇欲坠着。
“沉香。”姬红绫压低了声音。
沉香猛然从似梦非梦中惊醒,说了句:“谁!”
姬红绫赶忙捂住了沉香的嘴,只听着她嘟嘟囔囔一通风乱说。姬红绫无奈将手指比在嘴前,提醒沉香安静。等到她终于消停下来,姬红绫才松了手。
“红绫姑娘,你可算来了我跟你说啊”沉香大口喘着气,将今日发生的事一五一十讲给了姬红绫。说完她又转头,看了眼张邯茵,说道:“张姨娘到现在还昏着,也不知什么时候能醒?”
姬红绫没接话,她望着躺在床上的张邯茵,忽然想起了孩子,“沉香姑娘,孩子呢?”
“孩子?”沉香说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你放心,孩子在夫人那。”
姬红绫点点头,看着沉香困倦的样子说道:“沉香姑娘,回去休息吧。今日麻烦你了,剩下的就交给我。”
“你说哪的话,我也没做什么。”沉香困得上眼皮跟下眼皮打架,就不与姬红绫再多客套,“那我就先回去了,你有什么事叫我就是了。”
姬红绫颔首致谢,沉香转身出了屋。
沉香晕晕乎乎走到自己住的西厢房门口,刚想推门,猛地想起宁梧在里面。她捏了捏自己的脸,喃喃道:“真笨,怎么能忘了姨娘住这儿!”
看着四周寂静,沉香叹了口气,如意堂回不去,西厢房也进不去。
看来,她今晚只能蜷在廊下的美人靠上,将就一晚了。
如意堂周下寂静,折进轩窗的月光,流淌过张邯茵的脸颊。姬红绫缓缓走去,无言而立,方才踏进长川阁那一瞬,她好像看到了,如一被拖出秦府祠堂的那天。
她好怕张邯茵会像如一那样,来不及道别就离开。
许多年,或是说从出生开始,她都不明白友人的意义,是张邯茵让她明白,这世间不止黑与白两种色彩。
“快些醒来吧”她对张邯茵说的话,第一次得不到回应。
俯身跪坐,姬红绫一定要守到张邯茵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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